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怀疑他不是皇帝。“大胆!”
太监总管朝阳大怒喝道:“来人啦,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女子抓起来!”
他的话音一落,伏在地上的大内高手起身便欲来捉米多多。“慢着。”
沈默出声道:“你为何说朕不是皇帝?”
米多多将那些架在她胳膊上的手挥开道:“你若是皇帝的话,世子便是你的堂弟,你们算是自家的亲戚。我还曾听说世子和当今的皇上感情甚好,就如同是亲兄弟一般。试问这天下间又哪里有人会治自己亲兄弟的罪,而且还是以莫需有的罪名来定罪!所以,你肯定不会是当今的皇上!”
米多多的话说的是大无畏,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沈默身上的贵气四溢,那天在吃饭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今天他这般站在她的面前,她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压力向她袭来。至于沈浩轩和沈默两人感情好的事情,就完全是她胡说的了。只是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再也收不回来了,只有硬着头皮撑着。沈默的脸色微微一沉,米多多只觉得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却强自镇定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楼少凡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笃定的心也乱了起来,纵然那一日在呤诗会上她赢了他,他知道她是有些才学的,可是却终是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此时信口捏来的诗却将所的问题一语中的。只是她如此维护沈浩轩实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些惶恐,好似有极宝贵的东西要远离了他一般。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那一句诗让沈默的身体大震,满脸惊讶的看着米多多,她也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她的眸子里似含着鄙夷又似含着同情。沈浩轩听到米多多的话也不禁一震,陡然明白米多多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沈默的身份,此时站在这里这般说话,无非是为了维护他。他的心里顿时升起浓浓的温暖,今日的她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纵然他早就知道她并不笨,可是没料到她会如此勇敢。他的心里不禁生起浓浓的担心,沈默虽然生性敦厚,可是这些年来他也见识了沈默的狠厉手段,沈默若是追究起来,只怕是危险的紧,他又岂能再让她涉险!他也从地上站起来道:“皇上,多多她并不知道其中的事情,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皇威,还请皇上不要降罪于她,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我,那么所有的事情就由我自己来承担。”
沈默不语,也不扭头看他,只定定的看着米多多道:“这首诗是你做的?”
米多多愣了一下,她可没有这样的才华,当下嘻皮笑脸的道:“不是我做的是,是我娘教我的,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讲故事,故事里有这样一首诗,我以前觉得有有趣所以就记下来了。你如果真的是皇上的话,肯定不会听信外人的谗言,而来害自己的兄弟。如果你还要执意治世子的罪的话,那么你肯定不是皇上!”
她的话听得身边所有的人头皮发麻,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米多多能当着皇帝的面讲的如此理所当然。沈默的脸色再次变了变,沈浩轩只觉得头大,他知道沈默不是残忍好杀之人,可是米多多这般冲撞他只怕是危险的紧,正欲再替她求情,却听得沈默道:“听你的话,好像朕只要一为难沈浩轩,就不是当今皇上呢?你知不知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朕可以诛你九族!”
米多多笑眯眯的道:“你如果真的是皇上的话,一定不会治我的罪。”
“为什么?”
沈默冷声问。米多多冲他眨了眨眼道:“人们都说宰相肚子里撑船,你若是皇上的话,你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官了,宰相的肚里都能撑船,皇上的肚里不会连自己的亲兄弟和这几句话都容不下吧!”
沈默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朕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有趣的话!”
米多多一见到他笑了,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不料又听得沈默道:“只是米多多,你也太自作聪明了些,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沈浩轩了吗?朕不管是用激将法也好,以情相动也好,今日里沈浩轩是劫难逃!”
米多多愣了一下后道:“什么意思?”
沈默冷冷的道:“沈浩轩,你自己来告诉她什么意思!”
沈浩轩淡淡的道:“皇上,其实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默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着沈浩轩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朕的面前装蒜!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要告诉朕你自己都不清楚!”
