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来了?”
燕皇朝左相走去问道。左相淡笑道:“在偏殿呆的无聊。”
“也可能年龄大了,在这里总觉得无聊。”
“子冲怎么样了?”
燕皇问道。“还行,就是刑部的大牢湿气大,这孩子娇生惯养身子骨有些受不了。”
左相说道。闻言燕皇撇了撇嘴:“我早就说了,儿子不能当做女儿养,你偏不听。”
左相哑然失笑道:“这小子就这性格,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小时候我训他时大哭的样子。”
燕皇笑而不语摇了摇头。随后他又问道:“子冲没受伤吧?”
左相摇头道:“他是偷袭,尤知古的儿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躺在地上了。”
“所以他能受什么伤?”
听此燕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这又是何必呢?”
“我们本应是同路人。”
“这句话陛下应该问自己才对。”
左相淡淡道。燕皇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甘道。“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愿相信我?”
“像当初那样相信我多好?”
“陛下难道还打算继续自欺欺人?”
左相问道:“这天下这些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陛下应该比谁都清楚。”
燕皇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本可以不乱的,你的能力我清楚。”
左相有些失望道:“如果我做了,那到底陛下是陛下,还是我是陛下?”
“所以说到底,还是你们不信我!”
燕皇情绪有些激动道。左相摇了摇头:“难道陛下还看不清?当陛下执着一意孤行的时候,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所谓的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这天下若陛下都不想管,我等臣子又能代替管多久?”
“五年?十年?”
“这天下终究姓夏,而非周,非谭,亦非苏。”
“如果我和文载真替陛下将这天下管了,彼时若我们死了,这天下又该如何?”
“有朕在你们死不了!”
燕皇说道。左相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内心对眼前的这位陛下是愈发的失望了。天子天真?很显然不是。天子只是被长生惑了眼,不愿相信这一切而已。如果真如天子说的那样,他跟右相将这天下管了。起初或许没什么事,可一旦当权利达到巅峰,天下人只知左右二相而不知天子。彼时他们二人必然会成为一切的矛盾点。他们不是天子只是臣子。天子之所以能够承担这份责任安心做这个矛盾点,只是因为他有底下的臣子。而他们呢?与朝中百官不过同僚而已。毕竟造反很难还需考虑后路、天下大义和自身九族身家性命。但清君侧,却只需要看舆论,看天下人的声音。彼时他们若死,天下也必然会乱。而这些恰恰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至于为何是他今日站在这里跟陛下说话谈论这些而不是右相。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方法和思维模式做事风格。“陛下,今日我们再说这些还有意义?”
良久后左相终究开口道。闻言燕皇叹息道:“何必呢?朕说过这天下有我们在就乱不了。”
“而且就算乱了又如何?”
“当年卫国战争朕能率万千铁骑打下这片疆土收复失地。”
“那日后大不了就再造乾坤。”
“只要我们还是一条心,这天下就乱不了!”
“可自打苏穆死后,其实以前的那种信任就已经不再了。”
左相摇头道。“那是你们在逼朕!”
燕皇声音低沉道。“朕也是人。”
“朕是皇帝。”
“你跟苏穆联手,若他不死,那你便要死!”
闻言左相自嘲道:“照这么说还是臣的左相之位救了臣一命?”
“其实当时朕也想过杀你,留王弟。”
燕皇继续说道:“因为你不该找白莲教!”
“你知道白莲教跟朝廷的关系,你也明白他们只是想要利用你。”
“可你还是做了。”
左相说道:“各取所需罢了。”
“只是我很好奇,陛下到底是如何知道我跟靖南王的谋划?”
“从而又将计就计,推波助澜,假戏真做的?”
闻言燕皇冷笑道:“因为白莲教中一直都朕的人。”
“而那人一直都跟在紫衣王身边。”
“只是后来引起了紫衣王的注意,所以被安排到了京城。”
“最后在阴差阳错之下跟孙泰安一起死在了阴司府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