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
米多多满脸得意的道:“既然是第一次见到,那你还不快谢谢我,是我让你开了眼界。”
她的眉眼里满是得意之色,娇俏的脸可爱而又略带恶做剧得逞后得意的笑着。楚炎彻底无语。沈浩轩却笑的更加的欢快了,他轻轻拍了拍楚炎的肩道:“楚炎,你的确得好好谢谢米小姐。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解药,我现在只怕还笑不出来。”
楚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便走了出去,他一边走一边道:“以后我再也不信女人说的话!”
楚炎走后,米多多看着沈浩轩道:“你没事了吗?”
清亮亮的眸子里不自觉得带着几分关心,只是看着眼前的他,却又有百般感触。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她更宁愿今天那个舍身救她的人是楼少凡,只是经过这一件事情,她却又是真真切切的将两个男人看的清清楚楚了,谁才是真正爱她的人。忽然之间,她觉得有些累了,那疯狂的爱情在她的心里再也炽烈不起来了,而她却又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却又在看看到沈浩轩满脸调笑的脸之后,莫名的生出几分悲切。楼少凡对她若能有沈浩轩的十分之一那该有多好,只是今天的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让她感到了绝望和死心。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个天天对着她嘻嘻哈哈又欺负她的男子,是真的爱着她。“我的毒已经解了。”
沈浩轩的凤眸里满是浓浓的温柔,他朝她微微一笑道:“这一次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楚炎一定不会救我。所以从现在起多多,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要以身相许。”
米多多赏了他一记白眼后道:“你不用以身相许,反正我们也快成亲了。”
沈浩轩见她的脸上有一抹阴郁之色,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太痛快,当下闷闷的道:“怎么?还在想楼少凡?”
“是!”
米多多直认不讳。沈浩轩的凤眸微微一眯道:“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不是。”
米多多低低的道:“我以前觉得他对我应该有苦衷,但总会有些感情的,所以他那天在赏梅宴上才不会上去填词,所以那天在掉进悬崖的时候才会奋不顾身的救我,所以在狼群快要咬到我的时候用他的身体为我挡住。可是今天看来,这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他对我许下的什么三年之期不过是骗我的罢了。根本就不会兑现,我还在想他是因为生他的气。”
沈浩轩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米多多又接着道:“不过你也真的很傻,居然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或许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人会这般对我了。”
沈浩轩见她的头微微低着,看起来甚是难过,他的心里升起了点点愧疚,他轻轻的拉过她的手道:“你知道便好,我也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再不欺负你了,可好?”
米多多没有抽回他握在掌心的手,她抬起头低低的道:“你终于承认你以前欺负我了?”
沈浩轩微微一怔,米多多却浅浅笑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大人有大量,不会再和你计较。”
沈浩轩心里松了一口气,米多多看着却又道:“不过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秘密,你在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那些事情会很危险。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贪生怕死,你如果有危险了,我一定会独自逃跑的。”
沈浩轩再次愣住,他看着米多多道:“我不会让你有危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而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会拖累你和米家。”
米多多幽幽的道:“我娘说了,男人说的话,最全不要信个十成十,因为有很多话都是大话,都是男人在女人的面前要面子死撑着说的。所以你的话我就直接理解成你若是有危险,也会放我单独抛下。”
沈浩轩只觉得头大,她这是什么逻辑,是什么理解力?米多多轻笑道:“所以我们两个人是扯平了,我心里没有你,而你的心里或许有我。”
沈浩轩忍不住用手轻轻揉了揉额头道:“每次和你说心里话,你好像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
“我放在心上了。”
米多多朝他咧嘴一笑道:“但是所有的话都需要行动来证明,所以,沈浩轩,你如果真的很爱我的话,那么就把你的诚意拿出来吧。还有,你以后不许再骗我,你知道我很小气的,若是让我知道你敢骗我的事情,我一定把你的头发连根拔了!”
沈浩轩这一次不但不生气,反而灼灼的凤眸里满是灼灼的光华,他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肯接受我呢?从今往后都会和我在一起,大婚的时候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逃婚计策?”
