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安乾,而见到他的两次她的心里都有极大的不适,她心里升起来的绮念消失的干干净净,只余下浓烈的刺痛,宝箫的声音在她的心里响起:“这个人太可怕了,这次来只怕是来带走我的,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明夏问道:“你怕他?”
“很怕!”
宝箫咬着牙道:“他上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明夏愣了一下后道:“你不是连巨石都不怕吗?他又怎么可能要得了你的命?”
宝箫一字一句的道:“因为这个混蛋就是上一世的魔王,他手里有一块玉佩,能够将我的元神从箫中逼出来,江湖上不是曾经传闻说我发狂杀人吗?其实都是这个家伙在搞得鬼,是他用他的元神控制住我,让我做下了那些错事!”
明夏对于宝箫的事情,虽然知道其传闻,也能听到他怪异的说话声,但是心里却并不太信这些神鬼之说,也不相信会有什么前世今生,此时听到他的的话,只觉得有些诡异。宝箫怒道:“你居然不信我的话!我何曾骗过你!如果你不想你身边的亲人遇到大的劫难的话,就不要让他把我带走!”
明夏低低的道:“我现在已经自身难保,难道你觉得我现在这逼样子还能保护你吗?”
宝箫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道:“明夏,如果你迟些真的保护不了我的话,那么就记住,日后再听到我的声音时,无论如何也要心存一分善念,否则我们只怕会和以前一样,再次被人毁灭,这已是第九世了,若是再不能躲过这一劫,我们便生生世世都不不能再想见了。”
明夏听他说的古怪,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沈笑儒的声音响起:“我已将她带到寒州来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兑现了。”
“我从不食言。”
安乾走到明夏的身边,有些高深莫测的看着明夏道:“你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夏觉得他这一句话不像是问她,倒像是在问那支宝箫,她强压下心里的惧意道:“我很好。”
安乾的眸光闪了闪道:“很好便好,自阳城一别,我们已快有一年没有见面了。”
明夏淡淡道:“我和三王子并不算熟悉,就算日后再也不见面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以感叹的。”
安乾微微一笑道:“你的性格和姑母年青的时候真的很像,明夏,算起来,你还是我的表妹。”
明夏愣了一下,想起芳华是西凉的的公主的事情,她淡淡的道:“一表三千里,但是我还是很感谢表哥不辞辛苦的替我订下亲事。”
“你好像有些生我的气。”
安乾低叹道:“姑母年青的时候就离开了西凉,我们长年不在一起,便也少了一分亲近,你对我觉得陌生也在情理之中。”
明夏的眸子一横,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安乾又道:“你对我有那样的想法我觉得再正常不过,只是我们始终是亲戚,所以有样东西我想借一借。”
明夏冷冷的道:“我知道你想借玉箫,可是我却不愿借他给你。但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若是强行拿走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阻止。”
她低低的道:“所以只求你一件事情,将宝箫拿走之后,也顺便将我一起带走。”
她的话音一落,安乾便看了沈笑儒一眼,却见他满脸都是寒意的坐在那里,一双温润的眸子染上了点点怒气,安乾摇了摇头道:“其它的事情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情却不行,你和贤王已经成亲,我若是强行将你带走,便是拆散人的姻缘,而拆散别人的姻缘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明夏虽然早就知道求他没有用,此时被他这般拒绝的时候,心里竟也有一分失落,他是和她只有一面之缘的表亲,她以前嘲笑沈笑儒皇族兄弟的感情淡薄,此时的她又何偿不是深切的体会到了?她的眼睛微微眯着,安乾已伸手从她的腰间将宝箫抽了出来,她只觉得心里一紧,心里听到宝箫的声音:“明夏,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明夏的心里也满是的不舍,这把箫跟在她的身边已快有一年了,一直朝夕相处,在她难过和失意的时候,他一直陪着她,她也早就没有将他当做是箫,而是一个朋友。只是眼前的情景,根本就容不得她拒绝,她低低的道:“你既然是借走的,什么时候把他还给我?”
安乾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当下浅浅一笑道:“等用完之后我一定会还给你,至于什么时候会用完,那就得看你的了。”
明夏觉得他的话里有话,正欲再问,他却对着沈笑儒拱了拱手道:“打扰王爷的好事了,等到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谢谢王爷!”
