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白贵妃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无端想到了刚刚他送的獒犬,心想着简直是一模一样,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养出什么样的畜牲来。白贵妃正了正脸色,点头说,“确实该如此,不知太子可有合适的人选?”
司徒曜算漏了,他没猜到皇帝会册封她为皇贵妃,也没有想到白贵妃这么快就要给云福赐婚。他脑海中划过好几个名字,但是顾及到云福的心思,没有冲动的说出来,因为一旦说了,那个人就成了云福的夫婿,他不想害了自己的妹妹。就是这个犹豫给了白贵妃可乘之机,“太子忙于朝事,怎么会考虑这些呢。”
“本宫心中有几个人选,太子不防听一听?要是你也觉得合适,云福的婚事就可以敲定下来了。”
白贵妃有要追问他的意思,好让一切看起来不像是她一个人做主的。云福是司徒曜唯一的亲人,白贵妃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冷峻的脸上覆满了寒霜,“贵妃娘娘想让云福嫁给谁?”
仿佛只要她敢说出来,下一刻就会让她血溅三尺。白贵妃坐在高处,还有皇帝给她撑腰,她没什么好怕的,直接说了出来,“白城,丞相府嫡子,虽说和公主比较,地位低了一些,但是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云福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司徒曜善于忍耐,但是在听到白贵妃竟然要把云福嫁给白城的时候,他压制不住浑身的煞气。还好云福及时拉了拉他,小声说道,“太子哥哥,我能解决的。”
她朝苏梦嫣眨眨眼睛,让她将人领回去安慰。司徒曜被拽走了,苏梦嫣好说歹说,才让他恢复正常。白贵妃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笑道,“看来公主是想好了。”
“父皇,贵妃娘娘,云福的婚事是由皇祖母做主的。”
云福按照苏梦嫣教她的,一字一句说,“父皇难道忘记了?当初在慈宁宫,您可是亲口答应的。”
“现在皇祖母不在京城,你们要决定云福的婚事,这不是让她老人家不高兴吗?”
云福的话说得跟真的似的。皇帝也糊涂了,下意识就问道,“朕何时答应过母后?”
“父皇您要是忘记了,可以让人快马加鞭送一封信到金陵,半个月的时间,就能知道是真是假。”
云福说完之后,白贵妃讪讪的笑了起来,“如果是太后的意思,那确实是本宫多管闲事了。”
太后不喜欢白贵妃的做派,看不惯皇帝宠着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她还害死了皇后和先太子。所以她才去了金陵,一去就是好几年,从来没说过要回来。皇帝心里的孝顺还未泯灭,尴尬说到,“这种小事就不用打扰母后的清修。”
亲生女儿的婚事,在他看来只是一桩无足轻重的小事。“爱妃,以后要是有看中的青年才俊,不防先放着,等母后回到京城,再做商议。”
皇帝语气中有轻微的不满,白贵妃主动认栽,“是臣妾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云福还以为要周旋好久,才能让白贵妃打消将她嫁到白家去的念头,没想到刚把太后搬出来,她就噤声了。而且皇帝连写信到金陵也不敢,她不用嫁给一个讨厌的人,心里高兴极了,没有多想。回到席位上的司徒曜看出了问题了,神色不悦问苏梦嫣,“这是你和云福早就商量好的?”
苏梦嫣摸了摸鼻子,幅度非常小的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司徒曜先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舍得打也不舍得骂,于是只能去看略显得意的云福,回头低吼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要瞒着孤?”
“其实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可以解决,就不用殿下操心了。云福也不想事事都麻烦你。”
苏梦嫣知道司徒曜为什么生气,她赶紧补充说,“而且如果太后的名头没有用的话,不是还有殿下嘛,殿下无所不能,肯定能解决的。”
司徒曜被她哄的心花怒放,然而脸上还是冷冰冰的,“等宴会结束之后,你和云福都跟孤回东宫,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清楚。孤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云福的婚事是由太后做主的,看来你们的消息比孤还要灵通许多。”
苏梦嫣委屈的低着头,不满道,“殿下,公主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事事都替她做主,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司徒曜一怔,他习惯了把云福的一切都安排好,但是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苏梦嫣的话醍醐灌顶,让他瞬间想到这个问题。“殿下试着让公主自己拿主意,这样才是真的对她好,否则和专横的暴君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句话,苏梦嫣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吐字不清。但是互相喜欢的人也许心灵相通,司徒曜偏偏就听懂了,捏了捏她的脖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等回了东宫,孤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专横。”
“不公平。”
苏梦嫣反驳,跳起来要捶他,司徒曜将她的手扣在下面,无法动弹。赐婚过去之后,宴会上恢复之前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忽然,苏梦嫣感觉被一阵白光刺到了眼睛,等她去寻找是从哪里来的时候,发现早已消失不见。苏梦嫣将目光投入面容姣好的舞娘,越看越觉得困惑,拉了拉司徒曜的手说,“殿下,你看她们离得会不会太近了。”
之前的舞娘都是在大殿中间的。但是这一群跳着胡旋舞的,随着不断跳跃的舞步,越来越靠近皇帝。等司徒曜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其中一个舞娘亮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眼神凶狠的朝皇帝刺过去,“狗皇帝,拿命来!”
“有刺客,护驾,护驾!”
长顺尖锐的声音喊道。皇帝连滚带爬,但是因为年迈,而且还耽溺于酒色,压根就跑不动。眼看着泛着幽光的匕首就要刺过来了,一个娇小柔弱的身影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