这次轮到米多多愣住了,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逃婚?”
沈浩轩苦笑道:“因为逃婚很符合你的一向的作风。”
米多多朝他咧嘴一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我的确是想过要逃婚的,不过现在不会逃婚了!”
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逃婚,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逃婚,她米多多是顶天立地的好女儿,有胆有识,又岂会逃婚!米多多在辽南王府陪着沈浩轩直到华灯初上时才离开,沈浩轩本想留她在辽南王府里过夜的,她心里纵然感激他却终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觉得有些难过,不愿呆在辽南王府,寻了个借口便往米府赶。沈浩轩也不拦她,他知道所有的事情的改变都会有个过程,尤其是感情的转换。他会等,等她爱上他的那一天,而今天却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只是米多多才一走出辽南王府的大门,她的情绪就变得低落了起来,上午发生的事情又涌上了心头,她的心里满是苦意,原来在楼少凡的心里,她终是比不过秦霜霜的。纵然那一次在悬崖底下他为了救她可以用身体为她抵御野狼的伤害,却终是不能接受她的人,不能接受她浪一荡的声名。她缓缓的在路上走着,整个凌州城里到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息,不时能见到一对对情侣从她的身边走过,她的心里却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凌州城里挂满了灯笼,整条街亮如白昼,却照不亮她心里的点点阴霾。耳边传来路人的欢语:“今天是千香节,我今年一定要寻一个漂亮的姑娘做媳妇!”
米多多恍然大悟,今天是七月二十八,怪不得今天如此热闹,原来是一年一度的千香节。千香节是凌州的大节,也是成年的男女们寻觅对像的节日,每年的这一天,未婚男女们便成群上街,或猜灯谜,或放河灯,以期能寻到一生一世的缘份。而已有对象的男女,更是相约一起游玩,享受着属于他们姿意的浪漫。对以前的米多多而言,千香节是她的盛事,自她七岁开始,就常带着南雪一起到街上游荡,看尽凌州的美男。自从三年前见到楼少凡后,她更是使劲浑身的招数去讨他的欢心。而他留给她的始终只有冷漠的话语以及清冷的身影。一股淡淡的寂寞升上了她的心头,她的嘴角溢出点点苦笑,细细回想起这些年来的千香节,记忆里似乎永远都是形单影只。以前的她曾设下计谋将楼少凡从楼府里拖了出来,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米多多的眸子里幽幽暗暗,一个捏泥人的小贩正在街口兜售着生意,她还记得一年前的千香节她将楼少凡骗到这里,让泥人张替她和楼少凡捏了一对泥人,她将楼少凡的泥人视若珍宝,而楼少凡却当场将她递给他的泥人毫不给面子的扔进了旁边的河里。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再往前走,是一家面谱店,店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谱,那些面谱花花绿绿,在灯光下泛起层层光华。两年前她买了两个面谱溜进了楼家,把楼老爷和楼夫人吓的半死,楼少凡气的把她从楼府里拎了起来扔了出去。而她半夜又爬进了楼少凡的卧室,偷偷的将那面谱放在他的桌上。面谱是一对的,只是他只怕早就将她送给他的面谱扔了。再往前走,一片光华照亮了她的眼,原来她已经走到了秋风渡,那里是放河灯的起始地。传说在那里放河灯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以前她也信这个传闻,可是现在她不再相信了,她年年在放河灯的时候许愿让楼少凡娶她,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何曾见他愿意娶她?又何曾见他对她的态度有一点点的改变。她是真的累了,这场疯狂的追逐或许到这个时候也该划上句号了吧!只是她的心里终是有些许不甘,曾经的豪言壮语在这一刻回想起来终是有些好笑。一阵风吹来,她忽然觉得有些冷,那些寒意是从心间泛起了寒意,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一滴泪水却从眼角滴落了下来。那一日在悬崖底他对她许下三年之约的时候,她总认为他对她是情意的,可是所有的事情一件又一件明明摆摆的提醒着她,那不过是他的戏弄之词。白天由于中毒的事情她无意细想,后来又因为心里担心沈浩轩中毒的情况,她也没有细细思量,而此时一个人面对着如此热闹而繁华的大街,所有的前尘往事都钻进了她的心里。没心没肺的她终是尝到了伤心的滋味,而这种滋味是那么的难受。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以前极喜欢热闹的她在这一刻突然厌恶起这份热闹来了,她轻哼了一声,调头离开,却见那一树花树之后,一个男子身着月白色的长袍立在那里,清朗的五官中透着丝丝俊逸,淡淡的眉眼里除了淡漠外还有一丝关切。是楼少凡。若是以前,米多多一定会疯狂的扑上去,而今日的她却如若没看见他一般从他的身边走过,她还未走上十步,便听得楼少凡低低的唤道:“米多多……”米多多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嘲讽,她笑眯眯的回过头道:“楼少,好巧啊,这样也能遇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秦小姐呢?”