沈浩轩定定的看着沈默道:“皇上,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今日本是我大婚之日,你不出言祝贺也便罢了,居然还在这里听信别人的馋言诬陷我!或许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兄弟之情。”
不是他想赖账,而是所有的事情没有必要应承下来,他现在需要拖延时间,等乔靖和楚炎带人来救他。他知道他的身周已经布满了大内高手,依他一人之力是没有办法逃得掉的。楼少凡冷冷的道:“听世子的语气,似乎是在一定要拿出证据来才会罢休了!”
沈浩轩淡淡的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楼少早就在打多多的主意,因为我和多多过往甚密,所以你一直想将我除去,卑鄙将她绑过来成亲,还意图陷害于我。”
纵然现在出了事情,但是他知道那些兵器藏的极为隐密,根本就可能被发现。就算发现了,他相信依乔靖的能力也能平安的将那些兵器转移走。刚才那朵烟花只是示警而已,并未到事情不能收拾的地方。楼少凡咬着牙道:“将证据带上来!”
不到片刻,便见到一干人等推了几车的兵器上来,楼少凡冷冷的道:“这些都是在辽南王府的后院里发现的,不要说世子不知道这些东西!”
沈浩轩气定神闲的道:“楼少说这些是在辽南王府的后院发现的难道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正在此时,远处的天空又升起两枚花,他的脸色再次变了变,终于出大事了。依这种放烟花的状态来看,乔靖那里只怕是真的出了大事。看来他是乔靖是没有办法来救他了,他顿时明白,楼少凡在布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将他所有的后路都断掉了,他今天只怕是逃不了了。他的面上一片淡定,心里却有些凄凉,有为自己,也有为沈默,曾经的那样感情,终是极不上皇权的侵袭。只是他若是真的出事了,以后谁来照顾米多多?他扭头看了一眼米多多,却见她也在看他,她的那双眸子里满是担忧。见到她这样的眼神,他的心里不禁满是温暖,他早就盼着能得到她的关心,只是没料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冲米多多淡然一笑,示意她不用为他担心。“什么意思?”
楼少凡问。沈浩轩扭过头看着楼少凡道:“现在这些兵器都在楼府里,谁知道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楼府,等着向我栽赃陷害?”
明亮的凤眸里满是嘲弄。楼少凡轻哼一声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好在今天早上是皇上亲自带人发现的,否则我只怕还真的有口难辩。“”沈浩轩不紧不慢的道:“皇上,你在辽南王府住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将后院全部查探了一遍,不知道之前是否有看到这些兵器?”
“够了!”
沈默怒喝道:“总而言之你是不会认罪了!来人,将人带上来!”
不到片刻,便见到一身官服的腾世良被人带了出来,腾世良跪下来道:“见过皇上,世子,右相。”
将腾世良带出来的人居然是汪会生,只是今日的汪会生和米多多在辽南王府见到的样子判若两人,此时满是肉的脸上一本正经,还有几分官威。而那一句右相把米多多吓了一大跳,她没有想到她痴恋的那个温文儒雅的楼少凡、让凌州的女子发疯发狂的楼少凡居然是堂堂苍蓝王朝的右相!这个消息比她当初知道沈浩轩要造反的时候还要震惊。只是她转念想了想,又觉得楼少凡是右相再合适不过,寻常的男子又岂能有他那样的风度。她现在想来,那一夜楼少凡来找她的时候,说要告诉她他以前的故事时,只怕就是想对她说这件事情吧!她忽然觉得那个她苦恋了三年的男子是多么的陌生,陌生的让她有些吃惊,让她觉得她从来都不了解他一般。她又有些震惊,她和他相识这么久,她居然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一直对他死缠烂打!这样的她只怕惹人厌的,她猛然觉得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无畏!沈默沉着脸缓缓的道:“腾府尹,将你所见所闻如实说来,你可要想清楚了,错一个字便会要你的命!”
