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建材后面的穗子,眼看着那道人影钻进院内,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穗子屏住呼吸,着重看了下地面,还好,有影子。 有影子,那就不是鬼啊仙儿什么的,这是个人。 什么人晚上来她新家呢? 难道是想偷建材的? 穗子眼见着那个人溜进来,距离她越来越近。 穗子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搂着她的于敬亭正处在高度亢奋状态。 于敬亭见到贼,就跟王翠花想要跳大神似的,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蠢蠢欲动,时刻准备着跟人干架。 不让于敬亭干架,就好似不让王翠花跳大神,憋得难受。 以前于敬亭还能床上折腾使使劲,宣泄下无处安放的精力。 自打穗子怀孕七个月后就开始憋着,一直到现在,小半年过去了,眼睛都绿了。 当了科长后也没人找他干架,这股劲儿没地方撒,早起穗子还发现他额头长了个巨大的青春痘,估计就是憋的。 现在有人主动送过来,这还得了? 穗子想到这,不仅不怕了,还有点同情这送上门的倒霉蛋。 只盼着这倒霉蛋只是好奇过来溜达一圈,啥也别拿,快点撤退。 可惜,这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没有接收到穗子的脑电波。 一路鬼鬼祟祟地进了院来到建材堆前停下。 “呵呵,想住我家的房子,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
那人自言自语。 穗子透过建材缝,看到他拿了个口袋,那口袋不断地蠕动,里面有活物。 从蠕动的形状来看,应该是蛇。 穗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就怕这些玩意。 “扔几条蛇进去,吓不死你们!”
男人掏出随身带的小刀,想要撬开门。 穗子吓得想要揪住于敬亭的衣襟,小手伸出去,抓了个寂寞。 于敬亭身形一闪,越过穗子,手里多了个从地上捡起来的丝袋子。 入侵者还在聚精会神地撬门,没留意身后多了个人。 于敬亭展示出了他精湛的套麻袋技巧。 裤衩! 麻袋从天而降,刚好扣在了男人的头上。 男人被吓得发出尖叫。 “啊!!!!什么人!!!!”
“吾乃柳家二爷!”
于敬亭掐着嗓子,发出尖锐的声音。 “柳,柳家二爷?!”
北方的出马仙儿都自称“某爷”“某奶”。 比如,胡四奶奶,就是在家族排行老四的狐狸精。 白家大爷,排行老大的刺猬精。 于敬亭自称柳家二爷,那就是排行老二的蛇精。 “你拎着我的蛇子蛇孙做甚?”
于敬亭反扣着男人的手,男人的脑袋被麻袋套住,看不见。 一时间真分不清抓着他的是人是仙儿。 “仙家饶命啊!我没有恶意!”
“没恶意你个粑粑!说!你为何往这家放蛇?”
“我,我,我就是随便路过,随便放放......” “放你的罗圈屁!在二爷面前你也敢撒谎?让我掐指算算.......” 于敬亭煞有介事地嘀咕了一圈,受王翠花常年熏陶,装神弄鬼的那套磕儿他学了不少,叨叨咕咕下来,听着真跟有仙儿附身上似的。 穗子明知道他装的,还是被他的神言鬼语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就更不要提那个被他扣着麻袋的倒霉蛋了。 “你撒谎!这房子跟你有渊源!你是故意来的!”
于敬亭利用他刚听到的男人自言自语来激他。 男人闻言,膝盖一软,想要跪下。 于敬亭还反扣着他的胳膊呢,跪了一半下不去了,嘴里只不停地念叨着老仙饶命。 “你来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不从实招来!敢瞒柳二爷,让你浑身长疮!”
“老仙儿饶命!我说,我说!我是这家的孙子。”
“瞎鸡儿说,老子才没你这不争气的孙子。”
于敬亭撇嘴。 这是对他儿子最大的羞辱! 这房子现在已经是他的了,这货自称孙子,那不就是他儿子的儿子? 如果波波长大后生出这种没骨气的怂包,于敬亭觉得自己可能会气死。 “这房子最初是我爷爷的,我只是看不顾别人抢走我家房子,所以才想着抓几条蛇放进来,吓唬他们别让他们住,我没恶意!”
穗子听到气得开口道: “都放蛇了,还没恶意?!”
亏得她和于敬亭晚上在这把人抓到了。 否则这一窝蛇钻屋里,藏在犄角旮旯,回头她搬进来,看到这玩意不得吓死? “啊!怎么还有个女的?”
男人听到还有女人的声音,又吓了一跳。 “那是你猪二奶奶,我媳妇!”
“猪.....?”男人没反应过来。 五仙里,好像没有猪啊? “这是修炼了两百年一百三十多斤的野猪精,不听话让她施法压死你!”
她今天刚上称量了体重,瘦了一些,一百三十多斤了。 于敬亭紧跟实事,抓住媳妇变轻的热点,顺势把媳妇的体重说出来,心说这小娘们那么在乎体重,他这么夸她,回去还不得好好的伺候他一下? 这马屁,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马腿上。 穗子气得直磨牙。 她决定晚上回去,先用自己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把于敬亭这个缺德玩意压死。 小夫妻眉来眼去,被扣着脑袋的男人自是看不到,只觉得很厉害。 看来这仙家很牛啊,野猪精这种罕见的稀有妖怪都能拿下,必然是道行了得。 “两位仙家绕我一命,我回去一定供奉二位的牌子,逢年过节烧香吃素!”
“吃素没用,你得喝童子尿,一天两杯童子尿,连续喝半个月才能辟邪,否则你就要倒大霉!”
穗子听于敬亭糊弄人,想笑还得憋着。 这段时间,于敬亭每天都要洗两盆尿布,对童子尿的怨念太深了。 男人为了活命连连点头,别说是童子尿,就是吃粑粑他都愿意。 于敬亭看差不多了,抬手劈在他的后脖子上,男人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穗子还以为于敬亭会狠狠揍这货一顿,因为她已经猜到了,之前院子里那些排泄物,都是这男人扔进来的。 但并没有。 于敬亭扛起晕过去的男人,丢到一条街外的马路上。 丢完就回来了。 “你就这么放过他?”
穗子问。 “嗯,当爹之后,我的心也越发善良起来了。”
“我喜欢说实话的男人.......” 这货要是善良,天也差不多要下红雨了。 憋着坏水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