说罢,他扭头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带上。明夏心里对他厌恶到极点,待他将门关上之后,她冷哼道:“王爷竟和如此一个冷酷无情之辈合作,尽早有一天会吃亏的。”
沈笑儒的眸子亮了亮道:“你在关心我?”
“当你在对我下了毒之后,我对你的最后一丝关心也没有了,我关心的是寒州的百姓,到时候只怕战事一起,寒州又将变成整个苍蓝王朝最穷苦的地方!”
沈笑儒单手负在身后道:“寒州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危险。”
明夏冷笑,沈笑儒看了一眼明夏道:“我绝不会像沈逸枫那样,让自己的百姓受到牵连!”
“我倒觉得在这一点上面他比你做的要好的多!”
明夏一字一句的道:“我在凌州呆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在那里感受到的温暖是在其它地方永远也感受不到的!”
“看来他做什么事情你都觉得极好。”
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你心里不是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极为专情的男人吗?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他的另一面。”
说罢,他一把将她抱起,缓缓的穿过珠帘,再跨过几个门坎,然后终于一间满是红色的房间里停了下来。明夏此时的神智已微微有些迷糊,却一直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妥协,无论如何也要保持清醒的大脑,他将她放在那张雕花大床之上,她的身体顿时绵软的瘫了下去,只是头朝外,能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屋子里的味道有些暧昧,有些淫一靡,却又充满了浓烈的悲伤,虽然空气里一点其它的味道也没有,可是明夏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习武的人的感觉一般都极为灵敏,哪怕她现在已中了毒,却依然能感觉得到。一记娇笑声在屋子里响起,明夏的目光落在那张屏致的屏风上,屏风是用上等的汗白玉所雕,上面雕满了富贵的牡丹花,华贵的紧,中间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圆形镂空的雕花图案,透过那张屏风,她可以看得到屏风的那边还有一张雕花大床。她虽然此时全身酸软无力,却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张床上的情景:一个绝美的女子含着笑坐在那里,她香肩半露,身上只穿了一件几近透明的纱衣,衣裳上绣着极为精美的花纹,她的身下是一个全身赤一裸的男子,虽然只看到侧脸,明夏也认出了那男子是的沈逸枫。明夏的眼睛顿时冒出火来,那女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她扭过头来朝明夏浅浅一笑,那记笑容明媚而又动人,却又带着浓浓的嫉妒和示威。她认出了那女子便是沈逸枫以前的侍女思静,上次就是这个女子将那酒端给她喝的。明夏低声唤道:“沈逸枫……”她地声音不再如往日的清冷,有一抹淡淡的焦急,那些焦急里却又含了无穷无尽的娇媚,任何一个男子听到这样的声音只怕都会化为绕指柔。沈逸枫听到明夏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动,他低声回应:“明夏……”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暗哑,里面满是隐忍。明夏一听到他的声音便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怒道:“沈笑儒,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笑儒轻轻将她搂进怀里道:“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往日的笑逸枫是什么样子,他和其它女子在一起的时候又是什么样模样。”
明夏突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她没有料到他竟如此卑鄙无耻,她忍不住大骂道:“沈笑儒,你简直不是人!”
沈笑儒的脸色微微一沉,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再搂紧了几分后浅浅的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皇就曾告诉我,为了得到自己的所爱,有时候是需要一些手段的。而今夜,我便会用手段,明夏,哪怕过了今夜之后,你会恨我入骨也没有关系,因为从今往后你的心里也举再有他,今夜也将是他留给你的最后一段回忆,你日后再想起他时,也只是他和其它女人在一起上床的情景。”
明夏终于知道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了,她的眼睛微微闭上道:“沈笑儒,你想我恨你是吗?那我告诉你,我不会恨你,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根本就不会恨你!”
沈笑儒的心里满是刺痛,他浅浅的道:“没关系,不管你是爱我也好,恨我也罢,还是对我不爱也不恨,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好。”
明夏冷冷的道:“想我留在你的身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若是死了,我也会随他一起死,等我们死了之后,到地府里我还能和他做一对快活夫妻。”
“你在威胁我!”
沈笑儒额前的静筋暴起,一把将她的外裳撕破,露出了里面粉红的肚兜。明夏对他的粗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今年就算用最卑鄙无耻的方法得到了我,我的人却还是他的,因为早在一年前我就已将自己完完整整的给了他。”
沈笑儒的眸子里已能喷得出火来,沈逸枫低低的道:“不求同生,便求同死,明夏,我爱你!”