楼少凡清冷的眉眼里依旧清冷,他淡淡的道:“世子怎样呢?”
“多谢楼少关心,他没事了。”
米多多的脸上满是暖暖的笑意,她眨了眨眼道:“难得楼少如此关心他,我在这里替他谢过了。”
说罢,她朝他浅浅一笑,便转身离开。楼少凡没有拦她,却在她的身后淡淡的道:“米多多,想听我以前的故事吗?”
如果是以前,米多多一定会兴高采烈的回过头扑倒在他的怀里,然后大声说她愿意,可是今天的她的心态却和往日有着极大的差别,却依旧扭过头道:“我很喜欢听故事,可是楼少的故事还是讲秦小姐听吧,她会感兴趣的。对我而言,知不知道已经不再重要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只是在街尾她又见到了一袭白袍的楼少凡,他依旧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只是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往日的平静,清亮的眸子里翻起了层层波浪,那些浪来的快,快的米多多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含了什么。米多多明亮的眼里有了一抹嘲讽,她将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看着楼少凡道:“楼少今天是怎么呢?一会从街角跑到这里来,挡住我的路做什么?”
楼少凡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有些话还是得对你说清楚。今天世子抽中的本是长的那根筷子……”“那又如何?”
米多多打断他的话道:“事实的结果是他把解药给了我,把危险留给了他自己。对一个女人而言,能找到一个用他的命爱自己的男人,那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幸福。”
她又不是笨蛋,今天的事情她也能看得出来点点端倪,虽然弄不清楚那个局到底是谁布的,可是结果却在那里。那个透着鲜血的结果直直的击在她的心里,她到现在还没有透过气来。楼少凡微微一愣,米多多又道:“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你在我的面前又何曾说过一句真话,说要娶我,也不过是戏弄而已。定下的三年之期,也不过把我当成猴耍。下了聘礼又退婚,如此反复几次,楼少早把我当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子。此时莫不是见我要嫁给世子,所以觉得那一件本在你手心里掌控的玩具,完全脱离了你的预期,所以你很失望,对不对?”
楼少凡不语,米多多却笑了,她笑的很大声,在夜色澜珊的街头显得怪异至极,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后道:“楼少此时这样来找我,是不是因为失去了这个玩具觉得很婉惜?”
“一切并非如你所想。”
楼少凡低低的道,清亮的眸子里翻江倒海,他的眼里满是隐忍,他低低的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想对你说清楚,不想和你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米多多的眉毛扬了扬道:“楼少肯如此赏脸,我感激不尽,可是现在天色已晚,我要回家了,楼少若是想约我说话的话,还是另外约个时间吧!”
她的下巴抬起来道:“不过我平时很忙的,要约我得提前预约,不知楼少想约在什么时候?”
