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绮凝一愣，随后笑了出来。巧得很。她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那些无辜的人怎么办？”
山下的那些，还有这后院枯井里的。“放心吧。”
裴锦之道：“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去解救，到时候李代桃僵，将我的人替换成他们就可以了。”
那就好。他有安排，叶绮凝就放心了。“对了，这么多人失踪，为何没有人报官？”
这个问题，在叶绮凝看到那些被困的人时就想问了。被困起来的有这么多人，叶绮凝不敢想，失去性命的又有多少。她只是误打误撞闯进了这个阴谋现场，裴锦之却是实实在在调查过的。他道：“这就是他们的精明之处了，你可还记得，这马场里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非富即贵。”
叶绮凝瞬间达到。裴锦之点了点头。没等他说话，叶绮凝就想出了其中关窍。她那日来马场，就是借用了其中一家的丫鬟身份。而就她看到而言，这马场里来往人数众多，似乎都带了许多的丫鬟……“你是说，是那些权贵，将丫鬟送过来，达成的合作？”
果不其然，裴锦之肯定了她的猜测。“他们手中有这些丫鬟的卖身契，从中挑选一些亲缘淡薄的，或者是孤儿，他们的失踪，便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
叶绮凝怔住。若真是如此，这之下的产业，怕是盘根错节。不知会揪出多大的阴谋来。裴锦之知道的情报交代的差不多，叶绮凝迟疑了片刻，不知该不该说。裴锦之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叶绮凝心中不确定。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不过，既然现在两人决定坦诚相待，有事还是要告知才对。她定了定神。“其实，我这一年也遇到了许多古怪事，我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关联。”
裴锦之也正色起来。“你说。”
于是，叶绮凝将这一年不断遇到的僵尸病毒告诉了裴锦之。裴锦之听后也若有所思。“我回去查一查这病发生的时间和长生丸的制作时间，不过，按照你说，这病遍布大江南北，我暂时想不通这人为何要费这番周折。”
这也是叶绮凝不能肯定这其中一定有关联的原因。若是按照裴锦之所说，幕后之人是太子的人，那他下手应该会集中在被送过去的人身上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外人？而且，这孙家少爷又是如何感染上的？最终要的事，她了解到的最早的发病人，其实是京城陈伯的儿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叶绮凝摇摇头，总觉得其中还差了一环。思量许久，未果，只能暂时将事情放下。夜已深，怕引起怀疑，裴锦之要去巡逻了。叶绮凝看着他调侃。“你这面皮，可不算精致。”
她先前离得远，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有看，才发觉他脸上的假面不算精致。至少比起她的，实在是粗糙。裴锦之也有些无奈。“还要等夫人有空，帮我调整一番。”
叶绮凝自然不会拒绝。“现在就有空。”
早些完善，也免去更多被发现的风险。幸好，她已经叫暗卫把东西拿给她了。叶绮凝仔细给裴锦之修脸，目光专注。“哪里找来的假面？”
裴锦之坐得端正，一只手虚虚地扶着她。“黑市上还是有不少人的。我打探的时候刚好发现有个护院是哑巴，就替过来了。”
原是这样。叶绮凝了然。怪不得她总觉得这护院沉默寡言。原来压根就不会说话。裴锦之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不像夫人，不仅会易容，还会变声。”
叶绮凝哑然。这是在说她在他面前装起来了。叶绮凝手上暗搓搓用了些力气，裴锦之脸上扫过一阵轻微的刺痛。痛过后只觉得有些痒。叶绮凝挑了挑眉毛，不甘示弱。“黑市主也不差。”
不论是压低声音还是如何，两人谁也别说谁。对视一眼，皆是笑开。笑过后，裴锦之还是不满。“绿茵都比我先知道。”
他没有直接问绿茵。绿茵忠心，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是他自己想明白的。先前叶绮凝其实掩盖的并不高明，但是他一直没有发现真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叶绮凝曾和医仙同时出现。那‘叶绮凝’，多半就是绿茵扮演的。裴锦之愤愤。“若是我当时对绿茵过于亲密，你岂不是不会理我了？”
说来巧也不巧。每次绿茵扮演叶绮凝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指引，他都恰好忙碌，没有和她说上几句话。也正是如此，他竟一直没有发现。叶绮凝挑眉，自然接话。“那是当然，我还没怪你认不出我，你还不高兴了？”
裴锦之轻哼一声不说话了。谈笑间，仿佛两人这一年的隔阂都不存在一般。没多时，叶绮凝便将他的脸修补好了。裴锦之对着镜子一照，确实是比他先前的精细很多。甚至都像他自己生出来的皮肤了。他不由再次感叹。“果然是医仙。”
叶绮凝轻笑一声，将他推了出去。“快去巡逻吧，多赚钱养家。”
裴锦之仔细一琢磨。两人这会儿可不就像个寻常夫妻。于是他也一笑。“好，娘子在家安心等我。”
目送她出去，叶绮凝脸上的笑意还没淡下来。暗卫突然出现。“那人是主子的男宠？”
叶绮凝吓了一跳，听到她的话又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男宠。“你跟谁学的。”
这暗卫倒是一板一眼。“老爷说的。他说天下男子都配不上主子。”
叶绮凝一愣，一时间心绪复杂。曾辽嘛……只是可惜，他真正指的那位，恐怕不是她。或许，他是以这种方式，怕她再次重蹈覆辙。叶绮凝看来看裴锦之离去的方向，心中倒是十分安定。不过，她是不一样的。哪怕裴锦之和全天下的男人一样，她也是不一样的。她不会被任何人伤害。转过视线，她对暗卫笑了笑。“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好，明天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