明夏的头靠在沈笑儒的身上,脸上爬满了浅浅的笑容道:“枫,我也爱你,以前虽然错过了极多,却都已经过去了,我这一生也只爱过你一人。”
沈逸枫的嘴角微微上扬,扭过头看着明夏道:“明夏,你还记得我曾答应过你什么吗?”
明夏呆了呆,他又低低的道:“我曾答应过你这一生只娶你一个妻子,不会再碰其它的任何女人,今日里我就算是死,也会遵守我的诺言。”
明夏听到这里,微微一呆,似乎已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她的泪水顺着眼角爬了下来,她低低的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沈逸枫浅浅一笑,眸子瞬间转成赤红色,一口鲜血自他的嘴角喷了出来,思静坐在他的身上,那口鲜血便尽数喷在了思静的脸上,她那张绝美的容颜刹那间便变得丑陋不堪。而在下一刻,沈逸枫一脚将她从他的身上踢开,她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她倒地之后难以置信的道:“怎么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毒,又怎么可能还有如此的功力?”
沈逸枫冷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一出现我就已经暗自提防,你的药根本就不伤不了我!如果不是想陪着你们玩这一场游戏,我早就杀了你了!”
说罢,他抬起一脚便将思静重重的踢飞,她的身体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巨响,她口吐鲜血从墙上滚了下来,人已经晕了过去。明夏一看到他两眼发红的样子,就知道他又用了无妄神功,看他这份功力,只怕是叠加的催过了几次,他这是不要命了吗?沈笑儒见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大惊,他将明夏放下,抽出腰迹的的软剑便朝沈逸枫袭来,沈逸枫识得厉害,侧身避开,那一剑便落在汉白玉的屏风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屏风断为两截。屏风除去,明夏便看到了几近全裸的沈逸枫,若是平时,她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此时情况极为紧急,她心里的羞怯也淡了,睁大一又眼睛看着两人在屋子里缠斗。沈逸枫手中没有武器,一双手凌利无比,掌风强劲的将屋子里原本点满的红烛尽数熄灭,沈笑儒和他只交一招,便觉得他的武功似乎在一夜之间强劲了不少,顿时明白一件事情,他低喝道:“无妄神功!”
沈逸枫冷冷一笑,眸子里的红茫更重,竟又再次摧动了无妄神功,他一掌朝沈笑儒劈了过去,那一掌当真有开山劈石之力,沈笑儒大惊,忙极快的避开,而他的手却被沈逸枫的掌风扫到,刺痛难忍,手中的剑竟再也拿不稳,重重的掉在了地上。沈逸枫一脚踢上沈笑儒掉在地上的软剑,软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朝沈笑儒重重的刺去,他一个有腾空翻便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击,只是他的身体才一落下来,便再次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机,他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右肩传来剧痛,他的身体重重被软剑订在了墙上。按照正常情况,沈逸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招之内就伤了沈笑儒,而他此时因为连着三次触发了无妄神功,功力已经是寻常的的三倍,他的武功和沈笑儒本在伯仲之间,这陡然间增长了三倍,沈笑儒又岂是他的对手。再则那把剑是软剑,不像平常的剑那般被撞飞之后就刺入墙里,反而在就将刺入墙的那一刻陡然反弹,剑锋旋转又朝回飞,此时沈笑儒刚落地,于是便刺了进去,这一剑便不像是沈逸枫刺入的,倒便像他往枪口上撞去的一般。沈逸枫一击得手,知道再斗下去一定会惊动王府里其它的侍卫,而无妄神功只能持续一刻钟的时间,再拖下去功力一失,他和明夏便会双双遇险,于是他极快的抱起明夏,知道她的衣裳被撕破,他自己近乎全裸,便一把卷起床上的锦被,将自己和明夏裹在一起,然后极快的从屋子里窜了出去,这一系列动作干净而又利落。待他跃出之后,见旁边有一个大石磨,他的眼睛一眯,抬起一脚便踢上那个石磨,石磨被他的一脚击的如同疾风一般朝房梁上撞去,只听得“砰砰砰”的几声,四根支撑屋子的房梁全部被石磨撞断,再听得“轰”的一声,屋子轰然倒榻。巨大的动静引得众侍卫齐齐赶了过来,只听得靖姑娘满是焦急的道:“王爷还在屋子里,快去救王爷!”
