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仕松的名字如雷贯耳。今日之前,叶轩对他的专业水平很是推崇。但是真正见了面,才一次接触,他就发现这个人的格局,不过如此。不就是没主动讨好他,这也能破防?!陆仕松怎么说也算个人物,却是个玻璃心。他不仅玻璃心,还很好面子,心里不高兴也只会朝旁人话中有话,以指使他们代为责难。叶轩干脆反将一军,让这家伙吃个哑巴亏。如此好面子的人,难不成会当众承认自己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了气?!“臭小子,你别胡搅蛮缠!”
何良朋咬牙切齿地叫道:“会长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你这种小人物生气!”
“但他是我们中医协会的会长!”
“你不尊敬他,就是打我们的脸!”
“你给我滚出去!”
他挥出一只手,指向门外。“会长,我哪里不尊敬您了?”
叶轩戏谑似地望向沉默不语的陆仕松。“小子你别装模作样!”
众位大夫恨得牙痒痒,想冲上去撕烂叶轩的嘴。“你们都停一停。”
陆仕松毕竟久居高位,情绪管理已经炉火纯青,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一脸云淡风轻。“小叶今天是客人,你们这样子,像什么话?”
他定定望着叶轩,笑容平静。叶轩满不在乎地与他对视。今天的短暂接触,让他明白了一件事——迟早会与陆仕松站在对立面。因为骨头硬,弯不下腰。陆仕松笑容满面地对叶轩微微点头,然后带着一众气愤难平的大夫,走向下一桌。何青川离去前望了叶轩一眼,目光中是深深的担忧。“叶医生,你刚才太帅了吧?”
何如筠漂亮的大眼睛中闪着小星星,满是崇拜。她也很看不起那些围在陆仕松身边的大夫们。但她可不敢当着这些人的面骂他们是溜须拍马的小人!而且骂完之后,一点事儿都没有,让这帮家伙有怨气都没地方发。当然。事后肯定是有很大影响的。“叶大夫,你骂的是很痛快…但这入会的事……”沈大夫一行对那些讨好西医的家伙也是积怨已久,方才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回过头一想。叶轩在考核入会前就得罪了一半人。加入中医协会的事,可能要泡汤了。“顺其自然就好。”
叶轩望着他们微微一笑,对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事完全不在意。中医协会如今被西医渗透得千疮百孔,病入膏肓。却也存在碰上何青川以及沈大夫等人,犹在苦苦支撑,因此还有得救。“叶医生,你这……唉!”
沈大夫等人沉沉叹息,他们都觉得叶轩太过乐观了,一脸忧心忡忡。入会考核有个环节是会员投票。叶轩一下子得罪了半数人,肯定拿不到他们的票了。他们时不时望怡然自得的叶轩一眼,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面上神情惋惜。这年轻人能被何青川看中,肯定前途无量,如果被人针对从而无法入会,这也许不会是他的损失。而是中医协会的损失!满桌的山珍海味面前,沈大夫等人味同嚼蜡。叶轩和何如筠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大快朵颐。何如筠年纪小,胃口也小,很快就吃饱了,连声催促叶轩快一点。她还惦记着出去玩。但何青川这时过来了。“叶医生,要不要听听下午的讨论会?”
他站在叶轩的身边发出邀请。叶轩也想知道这帮人会讨论些什么,于是点点头。“筠筠,你这次可别偷偷跑了。”
何青川早就看穿了何如筠的想法,临走时提醒了一句。何如筠闻言撇撇小嘴。宴席一直进行到下午两点。酒店的服务员迅速将场地收拾得干干净净。喝得微醺的大夫们,等到他们收拾出一片空地,才慢悠悠聚过去,坐到舞台的左右两侧。红光满面的司仪走上台,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将话筒交到了陆仕松的手里。他接过话筒,目光朝舞台下方一扫:“众同仁都吃好,喝好了吧?”
舞台下方笑声迭起,一个接一个表达谢意,感谢陆会长的招待。“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言归正传了。”
陆仕松目光沉静地望向众人,面上微微一笑:“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过去的这两年,我一直在着手推动中西结合的事。”
舞台下方的大夫们,神情不一。何良朋一派连声应是;而另外一派人数较少的大夫,面色不太好看。“我是西医出身。”
“坦白的讲,我过去也有些排斥中医。”
“我曾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提过,中医对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的调理,是骗人的!”
“中西医永远结合不了。”
“但经过与各位的相处,以及数年的研究,我改观了。”
他对在场众人的情绪,拿捏得很到位:“我现在认为,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只要是为人民健康服务的,都要大力倡导、大力支持!”
“好!”
何良朋一派的人用力鼓掌,大声叫好。叶轩眉头微微皱了皱,觉得陆仕松即将要宣布的事,可能有些不妙。陆仕松扬起手,朝下压了压。厅内热烈的掌声,被他一只手掌压下去。他继续说道:“但话是如此,我们却也需要面临较为严峻的问题。”
“如何结合?!”
“西医在急救、外伤、传染病、临床诊断、基因前沿的研究,都有其先进性和系统性。”
“西医是微观的科学;是当今认为的偱证条件下的科学。”
“而中医,更像是一门艺术,一门哲学;它太深奥了,很难用科学理论解释。”
“中医学的判断依靠的是直觉,没有任何逻辑根据。”
他缓缓在舞台上踱了两步,向下方的大夫们问道:“这一点,你们不否认吧?”
包括何良朋在内的人,都面带难色地低下头。中医之所以陷入如今的困境,就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无法反驳。陆仕松目光朝下方扫了一圈,以为无人反对,便微微一笑,正要接着往下说。可这时。一道声音铿锵有力:“陆会长数年研究,但是对中医,依旧是一知半解呀?”
这是…当众质疑陆博士?!!众人循声望过去,个个都目露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