皇威无限,君临天下的威仪倾刻间散播了出去。腾世良抖抖索索的道:“回……回皇上的话,这些兵器的的确确是世子在城西的兵器工坊打造的,微臣这次奉皇命去查赈灾银子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只是楼少说依世子的性情只怕是不会认帐,所以才连夜将这些兵器拖进王府的后院,让世子无从推卸责任!”
他的心里叫苦连天,这个世上不会有比他更难做的官了,上有皇帝,中有辽南王世子,还有官至一品的右相楼少凡,下有秦家和米家,这些人他没有一个得罪的起。事到如今,也只有迎逢最大的官了。楼少凡淡淡的道:“皇上英明,少凡奉皇上之命在凌州监视世子三年,所幸今日不辱使命!”
沈默不理他,却看着沈浩轩道:“不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从来都没有信过我,我无话可说。”
沈浩轩淡淡的道:“所有的事情和多多没有关系,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她。”
“真没想到皇族的花花公子也是一个大情圣。”
沈默冷冷的道:“朕的肚量大的很,不会连累无辜!”
“多谢皇上!”
沈浩轩淡淡的道。米多多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沈浩轩扭过头对她道:“多多,好好活着,要听你爹和你娘的话,不要再闯祸惹事了。”
她是他这一生最不放心的人了,原以为可以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一辈子,让她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却没料到他终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以后只怕是很难再照顾她了。米多多只觉得心乱如麻,见沈浩轩没做任何挣扎就被一众侍卫带走了,他一身大红的衣裳在风中泛起了层层波纹,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阵难过,她猛然意识到,他以后再不会来欺负她了,这本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是此时见他这般离开时,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心里升起了一阵恐慌。她知道她闯祸之后他再不会替她摆平那些麻烦的事情了,她也知道他再不会在她玩累之后陪她回家,她知道他再不会捉来满天的荧火虫陪她玩耍了,他再不会陪她去吃一堆的东西,再不会带着她去游山玩水……她猛然发现,在她的心里,两人在一起相处的记忆是何其之多,纵然中间时常夹杂着并不愉快的插曲,却偏偏是那些插曲让她觉得温馨……她大步追出了楼府,却见外面已经备好了囚车,沈浩轩已经被关在了囚车里,她走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大声唤道:“沈浩轩!”
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又发现一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又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是有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沈浩轩扭过头一看,见她身着一袭大红的嫁衣站在楼府的牌匾下,雪白而粉嫩的脸在红衣的衬托下是那么的娇美,清亮亮的眸子是里居然有了浓浓的关心,她灵动的身影和那个古朴的牌匾显得多么的不协调。他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暖意和层层不舍,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能连累她,因为爱她所以希望她能幸福。却冲她淡然一笑道:“米多多,回去吧!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
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他,她一直都极烦他,现在一会都遂了她的愿了,她应该会很开心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难过至极,心还有些隐隐做痛。忘记他?很快?怎么可能!米多多的眼里泛起了层层水气,直到此时她才陡然明白,那个令她感到讨厌的男子其实早就走进了她的内心。那些相处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那些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在这样的情景里被触动,如同巨浪将她全部淹没。米多多刹那间明白了过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虽然时常欺负她,可是却也时常保护她,免她受到其它人的伤害。他早已走进了她的心里,有些感情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茁壮的长成了大树,而她却一直不自知!这些年来她一直苦苦纠缠着楼少凡,总觉得他才是她的挚爱,他才是她这一生的唯一,总将嫁给他当成是她这一生的目标,可是方才拜堂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些情并非她所要,她对他除了迷恋之外还有得不到非要得到的倔强!她的心里泛起了浓浓的苦意,泪水不自觉得从她的眼眶里滴落,她定定的看着沈浩轩,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浩轩见到她此时的样子,心里满是怜惜,却朝她微微一笑道:“回去吧,我相信楼少会好好待你的!”