刹那间,整个王府乱成了一团,而沈逸枫此时已带着明夏飞出了贤王府,他将头上束金环的簪子拔下,伸手一按,那簪子居然轰的一声便飞上了天空,在天上炸开了一个小小的烟花,守在小院子里的暗夜门的门众见到那个小烟花,便在王府里四处放火,放完火之后四处乱散。沈逸枫搂着明夏左弯右拐,终于在一个极普通的院子里停了下来,他径直闯了进去,再一把将房门打开,也不点灯,摸着黑便抱着明夏走了进去,他熟门熟路拉动了屋子里左首边的一盏油灯,油灯微微一转,屋子里便露出一个黑色的地洞,他抱着明夏便钻了进去,进去后也不知按了哪里,那条地道口又合了起来,居然一点缝隙都没有。他进到地道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和明夏双双倒在了地上。沈笑儒腰迹的软刀轻抖而出,他低低的道:“奉诣讨贼,本王实在是欣赏这句话!只是当他不再顾念兄弟之情对本王动了杀念的时候,本王已不是他的臣子,更谈不上是贼!”
张进元冷笑道:“皇上所料当真是分毫不差,贤王早已起了反心!兄弟们,谁杀了他皇上有重赏!”
他的话一说完,刹那间刀光剑影布满一整个房间,冷厉的杀气已重重叠叠向他袭卷而来,他的眉锋微挑,手中的刀轻扬,只听得“当当”几声,那些握着长刀短剑的刀俱被他一刀砍下,一个个都蹲在地上捂着伤口,惨叫声在午夜里响起,听的人心中直打寒战。张进元大惊,如果说那一日沈笑儒削断他的手是运气和锋利的刀,那么今日里他一招将这些将士的手全部砍断,不仅仅是刀锋利就能做到,那看似闲云般懒散而又潇洒的动作,居然是厉害至极的杀着。他顿时明白沈笑儒的武功比他高明太多,他拼尽全力向门外冲去,只要一到门外,他便安全了,为了万无一失,他早已在门外埋伏下了几十个刀斧手。沈笑儒淡淡的看着他,也不拦他,只是当他把门帘拉开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忙停住脚步,若是他再往前冲一分,便会割破喉管。张进元没见到他的人马,反而看到了沈笑儒的人,顿时大惊,欲往后退,沈笑儒的刀锋已抵在了他的背上,沈笑儒浅浅的道:“张将军,今日得麻烦你送本王一程了。”
“好说,好说,王爷,这不过是误会一拨,让田兄弟把刀挪开,刀剑无眼啊!”
张进元心中生怯,那张脸上满是狗腿。沈笑儒淡淡的道:“张将军认为本王是乱臣贼子,已对本王动了杀机,这样的误会当真的是大的紧啊!”
“王爷,不要和他罗嗦,直接杀了他最干脆!”
田铭冷着声道。张进元吓的直打哆嗦,忙道:“不要杀我,我不过是听命于人罢了!”
“见风使舵的狗腿子!”
田铭骂道:“就这样的人渣还想守卫边疆,那个皇帝真是瞎了眼!”
骂完之后,又想起沈笑儒和沈笑鸿是亲兄弟,又忍不住看了沈笑儒一眼。沈笑儒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没错,皇帝是瞎了眼,身边不敢用太有本事的人,怕别人造反,那些功臣名将反而全部调离边关,我苍蓝的军队明明比默克族多出十数倍,这些年来的战事,却硬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他不想着肃清边关,不想着整治朝政,日日担心吊胆怕别人夺了他的皇位,却不知这些年来,国力已是一年比一年衰退,这样下去,尽早会亡国,因为他的心魔和猜忌,竟是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放过。今日里走到这一步,也是被他所逼,至于你嘛……”沈笑儒淡淡的看了一眼张进元,浅浅笑道:“你放心好了,本王现在还不会杀你!”
田铭听到他的话后,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王爷这句话一说出口,便是彻底动了谋反之心,他当下一把将张进元抓了过来,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道:“狗腿子,爷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他一腿踢到张进元的屁股上,张进元一时不稳,重重的朝前撞去,刀将他的脖子划了一道口子,吓的他拼命的稳住身形,才免过被利刀划破喉咙,只是他吓的额前冒出了密密切汗珠。三人走不了数十步,便见到四周都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士兵,有人大吼道:“把张将军放下!”