楼少凡的眸子里一片暗淡,却没有说话。米多多轻哼一声道:“看来你的心意不诚,根本就不想约我,既然如此,麻烦你让开。”
说罢,她抬脚就往前走去,楼少凡的身材高大,那条路并不宽,他这般一站,倒将路挡去了一半。米多多的眼里满是怒气,欲从他的身边绕过去,只是她往左边挪一点,他的身体也往左边挪一点,她往右边挪一点,他的身边也往右边挪一点。她不禁大怒道:“好狗不挡道!”
“我是人,不是狗。”
楼少凡低低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泛着淡淡的迷离。米多多咬着牙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让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得看看你能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是要脱光我的衣服还是要将我扑倒?”
楼少凡的嘴角有了一抹浅笑,浅浅梨涡泛开,笑的清雅怡人。这几句话说的实在是和他的风格不符,却已是尽他最大的可能在调整两人间尴尬的气氛。若是往日,米多多一定会臣服在他的美色和温言软语之下,而他的话更是能撼动她的心湖,可是今日的她却猛的觉得他的话有多么的可笑。或许在他的心目中,她除了会做那些事情之外便是什么都不会了。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非礼啊!楼少色心大发,当街摧残未成年美少女啊!大家快来看啊!”
说罢,她开始动手扯自己的衣裳。楼少凡微微一愣,紧接着听到街边已经关好的门窗噼里叭啦的全部打开,只听得有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在哪里?在哪里?”
“在这……”米多多大声的回应,只是她的“里”字还没有说出口,她的嘴已被楼少凡一把捂住,施展轻功极快的跃上了房顶。“什么都没有,真是扫兴!”
不远处传来了不知道是谁的失望之声,紧接着又听到了关门闭窗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没有刚才打开时的整齐了,隐隐透着失望的色彩。米多多皱着眉欲将楼少凡的手抓开,却被他一把抓着朝前跃去。距两人方才站着不远处的地方赫然站着两个男子,身穿紫衣的沈默的眼里一片幽深道:“这一场游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莫剑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沈浩轩。”
莫剑低声应道:“是。”
沈默又道:“赈灾银看来就在这凌州城里,我倒想看看到底谁长了这么大的狗胆,居然连赈灾的银子都敢偷。”
“只怕和今天下毒的主谋有脱不了的干系,就算不是劫灭银的主谋也会知道赈灾银两的下落。”
莫剑在旁道。沈默轻哼一声道:“今天下毒的主谋不管是谁,你都得替我查的清清楚楚,我就不信那笔银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对了,汪会生那么怎么样?”
“汪会生今日知道皇上到了凌州,赶着来求见,被我拦住了。”
莫剑低低的道:“只是皇上,你明明自己来这里查控虚实为何还将汪会生也调过来追查,他贪杯好色,我听闻他那一日见到米多多后,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属下担心他会坏事。”
“不用担心。”
沈默冷冷的道:“汪会生那个庸才来平衡这里的关系再适合不过,你再捎个消息给他,告诉这一次私造兵器的事情如果查不出端倪,让他仔细头顶的乌纱。”
楼少凡带着米多多踏着夜色在凌州城的屋顶上前行,夜风从米多多的脸庞刮过,这样的一幕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她的心情却没有她以前所预期的美妙,反而涌起了点点怒气。楼少凡带着她在米府的门前停了下来,米多多微微一愣,一时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里是怒气冲天,而一双却满是无奈。米多多见到他的样子,心里怒气消散了些,她笑眯眯的道:“楼少是凌州人人称颂的正人君子,果然名不虚传,深更半夜护送迷路少女回家,这份仁义和从容实在是凌州的典范,我明日一定要告诉府尹,将楼少的事迹广为传颂。米府还会替楼少建一座长生祠,以记念楼少的丰功传绩和高风亮节。”
她的话无异于咒他死,如果是沈浩轩的话要么出言威胁她,要么拎着她的耳朵把她大骂一顿。而楼少凡却只是浅浅一笑,只淡淡的道:“那些就不必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浩轩也曾这样对我说过。”
米多多眨了眨眼道:“不过他没有你说的这么含蓄,他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和世人所见的样子完全不同,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我以前不信,现在却信了,你们两个人还真的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不过我现在比较喜欢他的直接。”
楼少凡的眸光一暗,他轻轻的道:“米多多,我今天不是不想救你,而是不能救……”“楼少对我解释这些做什么?”