他以前觉得楼少凡不会爱她,可是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发现,楼少凡早已爱上了她。楼少凡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也是一个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男子。他相信楼少凡能给予她幸福,而她不是一直也深爱着楼少凡,不是吗?他以前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而她现在也能收获属于她的幸福,他应该替她感到开心,不是吗?只是他的心里纵然这样想,却终是觉得难过至极。他这一去阳城,只怕是凶多吉少。楼少凡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袭红袭站在米多多的身侧,俊雅而又风流,许是这一身红袍的关系,他眼里的清冷淡了不少,他那双看向米多多的眼睛里多了一分关切。而两人这般一站,却刺痛了沈浩轩的眼睛,难怪米多多那么迷恋楼少凡,不可否认,楼少凡的确是有着过人的风姿,这般和米多多站在一起,实在是登对至极。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刺痛,脸上却依旧笑的一片风流,他的桃花眼微微眨了眨道:“楼少,你已经的她拜堂了,她也便是你的妻子了,你日后要好好待她,不要再用恶毒的语言骂她了。”
楼少凡淡淡的道:“世子安心上路,多多日后自有我照拂。我楼少凡这生极少许下誓约,今日里便对着世子以及世子的魂魄发誓,日后会爱米多多一生一世。”
他的话里有一抹杀气,而那抹杀气中又透着浓浓的坚定。沈浩轩微微一笑道:“你我的这一场对决,已经持续了好多年,到了今天终于有一个结果了。你终于赢了,楼家三百八十一条人命应该是安全了,我在这里恭喜楼少。”
楼少凡朝沈浩轩浅笑道:“多谢!世子一路走好!”
说罢,他的手轻轻的搭在了米多多纤细的腰上。米多多吸了吸鼻子,一把将他的手拂开,快步走到沈浩轩的面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浩轩愣了一下,米多多又道:“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等你。”
楼少凡的脸色微变,他在旁淡淡的道:“多多,他这一生都回不了凌州了!”
“胡说八道!”
米多多回头瞪了一眼楼少凡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沈浩轩,答应我,一定要回来找我!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
沈浩轩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还能再回来吗?他真的不知道,他抬眼前米多多的眼,却见她眼角的泪水挂满了粉粉嫩嫩的腮,又由于她伸手涂抹,脸上的脂粉已经被她的手一涂抹,红白黑夹杂在一起,她的脸成了花猫脸。他见到她的模样有些想笑,却见到她那双眼里浓浓的关心,较之往日两人对视时却有了极大的区别。再忆起她方才维护他的语言,他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暖意。只是这一去吉凶未卜,很多事情都没个定数,或许他会因为这一场事情而丧了命,他又岂能再拖累她?沈浩轩生平最恨离别,尤其是这种生离死别,他的心里一片暗然,却偏偏笑的灿烂,他笑眯眯的对米多多道:“我想我还是不回来见你的好,你已经实现了你这一生的愿意,嫁给了楼少凡,我再回来,只怕会破坏你的幸福!”
“我是想嫁给他,可是我今天和他拜堂时我才发现我爱的人是你,而不是他!”
米多多一边哭一边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寻常的女子就算是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也不敢把这样的话这般说出口,可是她是米多多,做起事来只由着自己的心意来做的米多多!这个世上就没有她说不出口的话。这一句话让楼少凡和沈浩轩都大吃一惊。她爱他!她说她爱他!沈浩轩的凤眸里满是震撼,心剧烈的跳了起来,那浓浓的情意迅速的在他的心里燃烧了起来,如果是以前,他听到她这句话只怕会高兴的发狂,可是现在的这种情景,这一句话对他而言却是最大的折磨!纵然她明白了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现在已经受制于人,只怕再不能给她的爱情和幸福。他和楼少凡的较量,原本就有胜有负,其中输的一方便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却又更清楚的知道,人这一生,如果不勇敢的去爱,只会是错过,而他这一生从不愿错过任何东西!只是纵然如此,现在的他纵然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爱情却也只能错过了!沈浩轩强压下心底的震憾,嘻皮笑脸的道:“米多多,我承认我以前欺负你是我不对,可是你现在也用不着这样来欺负我,而且你这种欺负的手法实在是太拙劣了。”
“沈浩轩,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爱的人是你,不是楼少凡!”
