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村子里的傻子这种问题难免有些羞人。我轻推了一下冬儿:“没有。”
冬儿撇了撇嘴:“阿九,你们都结婚了,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他可比你积极多了。怎么会没动静呢?”
“我觉得这样对我们俩都好。”
冬儿却摇了摇头:“说正事,就很奇怪啊,他是不是不行啊?”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答应我,一定一定不要当着祁黯的面说。”
“我就是开个玩笑。”
收拾好了之后我们去了地里。村子里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傻子,我偶然间听到过爷爷叫他张二。小破屋子里,张二看我们来了立刻就笑了。我拿出馒头递给他:“叔,给你带的。”
“丫头,嘿嘿……”张二确实傻的有点厉害,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问道有用的线索。“叔,我想问问十八年前画楼牌坊被拆的事情。”
我说。张二拿着馒头啃着,眼睛往上微微翻了翻,过了好大一会才说:“大蛇,老牌坊!”
“叔,咱们村当年为什么要拆画楼牌坊啊?我听说是有人收那个木头,一家分了六万块呢。”
“钱,黑木头。棺材,大黑蛇。怕怕。好多蛇蛇,烧掉烧掉。”
我让冬儿将这些词都记下来。我又问:“叔,我们村好像没有小孩啊。”
张二听我说完这句话,吓的馒头都扔掉了,顿时蜷缩在墙角。十分恐惧的模样。他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之后才惊慌失措的摆手:“不能说,不能说。诅咒,诅咒。”
他好像真的很害怕,直接将我们给推了出去。我又试探性的敲了敲,这次张二说什么也不给我们开门了。“阿九,他刚才说,诅咒。”
冬儿沉思着。我也听到了,村子里的人不能生孩子竟然是因为诅咒吗,可又是谁下的诅咒呢?是“大人”还是祁黯?还是另有其人呢。回去的路上我反复的思索张二说的话。老牌坊?也就是那牌坊存在很久了,那牌坊又是谁建的呢?越是调查,我越是觉得繁琐,好像很多事情都不简单。村子里没人搭理我们,可又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晚上的时候我见到了祁黯,他来给我送馒头。冬儿瞧着我俩借口说自己先去休息就溜了。“画楼牌坊是为了镇压你对吗?”
我问,这只是我的猜测。既然从村民哪里得不得消息,祁黯也许是个不错的突破口。“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说。这算是承认了。我拿起一个馒头,又问:“诅咒是你下的吗?”
祁黯狐疑的看着我:“什么诅咒?”
“村子里的人不能生孩子,这个和你无关吗?”
祁黯轻嗤了一声:“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算不上诅咒。”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真的和祁黯有关?“你做了什么?为什么画楼牌坊的人要镇压你,之后为什么又要拆掉牌坊?”
说完之后我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可能收回来。祁黯果然生气了,他冷冷的看着我,步步逼近,将我困在墙角。“你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靠着这点东西就来揣测我,我看你真的想喂蛇了。”
他离我极近,声音低沉。我被惊的浑身起了一层冷汗。祁黯的手撩起的头发,又说:“人心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强忍着恐惧,我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你不会信。”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难得的一本正经,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真相他会觉得我不相信。临走前,祁黯又说:“笨蛋,再给你个线索,村长快死了。也许他会告诉你一些东西。”
我有些震惊,村长年纪很大了,看上去就像是随时都会死亡的样子。可他持续这个模样很多年了。在我的记忆中村长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很苍老。可是他一直都活的好好的,甚至病都没怎么生过。三天后,我听村子里的人说村长似乎快不行了。我和冬儿一起去了村长家。村长躺在床上呼吸都变的极为缓慢,很难相信前几天他还带着人去村口抓我们。一见我们来,村长就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突然就清醒了。村长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颤巍巍的说道:“我先前还在好奇,现在看来,老沈被骗了。大家都被骗了。”
“什么被骗了?”
我问。“你爷爷骗了所有人。我们都得死,都得死……咳咳……”“什么意思?我爷爷骗你们什么了?”
村长咳嗽了好几声才平静下来,然后接着说:“虞九,我告诉你……咳咳,我告诉你,你才是他最恨的人,他最恨的就是你们虞家人了。”
我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村长说的他应该是祁黯。村长眼看着就不行了,我连忙问:“画楼牌坊下面的棺材装的是谁?”
“你……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没说话,眼睁睁的看着村长喘不上来气最终死掉。因为在预料之中,所以并不觉得可怕。我确实猜到了,准确的说并不是猜的,画楼牌坊镇压的是祁黯,那么棺材里的自然也是祁黯。只是因为太简单了,我一直不敢相信罢了。村长一死,村子里顿时人心惶惶。葬礼上,出于礼节我还是鞠了一个躬。“虞九,你过来一下。”
拐角处,刘医生探出脑袋叫着我的名字,冲着我招了招手。大家都在忙着处理葬礼的事情,没人注意这边。墙角,我看着刘医生问了句:“刘医生,有事吗?”
谁知刘医生突然就给我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虞九,你放过我们吧!”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刘医生你先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虞九,你都嫁给那条蛇了就让他放过我们吧,你总不能真的看着全村的人都死掉,再怎么说,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
我能感觉到他真的很害怕,否则也不会跪下了,我拉都拉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