米多多的眼里有了一丝怒气,却又扬起下巴道:“秦小姐的确比我好很多,你的眼光很好。”
说罢,她扭头就要进去,楼少凡一把将她拉住道:“其实这些话我本不该向你解释的,可是如果不将这些事情说清楚,只怕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只是你说的也很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你真的觉得世子很好,那么我也祝福你。”
米多多浅笑道:“楼少有心了,只是你喝不了我的喜酒,我也喝不了你的喜酒,因为我们是同一天成亲。不过楼少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开心个屁,她现在想杀人。他来找她就是解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吗?如果是的话,他大可以滚了,她米多多虽然很爱她,可是她也有她的骄傲,根本就容不得人做贱!楼少凡的脸上一片暗淡,却低低的道:“米多多,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罢,他转头便往回走。“楼少,今晚谢谢你了,不送了!”
米多多站在门口大声道,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便朝米府走去,守门的家丁早就将门打开,她大步走了进去,连头都没有回。楼少凡听到她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她根本就没有看他,而那扇厚重的大门却已经重重的关了起来。他的目光一片幽深暗淡,袖袍下的手也握成了拳,他知道那一扇大门关起来的意义,而她也终是生气了。或许……或许从今往后他真的能实现他三年来的心愿,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天天来他的身边纠缠了。楼少凡的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在街口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沈浩轩,他的脸色蓦然一变,眸子里的失落散去,又恢复到往日的清朗明润。他浅浅的道:“世子,好巧啊!”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我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沈浩轩淡淡的道:“楼少莫不是因为一向纠缠不清的女子陡然改变了主意,所以想反过头来追她吧?”
“是又如何?”
楼少凡没有避讳,只淡淡的道:“世子不也为了她深更半夜守在这里吗?”
“你真想娶她?”
沈浩轩淡淡的问。楼少凡还未回答,沈浩轩却又道:“难道你真的想抗诣不成?”
楼少凡微微笑道:“现在距成亲之日还有十天,十天的时间可以有很多的变故,而皇上也来了凌州,其中任何一个小变故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世子,你说是不是?”
“楼少的见解极其正确,何止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甚至还能要一个人的命。”
沈浩轩的凤眸里有了一抹邪气,深紫色的锦袍在夜风中轻轻飘荡,透着层层洒脱和不羁。楼少凡也笑了,笑的温雅的脸上有了一丝张狂,却悠然的道:“你这一句话我听起来却很顺耳,第一次发现我和你还能有共同语言。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要了谁的命!”
“你不用手软,因为我决不会手软!”
沈浩轩的凤眸眯了起来。楼少凡的眼里有了一抹狠厉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你手软,这一次让你瞒天过海,下一次你绝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沈浩轩也笑起来道:“这一句话我也想送给你的,不想却被你先说出了口。”
两人相对一笑,笑容里却泛起了寒冽的冷气。温软的夜风在这一刻却透出了层层的寒气,顺着风刮进了米府。米多多将身体靠在大门之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一抹寒意将她心底的寒气激了起来,她心里一片暗然闷闷的走进了米府的内院。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气,想起方才楼少凡的种种举动,她的心里闷的慌,却又泛起了无边无际的寒意。心里却突然升起了一个认知,她在楼少凡的眼里或许从来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又或者说他的心里从未有过她的存在。只是他今晚又来找她做什么?是来看她的笑话吗?她米多多纵然再爱他,却也是有尊严的,又岂会让他看笑话。她不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偶!米多多越想心里便觉得越是气闷,那股闷声压的她的心里难受的紧,她张开嘴对着夜幕便大叫了一声,她的嗓门本不小,更兼在宁静的夜里,惊起了无数的夜鸟,就连屋檐的正睡觉的燕子也被她的叫声吓的从窝里掉了出来。夏寻梅把窗户打开骂道:“哪个该死的半夜在这里叫魂啊!”