米多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声道。沈浩轩微微一笑,扭过头看着楼少凡道:“楼少,你可要小心了看好你的妻子,小心她和别的人男人私奔!”
楼少凡的眼里一片暗淡,却依旧清雅至极的道:“虽然我们是对手,可是我终是钦佩你的,沈浩轩,你现在是否尝到了我以前的感觉?”
沈浩轩但笑不语,心里却明白楼少凡的意思,楼少凡不过是要告诉他他以前拒绝米多多不过是因为担心这样的一样会来临,所以楼少凡才不敢去爱。只是楼少凡的这种行为,就算是在今天的沈浩轩的眼里看来也是愚不可及,一个人若是连爱一个人都不敢,又怎么可能收获得了幸福。对他而言,既然爱了,那就需要勇敢的去爱,不用去计较后面会有什么后果。哪怕到最后自己终于身死,至少他曾炽热的爱过一场,只是可惜的是,米多多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楼少凡又淡淡的道:“你放心好了,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照顾好,你还是为你自己多多操心吧!”
说罢,他的手又抚上了米多多的腰。米多多一把将他的手甩开道:“沈浩轩,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
沈浩轩淡淡一笑,将头扭过去道:“那又如何?我根本就不爱你!米多多,我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并不爱你,只是觉得你很好玩,所以就对你和其它的女人有一点不同。”
事情到这一步,那就是拒绝她的时候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没料到终于盼到了,只是盼到的时候却又只能拒绝她。他望着楼府门前的参天古树道:“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我爱你?”
米多多一愣,沈浩轩看着已经坐在龙撵上的沈默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沈默冷冷的道:“楼相,你这一次不随朕回阳城吗?”
楼少凡轻身一躬道:“三年前我来到凌州的时候,就曾和皇上有过协议,处理完辽南王府的事情之后,皇上便不再追究以往的事情。我现在是不辱使命,终于将辽南王世子的罪行揭露,从今往后,我便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再不是苍蓝王朝的右相了,以后再不便跟随在皇上的身侧了。”
沈默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却淡淡的道:“朕有言在先,当然不会食言。你既然不愿随朕回阳城,朕也不逼你,右相的位置朕替你留着,只要你回到阳城,你就还是朕的右相。”
“多谢皇上。”
楼少凡躬身谢礼,清亮的眸子里却多了一分淡淡的怒气。沈默的这一句话让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怕还没有结束,日后只怕还会有无尽的麻烦。沈默微微一笑,扭过着看着米多多道:“这一次的事情楼少夫人也功不可没,朕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
米多多心里对他有气,懒得理他,一品诰命夫人,听起来好像很威风,可是却不是她所要的。楼少凡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拉了拉她的袖了。她瞪了一眼楼少凡后道:“皇上,我不想要这个什么一品诰命夫人,皇上如果真的认为我有功的话,不如将这个封赏换成放了他如何?”
她的手指头指着沈浩轩。沈默的眸光微微一沉,冷冷的道:“米多多,朕不追究你的不敬之罪也便罢了,你居然还敢得寸进尺!”
“你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凭什么让人对你三扣九拜?你又不是我爹娘,我又为什么要敬重你?”
米多多皱着眉头道。“多多!”
楼少凡轻喝道:“休得胡说八道!”
说罢,又扭过头对沈默道:“皇上,多多她从未见识过皇威,所以不懂礼节,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沈默轻哼道:“若是以往,谁敢这般这样对朕说话朕一定要了谁的命,只是米多多你的娘子,你们才在婚,罢了,这一次朕就不再追究了。只是楼相,你也得好好管管你的妻子了,免得她下次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微臣知罪!”
楼少凡淡淡的道。沈默看了站在一侧的汪会生道:“汪会生,这一次朕派你到凌州来查探私制兵器之事,你算是无为!”
汪会生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道:“请皇上治罪!”
