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安静的看着她,他才发现,闭上眼睛的她居然有一种娴静的美,比起她往日的吵闹,他更喜欢这样的她。马车缓缓行驶,颤动着他的心灵,温柔自他的心底升起,衬的他满脸的温润,清润而明亮的眼里,似透着一抹柔情。他的眸子顿时有些飘乎,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低低的唤道:“多多,多多……”米多多轻嗯一声,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入目的是楼少凡那双清亮温雅的眼睛,而他的眼睛不若往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有一分淡淡的迷离和温柔,她展颜痴痴一笑道:“少凡,你好帅!”
楼少凡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她却又吃吃笑了起来,又将眼睛闭上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你一定不会这样看着我。”
楼少凡的身体微微一僵,她又接着道:“这个梦好美,可是你好讨厌,平时总是那样冷冰冰的对我,人家是女孩子,已经那样对你了!你还总是爱理不理我!”
楼少凡低低的问道:“你为什么一直想要嫁给我?”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她了,却一直没有机会。他的眼睛眨了眨,原来平日里看起来胆大张狂的她居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也会有暗自神伤的时候,他轻搂着她,心湖里泛起了一阵涟漪。米多多又道:“你知不知道,我最爱你温柔的说话声,也爱惨了你温雅的性格,最喜欢看你笑……可是娘亲说你一直都拒绝我,把女孩子的面子都丢光了,这样的男子实在是可恶的紧!你总是那样对我,我真的有些生气,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哪能一直这样追你……”楼少凡淡淡的道:“倒不是我想那样对你,而是你……”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片柔软,而她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心底的柔软转化为愤怒:“所以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你。然后等我们成亲之后,我再把你休了!把我以前在你那里所受的委屈全部补回来!”
他怒火上涌,恨恨的一把想将她扔到地上,却又听得她道:“可是我又想啊,我如果真的嫁给你了,只怕会舍不得休你,必竟我爱极了你的声音,你的眼睛,你的身材,如果你不那么迂腐就好了……”楼少凡有些无语,却又听得米多多低泣起来:“可是你真坏,总是不理我。该死的沈浩轩,也天天欺负我,我好可怜……”她越说越伤心,夹杂在心底的委屈借着醉酒之劲尽数外涌。楼少凡微微低着头,以为她只是轻声低哭,可是却见她的眼角不断涌出珍珠般的泪水,眉头紧蹙,似极为伤心,抽泣声一声重过一声,他轻叹一口气,忍不住伸手轻轻去拂她眼角的泪水,才发现她的泪水已经把两鬓的秀发打湿。梨花带雨的哭相和她往日里张狂的行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原本满腔的怒气在那倾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心里被一大片怜惜取代。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白净的脸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后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那是一颗醒酒的良药。他小心的将药喂进她的嘴里,她的头却极不规矩的一侧,药丸已从她的唇角溜了出来。他微微摇了摇头,将她搂的更紧一些,再次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药顺利的塞进了她的嘴里,却又被她舌尖抵了出来,试了好几次之后,楼少凡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的耐心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干脆俯下身来将那颗药丸含在嘴里,试图嘴对嘴喂她服下。只是她的牙咬的极紧,他根本喂不进去。楼少凡有些无奈,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她的唇微微张启,他的大舌便趁机将那颗药丸抵入她的嘴里。他原本只想将那药丸喂入她的嘴里便罢,没料到她唇齿间绵软细滑的触感,却让他浑身一震。鼻子里闻到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怀里抱着的是她绵绵软软的身体,楼少凡一向自诩是个正人君人,自制力极强,绝不会乘人之危,而这一刻却忍不住有些心神荡漾。她的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温软甜润,他竟一时不愿将她的身体就此松开,他的眸子微微合上,轻轻吸吮着她柔软的唇瓣,静静的享受属于两人的时刻。如果米多多清醒的话,只怕会高兴的晕倒,而迷醉中的她却是神情一片恍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咬她一般,她抬手拍了拍楼少凡的脑袋道:“阿坚你真坏,你家主人都没有咬我,你就敢咬我!回头赏你一剂老鼠药!”
阿坚是楼府的一条狗。楼少凡愣了一下,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唇,米多多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泪水已干,她如白玉般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不知在做什么美梦。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实在是一个折磨人的小妖精,他低低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跑去逛春风馆?”
解酒药服下,米多多只觉得舒服了很多,迷迷蒙蒙的已睡了过去,她没有听见他的提问。楼少凡轻叹了一口气,恰在此时,马车一个急转弯,将她的身体从他的怀里重重的往外甩去,他心里恼她说他是阿坚,也怨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本不愿管她,却见她的头就要撞到车厢的角落了,他终是不忍心,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她的脾气如此嚣张古怪,就这张脸还能看,如果她再把那张如玉的脸摔坏了,在以后漫长的日子,他又怎能忍受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