米多多只觉得苦闷,她不过想发泄一下情绪她娘都有意见了。她朝夏寻梅伸了伸舌头便欲回房休息,却被夏寻梅叫进了房间。她进去时,米满仓仅着一件中衣坐桌旁,见她进来后便扬了扬眉毛道:“听说你为了救世子下午到家里来偷千年灵芝呢?”
在凌州从来都没有秘密,尤其是和米多多有关系的事情,她认命的点了点头。米满仓和夏寻梅对视一眼后道:“你心里放下楼少凡呢?”
米多多摊在椅子里道:“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卦起来呢?”
夏寻梅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不是你爹八卦,而是关心你,多多,世子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个世上不会有男子这么爱你了!”
“纵然他可以为我连命都不要,可是他在我的心里却并没有他,就算是嫁给了他,我也得不到幸福。”
米多多幽幽的道。当在楼少凡告诉她是沈浩轩折断那根竹筷时,她的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只是却又不知道那些气从哪里来。楼少凡那样的人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撒谎,如果一切都哪他所言,那么……她不敢往下想。虽然还生楼少凡的气,可是却也生沈浩轩的气,他还真以为她是笨蛋,可是任由他戏弄吗?又或者是她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笨蛋,可以任由他们糊弄。米多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遍,米满仓和夏寻梅愣了一下,米多多又低低的道:“爹,娘,我可不可以不嫁给沈浩轩?”
米满仓和夏寻梅再次一怔,米多多的神情里满是失望道:“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你的们儿子还是我是你们的女儿,做什么事情都偏向他。”
夏寻梅低低的道:“看来我的多多是真的长大的,也变得越来越聪明了,能将这些事情看透了。”
“娘,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们明明知道沈浩轩要造反,也明明知道造反是死罪,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嫁给他?”
米多多双手拖着腮,眼里满是幽怨。米满仓和夏寻梅再次愣住,夏寻梅的眼里的有了一丝惊异道:“多多,这些话以后再不能说了,造反事关重大,会被灭九族的。再则他实在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多多,你要相信娘的眼光。”
米多多嘟着嘴,见夏寻梅的眼里满是担心又笑道:“娘,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再过十天我就要嫁给他了,他虽然坏的很,可是怎么可能会造反!再说了,我也相信娘的眼光。天色晚了,我也倦了,爹、娘你们也早些休息。”
米多多走出去后,只觉得心里愈加的烦闷,这一次是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明月,一抹薄云轻轻的将月光遮出,透出层层的朦胧,月色的光晕似乎变大了。夜也显得愈加的深沉,一如米多多此时烦闷的心情。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就连老天爷都在和她呕气。因为楼少凡的那一句话,她对沈浩轩终是生起了些许不快,她心性耿直,却也聪慧,总觉得所有的事情下面似乎隐藏着极多的秘密一般。她理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却觉得心里烦的紧。她本来想去找沈浩轩问清楚的,却又觉得她就算是问了,只怕也问不出所以然来,还不如不问。却也因为心中有刺,不愿再去见沈浩轩了,整日窝在她的闺房里装死。她所不知道的是,因为她和楼少凡在同一天成亲,整个凌州的赌坊已经变得热闹非凡,都在赌那一天他们能否真正成的了亲。赌成得了亲的赔率已经是一赔一百了,米多多的性情谁人不知,她若是会放弃楼少凡,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那天南雪满脸兴奋的将这件事情告诉米多多的时候,米多多也来了兴致,她这一段时间已经很倒霉了,或许银子能让她提的起兴趣来。于是匆匆换了衣服备了几百两银子,就朝凌州最大的赌坊走去,只是她离那个赌坊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却碰上了秦霜霜。秦霜霜还着丫环秋雨主动上前打招呼道:“米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还不如不见。”