沈默冷冷的道:“你这一次就不用随朕回阳城了,你留下来查赈灾银两的事情,如果不查清楚,你也可以不用回阳城了。”
汪会生跪地道:“谢皇上!”
沈默看了一眼沈浩轩,再看了一眼米多多,眼里有了一抹高深莫测,只是这一抹光华只是一瞬间便消散的干干净净。他的大手一挥,便听得不男不女的声音大声道:“起驾!”
楼府里原本满是宾客,在这一刻全部跪倒在了地上,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米多多依旧没有跪,倔强的站在那里便欲去追沈浩轩,楼少凡一把将她拉住道:“多多,不要任性!”
米多多又如何会听他的话,见到沈浩轩渐行渐远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片,急起来一把将楼少凡甩开,大步朝前奔去,一边跑一边道:“沈默,你这个昏君,挨千刀的……”破空声传来,一粒石子击在她的哑穴上,后面还有几十句骂人的话便再也骂不出口了。米多多怒极,回头瞪了一眼楼少凡,起身便欲去打沈默,只是还没走几步,又是两声破空声传来,击在米多多两腿的环兔穴上,她一个不稳,身体便重重朝地上摔去。沈默扭过头看来看到的便是她再脸怒气,却双腿跪地的情景。他的眸子里染上了点点怜惜,像她那样的女子也终是敌不过他的皇威跪倒在了路边,只是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样子,他的心里却又有些不忍。再看到她那双似要喷火的眼睛,他终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站在沈默身边的太监怒道:“大胆,居然连皇上也敢骂!来人啦,给我掌嘴!”
“罢了!”
沈默淡淡的道:“楼相,还是那句话,管好你自己的妻子,否则小心她会惹出大祸!”
沈浩轩听到米多多的话,心里一片酸楚,多少年了,他一直想得到她的爱情,也一直能盼着哪一天她真的能体会的得他的良苦用心,并能体会得到他对她的深情。这一天终是盼到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副光景。他听到了破空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楼少凡做的手脚,也知道有楼少凡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她就算再能闯祸也闯不了太大的祸。他的心里一片暗然,却又只能在心里对自己道:“楼少凡应该能给她幸福,她必竟曾经那么爱他,就一定还会再接受他。他们两人在一起,应该会是天作地设之合。”
只是越是这么想,他的心里越是觉得酸楚,眼前似有什么划落,滴在他红色的锦袍之上。或许空觉大师说的话很对,他这一生都将爱而不得。他爱她的时候,她却不爱他,等到她明白他的心意的时候,他却已身陷囫囵!他又在心里劝自己:“只要多多幸福,谁陪在她的身边都可以,又何必强求太多!只要多多能幸福,那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他任凭眼泪滴落,却终是没有回头。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个举动,却激起了米多多漫天的怒火,他就这样走了,居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就算是再笨,她也知道他这一去只怕是危险的紧!泪水蒙了她的眼睛,她想再看他一眼,而她的脚被点了穴道,根本就不能动!不能动那就只能哭了,可是她的哑穴被楼少凡点了,就算是哭也哭不出声来,她的嘴巴张的极大,身体在剧烈的抽蓄,却没有半点声间。无声的哭泣却依旧泪水滂沱,将她满是脂粉的脸冲下了一条水痕……楼少凡的心里满是不忍,却又充满了震撼,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米多多居然会有如此的行径。他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心里的种种愁思却是无论如何也理不清楚。原本他赢了,他会很开心,可是他的心里却连一点开心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染上了厚重的愁思。他能感受得到,她已离他越来越远了。龙撵越走越远,终是消失在那条古道的深处,所有的宾客都已经起身。楼少凡也缓缓的站起身上,却见米多多还跪在那里,却不知何时已经伏在了地面上。他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轻唤道:“多多……”伏在地上的人儿没有一点反应,楼少凡微微一愣,伸手去扶她,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他不由得大惊。她居然为了沈浩轩而哭晕了过去!这个认知让他觉得难过至极!他那双清亮亮的眼睛里染上了层层怒气,只是怒气极快的消散的干干净净,伸手欲将她抱起来。而另一双手却抢在她之前将她抱了起来,他微微一怔,便见到了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睛,是米满仓。原来米满仓早就已经到了楼府,到处找米多多找不到,却发现楼府里已经布满了明岗暗哨,到处都是大内高手,他知道出事情了,却一直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兼皇帝在那里,他便只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整件事情的经过,而当他看到米多多反应时,他的心里又气又急,当着皇帝的面,他又终是不好发作,也不好来扶米多多。“米叔叔……”楼少凡的话才一说出口,米满仓便瞪了他一眼,他轻叹一口气道:“米叔叔,我和多多已经拜堂成亲了……”“那又如何?她是我米满仓的女儿!”