沈笑儒的眼睛冷冷的朝那些士兵扫去,众人被他的目光一扫顿时都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这一眼有着天生的霸气,满是君王的威仪,那些士兵不禁暗暗心折,暗叹就连皇上都没有他这样的霸气和杀气。沈笑儒朗声道:“本王不知道你们奉了什么暗令,以至于要对本王刀锋相向。可是你们不要忘了,本王是苍蓝王朝的王爷,也是皇上的亲弟弟,张进元这个乱臣贼子,居然想策动旧部谋反,还将脏水泼给了皇上,说是皇上下诣杀本王,你们觉得是本王和皇上亲近,还是张将军和皇上亲近?”
众兵士一听微微一愣,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对所有的番王都存了戒心,可是对贤王却一直都极为亲厚,这一次的事情也只有几个亲信见过那首圣诣,众人的心里都有些怪异。一时间不知道张进元说的是真的,还是沈笑儒说的是真的。一个见过那张圣诣的副将大声道:“兄弟们,不要听贤王胡说八道,我见过那张圣诣,皇上在圣诣上写明了贤王已起谋反之心,让我等在这伏虎岭上将这乱臣贼子诛灭!”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的将士手中的大刀又拔了出来,人也再往前走了两步。浓烈的杀气在寒冷的秋日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寒凉,刺激着每个人心中的杀意的,有胆小的,已经被这份杀意吓的尿了裤子。人群中有个声音问道:“那圣诣在哪里?让我们看看!”
那个声音一起,人群里立马有人大声附和,那副将急道:“张将军,那圣诣是你给我看的,现在放在哪里?”
张进元早被沈笑儒吓破了胆,命又捏在沈笑儒的身上,哪里还敢再说什么,额头的汗珠流的满脸都是,他支支唔唔的道:“皇上没有下过那个圣诣,我不过是和你们开个玩笑罢了!”
此言一出,人群里一片震惊,顿时满是议论之声,田铭大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吗?一切都是这个狗贼的主意,皇上根本就没有下那个圣诣!”
众将一时都没了主意,那副将大惊道:“张将军,那一日我明明看得真真切切,又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沈笑儒的眸光微微一敛,看着那个副将道:“你看的真切,可曾看到上面盖着玺印?”
那副将愣了一下,细细回想一番后道:“玺印倒是没有看到,不过皇上有时候传诣也不盖玺印的!”
沈笑儒冷冷的道:“本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他要杀本王,没有玺印,你们相信吗?”
那副将微怔道:“是有些道理。”
他想了想后又道:“不对,如果皇上没有对王爷动杀机的话,又怎么可以能不将兵符交给王爷,反而将兵符交给张将军,这摆了是让张将军执行皇上的圣诣,然后再带着这十万兵马去攻打墨克族!”
“谁说兵符在这个乱贼手上!”
田震手里拿着一个符印走到沈笑儒的身侧道:“皇上临走的时候,明明将所有的兵权全部都交给了王爷,这一点那日在校场上所有的将士们都听到了!”
田铭看了田震一眼,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来的可真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些,他都没有的办法回答那个副将提出的问题。副将微微一呆,见那兵符果真在田震的手上,一时弄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日张进元向他们炫耀的时候,并没有将兵符拿出来。他长年混迹于军旅,知道事情只怕没有想像中的那简单,当下忙跪倒在地道:“我们听信了小人谗言误会了王爷,还请王爷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
沈笑儒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欣喜,正欲去扶那副将,却陡然间听到破空的声音传来,他极为机敏的朝旁边躲去,没料到那一箭竟是朝张进元射去,只听得他一声惨叫,便已死在那利箭之下。人群里让出一条道来,钟云山身着战袍骑着高头大马走过来道:“好在皇上有先见之明,知道张进元办不成事,便命本王前来讨贼!”
沈笑儒一见到钟云山便知大事不好,只见钟云山从怀里掏出一纸黄卷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王沈笑儒貌似忠良,实则早已屯兵生变,欲图谋反,朕现已手握证据,命尔等即刻将他斩杀!”
他的大手一挥,动作潇洒的如行云流水,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他朗声道:“还将速将叛贼斩杀!”