米多多淡淡的道,打算绕过她直接往前走去。只是秦霜霜的身体挡在她的面前道:“我知道米小姐对我有成见,可是说到成见,我对米小姐的成见更大。只是米小姐很快就是世子妃了,我们这种寻常百姓就算是有恨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米多多一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八成是存心来找渣的,米多多将下巴抬起来道:“你总算还是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快给我让开。”
秦霜霜的身体纹丝不动道:“只是米小姐的身体再尊贵又如何,这一生也嫁不你自己爱的人,我原以为你会多有骨气和毅力,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米多多的脸色微微一变,秦霜霜又笑道:“只是米小姐下次要爱人的时候,还是先看清楚对象,以及掂量好自己的斤两,你的模样虽然不丑,可是你的性情却妄想嫁给苍蓝王朝的第一才子,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要说少凡看不上你了,就算是普通百姓,只怕也不敢娶你。而我就不一样了,琴棋书画样样粗通,举止高雅,我和少凡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所以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不过你的运气真的很好,世子居然不嫌你是只破鞋,愿意将你这只破鞋捡回家,你的祖坟上一定冒青烟了。”
从来只有米多多骂人,还从来没有人敢骂她!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道:“秦小姐真是厉害,连我家祖坟冒青烟的事情都知道,你不去当阴阳师实在是浪费了。只是秦小姐这样趾高气扬的跑到我的面前来炫耀少凡要娶你,也不过是借圣诣的东风,没有那副圣诣,你看看他会不会娶你?”
秦霜霜的眸子微微一眯,米多多又淡淡的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秦霜霜睁大眼睛看着她,米多多满脸神秘的凑到她的耳边道:“秦小姐可一定要看好楼少,否则你可要小心我把他给勾走。”
“真不要脸!”
秦霜霜寒着声道。米多多微微一笑道:“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我听闻那一天你被土匪劫走的时候,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衣冠不整,下身还有血迹。秦小姐,如果没有圣诣,你觉得整个凌州还会有人敢娶你吗?”
衣冠不整还有身下有血迹的事情完全就是米多多杜撰的,秦霜霜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清楚。秦霜霜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她咬着牙道:“米多多,你休要胡说八道!”
米多多大声道:“秦小姐说她那天晚上和土匪共渡春宵之后,一直念念不忘,请大家帮忙将那个劫走她的土匪找出来!”
凌州人最爱八卦,一听到这句话全部涌了过来,有人低声道:“真的假的?没想到秦小姐也是这种女人!”
更有好事者大声道:“秦小姐,那天劫走你的土匪是我!”
“不对,秦小姐,是我!”
孟浪之声不绝入耳,把秦霜霜气的混身发抖,米多多冲她吹了一记口哨,眼里满是得意的表情。秦霜霜怒极,一把走到米多多的面前一把将她拉住道:“今日的事情你不说清楚,不准走!”
米多多笑道:“我如果是你,就一定会早早的溜走了,我自认是凌州第一脸皮厚的人,可是没想到秦小姐的脸皮比我的还厚,居然真的当街找起姘头来。楼少还真是可怜,还未成亲,就被人戴了几顶绿帽子。”
秦霜霜咬着牙道:“米多多,你休得胡说八道,我本是黄花大闺女,又岂容你如此破坏我的名声。”
米多多看了一眼秦霜霜道:“你是黄花大闺女?有证据吗?”
秦霜霜被她气的狠了,当街将胳膊捋了起来道:“这就是证据。”
米多多见她莹白如玉的胳膊上点着一点殷红,那抹红色极其鲜艳,印着藕臂之上,有着魅惑人心的美。身边传来了一阵抽气声,紧接着听到了旁边男子的淫笑声。她的眼睛眨了眨道:“没想到秦小姐从小点了守宫纱,更没想到秦小姐和土匪过了一夜之后居然还是个处子,也不知道是那土匪不举还是秦小姐长的太丑。最最没想到的是秦小姐居然如此开放,居然当街展示你美丽的胳膊,让凌州的百姓一饱眼福,秦小姐真是大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