米满仓冷冷的道:“我的女儿是容不得你们这么欺辱的!楼少凡,你若是想娶她,先学会如何尊重她!”
说罢,他抱着米多多便走。楼少凡在他的身后道:“米叔叔,我并未不尊重多多,而是这些事情你也都了解,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好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多多!”
米满仓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楼少凡道:“你不用说那些好听的话,我纵然并不太清楚你和浩轩之间的事情,可是在我的眼里看来。你除了会在伤害她之外就不再会做其它的事情了,她已经受够了你的伤害,从今往后她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楼少凡的眸少微微一暗,却一个纵身拦在米满仓的面前道:“米叔叔,这件事情还是让多多来决定吧,必竟我和她已经拜堂成亲了!而且是皇上赐的婚……”“那又如何!”
米满仓大怒道:“你不用拿皇帝那顶高帽子来压我!就算是高皇在此,我也不惧,更何况是那个毛头小子!我只知道谁敢欺负我的女儿,谁就要付出代价!”
“米叔叔是执意不肯让多多留下来呢?”
楼少凡淡淡的问。米满仓冷笑道:“怎么,你要用强吗?”
“少凡自认不是米叔叔的对手,再则米叔叔是多多的父亲,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用强。”
楼少凡轻叹一口气道:“可是米叔叔为什么不为多多想一想,她今天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这般将她接回去,她日后怎么做人?”
米满仓哈哈大笑道:“楼少凡,你不觉得你这些话很好笑吗?你的退婚又订婚早已经让她成为整个凌州的笑柄了!做人!她为了你早就已经没有女子的尊严了!以前是她想不通,我们也太宠她,不愿违她的意,所以才由着她去胡闹。可是你都是怎么对她的!这个时候来说这些,你难道真的以为你是大圣人吗?把人伤害了不是你这个时候假仁假义说几句话就能抹杀的干净的!”
楼少凡的眼神一暗,看着米满仓道:“米叔叔,其实楼家的事情你也再清楚不过,我身上背负的东西你也很清楚,我不是想伤害多多,而是觉得在那些事情没有了结之前,我若是接受了多多的爱情,那就是害了她。”
“放屁!”
米满仓咬着牙道:“我知道你有苦衷,所以你退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你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二的退婚又订婚,你把我们米府当做什么呢?把多多又当做什么呢?在这一点上,你真的是个懦夫!而浩轩他就比你强太多了,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一点都不比你少,可是他却敢去爱。知道因为爱了会造成伤害,可是他也敢勇于承担,比你这只缩头乌龟不知道强多少倍!在我的心里,只有他一个女婿,你根本就不配!”
米满仓的性格暴躁,素来是有话就说,有些东西不说不出他觉得憋的难受,他很早以前就想来找楼少凡算帐了,可是每次都被夏寻梅阻止了,她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和楼家撕破脸。而此时见到米多多这副样子,他只觉得心疼的紧,他视若宝贝的女儿被别人如此欺负,他又如何能坐视不理,怒气上涌,早将夏寻梅的劝告抛到九宵云外了!楼少凡不禁大怔,原本云淡风轻的脸倾刻间变的有些苍白,论到处境他和沈浩轩实在是半斤八两,只是他除了那些处境之外还背负着楼家的三百八十一条性命,一旦败了,整个楼家都得陪葬,还得搭上心爱之人的性命!虽然他之前并不喜欢米多多,可是米家于楼家有恩,他又岂能将米家拖下水?于是他寻了个借口退了婚。而后来他知道自己爱上了米多多,因为爱她,又岂能让她再犯险,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拒之门外。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做,已经将她伤的极深。他定定的看着米满仓,整个身体忍不住微微摇晃。他低低的道:“米叔叔……”“不要再叫我!”
