“你要怎么做。”
叶绮凝心中一动，问向他。裴锦之思忖片刻，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叶绮凝。“夫人觉得，我与山匪有几分相像？”
叶绮凝神情迷茫了一瞬。……？什么意思？……转日。叶绮凝知道裴锦之那话诡异，却没有想想到，会诡异成这个样子。一行人围着黑色的面罩，穿着粗布麻裳，躲在山上，一副鬼祟模样。叶绮凝深吸一口气，才没叫自己露出什么太过不满的表情。她皮笑肉不笑看向裴锦之。“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自然。”
裴锦之略一挑眉，笑容端得是一个风流倜傥。“夫人不觉得，此举甚是精妙吗？”
叶绮凝忍了忍，最终没说出什么来。她往后看过去，身后跟着大概二十几个人，全都是这副装扮。凶神恶煞。看着就很山匪。裴锦之十分自在，又问起了她那个问题。“夫人瞧我，与山匪有几分像？”
叶绮凝瞧着他这副模样，伸出个拳头。“十分了。”
裴锦之满意了。“只可惜，也只是像而已。”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神色间难免有些怅然。“此次行动，本王不能亲为，诸位兄弟我，委屈了。”
他转头，对着跟着的人道。为首的自然是谢一。他对着裴锦之行礼。“为王爷感到土地。”
裴锦之看着他，神情也是动了动。他笑起来。“忽然想起，当年打仗的时候，你们也是这般跟在我的身后，扮做土匪模样。”
立刻有人低下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叶绮凝听了倒是有些好奇。裴锦之很少说关宇他打仗时候的事情，偶尔窥到那么两句，实在是新奇。见她感兴趣，裴锦之倒是有耐心。“打仗是时候，自然是怎么能赢怎么算。伪装山匪，你烧我一车粮草，我毁你一出车马，留不下证据，没理由开站，叫敌人吃闷亏，是常有的事。”
叶绮凝的眼睛渐渐瞪大了，有些难以把他口中的事情和他本人联系到一起。她印象里，裴锦之应该是那种，不说光明磊落，但至少不会用这么……叶绮凝很难形容个，只是觉得有些割裂。谢一笑起来。“夫人没在那时候认识将军，实在是遗憾。”
想着那时候的事，他也顺嘴叫了将军。倒是没人纠正他。裴锦之失笑着摇头。他指了指上下的村落。“总归就是这里，待会儿叫弟兄们都小心些，别露了破绽。”
“放心吧主子！大家伙心里有数呢！”
裴锦之横了他一眼。“我瞧着他们，倒不是有数的样子。”
叶绮凝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一个一个摩拳擦掌，脸上刻意做出的疤痕更显得凶神恶煞。确实如何看，都不像是假扮土匪。……倒像是真的土匪进村了。谢一一瞧，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是他带的兵，他们什么样，其实也代表了他的心思。谢一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兄弟们太久没做事了，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裴锦之冷笑一声，却没多做斥责。日头渐渐升到了最高，空气变得干燥。叶绮凝有些昏昏欲睡。此时，裴锦之一声令下。“行动！”
霎时间，身后的人发出兴奋的吼叫，如真的土匪一般飞奔去村庄！虽不是什么好事，但叶绮凝莫名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这招能行吗？”
叶绮凝问道。这是裴锦之昨日和她说的方法。他已经查到了一处可疑地方，就是在这里。这村子是五年前才修建的，然而却是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里面却多是壮年男子，鲜少有老弱病残。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极为不合理的。深山老林，身强体壮的男子没道理甘心安于一隅。除非，他们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裴锦之是怀疑，他们在这里就是为了开采矿产，制作兵器。但他们十分谨慎，裴锦之多方暗查，也没有查出什么马脚来。怕打草惊蛇，他的人都是点到为止，以不被发现为主。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叶绮凝看着山下土匪进村一般的兵痞。颇有些无奈。“若是你找错了怎么办？这里都是些无辜百姓，你怎么交代。”
裴锦之不以为意。“那便奉上厚礼道歉。”
叶绮凝摇着头不说话了。罢了。左右他有钱。两人躲在山上，只看到各路人马冲了进去。随后挨家挨户翻找。随后，一些惊慌失措的村民跑了出来。“你们，你们是何人！”
“少废话！我们是清风寨的！我们老大知道你们私自在这儿建村子，生气得很！不知道这山头是我们清风寨的地盘吗？保护费怎么还没交上来！”
被推着的壮汉吓得冷汗直流，一直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这位大哥，您行行好，我，我只是混口饭吃啊……”裴锦之和叶绮凝静静看着，忽然，裴锦之开口。“不对劲。”
叶绮凝也沉默着点头。的确不对。“他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眼下日头大是不假。然而这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裴锦之和叶绮凝对视了一眼。叶绮凝心中有了些猜测。“莫非是……密室？”
裴锦之怀疑他们在这里制造兵器，却并没有发现端倪。现下他们又热成这副模样。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在封闭空间里打铁所致。不过，这只是一个猜测。裴锦之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只哨子。哨子声音清亮，他吹了两声，叶绮凝只音乐听出这里满蕴含着某种声调，但是什么意思，却并不清楚。但他的兵却是十分清楚。叶绮凝眼看着审问这人的‘土匪’耳朵动了动，随后大摇大摆踢开了他的家门。“没钱？老子不信！让老子看看！”
他的行动和哨声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叶绮凝恍然。他这样真是……更像土匪了。叶绮凝摇头失笑。“怎么当你的兵，要先学会哨鸣？”
“那是自然。”
裴锦之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离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