钟云山的祖父是武将出生,曾为苍蓝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更是苍蓝王朝的开国功臣,而他也是整个苍蓝王朝唯一一个异姓王,也是唯一一个留守在阳城的王爷,皇上对他的信任远超过他自己的兄弟,这份圣诣钟云山一下,便打消了所有将士心听疑惑。那跪倒在地的将士均极快的开始操家伙,只听得铮铮声直响,那是众人拔刀的声音,一片刀光剑影朝沈笑儒和田铭田震的身上砍去,田铭大急道:“王爷,快走!”
沈笑儒咬着牙道:“我不能把你们丢在这里,要走一起走!”
说罢,他的大手一挥,将那些刺到眼前的刀剑一刀砍断,再一把拉起田铭田震就往后疾奔。明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一束明亮的光线自一道小缝里透了进来,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她微微眨了眨眼睛,暗暗查了查气息,只觉得身上又恢复了力气,心里不禁微微松了一口起。腹上似乎有些重,她微微一愣,扭过头却看到了沈逸枫那张含笑的脸。昨夜狂野的一幕陡然在她的脑中回放,她的脸陡然间红成一片,沈逸枫浅浅一笑,低低的道:“醒呢?”
院子停着一辆马车,两人极快的跳了上去,他坐有前面驾驶着马车前行。明夏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此时虽然是逃亡却让她觉得极为幸福和温暖,她看了一眼身上宽宽大大的衣服,心里有些好笑,他的审美眼光肯定有问题,这衣服明明穿在她的身上丑死了,他居然还说好看!马车前进了约莫一个时辰,在路过市集的时候,沈逸枫买了一大堆吃的放在车上,然后又递过来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道:“现在没办法请你吃山珍海味,以后补上!”
明夏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好啊,我记得你的话了!”
沈逸枫笑了笑便又跳上了马车,驾着马车飞奔,明夏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张嘴咬了一口,只觉得那包子香甜无比,竟是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为美味的包子。再走了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沈逸枫吊儿郎当的声音:“贤王爷果然身先士卒,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都不在王府里休息,反而有不辞劳苦的来寻我,这份情谊当真让人感动至极!”
沈笑儒冷着声道:“你还没有死,我又怎么可能安心休息,等一会本王亲自送你归西之后再回到王府好生休养也来得及。”
沈逸枫哈哈大笑道:“王兄还真是会说话,归西的大多都是佛祖,我这样的小人物若能获得这样的照顾,一定得好好谢谢王兄。”
“不用谢我!”
沈笑儒也笑道:“这件事情我很乐意去做!”
沈逸枫的眸光微微转动后又道:“王兄这一次如此兴师劳众的来助我成佛,待我成佛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将王兄也一并带去,让王爷也享受一下成佛的感觉!”
明夏拉开帘子走到他的身边道:“你尽说傻话,成佛有什么好的,你不是许我要陪我一生一世的吗?这一生还没有过完就想走门也没有。就算是你想去什么地方,也得把我一起带上!”
沈笑儒见她穿着极大的男装走了出来,白净的脖颈间隐隐能看到红色的印痕,那些印痕,只有男欢女爱才会留下,想起昨夜里他给她下的药,此时见两人如此亲密的站在一起,他不用想都知道昨天晚上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顿时只觉得心痛如绞。沈逸枫听到她的话便知她要和他一起共进退了,心里的满是暖意,见四周满是沈笑儒的人,两人今日里只怕是插翅难飞了,他看着明夏道:“你不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
明夏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对一个女子而言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寻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男子过一生,既然已经找到了,当然要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
沈逸枫的狐狸里泛起了泪光,这一句话他曾一度以为这一世只怕是不能从明夏和嘴里听到了,纵然明白她此时这么对他说话,不过是因为有沈笑儒在场,却依旧开心至极。他低低的道:“好,那我们便一直相守在一起,不管是生还是死。”
明夏一听他这句话便知他已抱了和她一起死的心了,为了营救众匪,他已出动了暗夜门在凌州所有的门徒,此时那些人已经离开,就算还在这里,也不是沈笑儒的对手。她知道他虽然还留有后手,可是朝庭的军队什么时候能攻打过来却没有人知道,她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温情无限,两人甚至都觉得,此刻就算是死在这里,他们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