米满他咬着牙道:“我和你不熟!再说了,你是堂堂的右相,你这样叫我会让我折寿!”
说罢,绕过他抱着米多多大步朝前走去。楼少凡怔怔的站在那里,清逸的脸一片苍白,明亮的眼睛里此刻一片灰败。他原以为设下连环妙计将沈浩轩扳倒之后,他就算不开心也会如释重负,可是为什么他此刻心头上的石头却越压越大,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王敏之和钟恨离回到楼府的时候,宾客已经散了,两人的身上还沾上了点点鲜血,两人见到他那副表情的时候,都不禁愣了一下,见楼府里一片安静,楼少凡正一个人在喝着闷酒,整间屋子里散发了醉人的酒气。桌上散落了四五个酒瓶,他的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喝的有些醉了。楼少凡极少喝酒,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醉酒的样子。王敏之忍不住道:“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很不好!今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敏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楼少凡轻轻的问。王敏之和钟恨离对视了一眼,均不明白他话里意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楼少凡又轻轻的道:“或许米叔叔说的很对,我就是一只缩头乌龟!”
说罢,又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那双清亮亮的眸子里满是痛苦之色。王敏之问道:“米多多呢?她不在楼府吗?难道一切和你的预料有差别吗?还是她没有去劫秦霜霜?”
说罢之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道:“不对,我们今天回来的时候见到皇上将沈浩轩带走了,那就是计划成功了,米多多去劫了秦霜霜,你也成功的将沈浩轩引来了。只是……少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楼少凡没有说话,将酒大口的灌进嘴里,不答反问道:“我是不是很懦弱?”
这样的问题王敏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楼少凡却又自言自语的道:“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结果,我就是一个懦夫!一个连爱都不敢的男人又哪里配得到爱情和幸福!”
“你的意思是米多多拒绝了你?”
王敏之满脸惊讶的问。这一切怎么可能!米多多倒追楼少凡的事情是整个凌州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个世上的女子如果不是爱到极致又怎么可能会倒追男子!这样爱楼少凡的米多多又怎么可能会拒绝他!楼少凡低低的道:“她说她爱沈浩轩……”说到这里却又淡笑几声道:“或许你说的很对,我不该那么淡漠的对她,早早的就应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她,接不接爱应该由她自己来选择,而不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那样对她好,所以一次次将她拒到千里之外!可是她又哪里会知道我的顾虑,整个米家早就站到了沈浩轩那一边,纵然她完全不知情,我若是将我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就算不对沈浩轩说,也会告诉米家的人……可是今日却是这般结果!”
王敏之愣了一下后问道:“少凡,你的意思是说米家在帮辽南王府做事?”
楼少凡长叹一口气道:“那批赈灾的银子只怕就是米满仓为沈浩轩劫下来的军资,现在还放在米家莺南大街的米仓里……”王敏之和钟恨离大惊道:“米府的人哪来的本事劫得了朝庭的库银?”
“米满仓是当年的武林盟主,武功举世无双,他要劫那些银两实在是小菜一碟!”
楼少凡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满脸痛的道:“我那天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本想问她是否知道这件事情,然后将我拒绝她的苦衷告诉她,可是现在看来完全就没有必要了!她爱我也不过是个恍子,她真正爱的人是沈浩轩!可是我却已经中了她的毒,深爱上了她,我现在要怎么办?”
说罢,他又极痛苦的笑了几声,只是他笑的比哭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