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将司惟牧送到门口,郁柠小声狐疑道。“好歹是我未来岳丈。”
司惟牧严肃脸。你看我信吗?郁柠左右看几下,凑到司惟牧耳边小声说:“那孩子不是郁清沐的,我看了他面相,近三年内都没有子嗣运。”
司惟牧:“那他还真是可怜。”
等司惟牧走了许久,郁柠突然反应过来,这厮这么上赶着‘好心’提建议,不会就为了看好戏吧?看情况,郁清沐暂时被香萍拿捏地死死的,后面估计还有得闹。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经过这么一闹,容氏的病情再次加重,被气的。郁清沐得知消息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丝毫不提回去看望他娘。“沐哥哥,都是我不好,害得夫人生病,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毕竟是你娘,母子哪有隔夜仇?别因为我将你们的关系弄僵了。”
香萍端着茶走进书房,满含愧疚。“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郁清沐心疼道:“你好好养胎,其它的事情不必管,有我呢。”
香萍感动地靠在他怀里:“沐哥哥,你真好。”
走出书房后,香萍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变,摸着肚子,眼底闪过一丝狠辣。莲花巷她是待够了,好不容易哄了个冤大头,谁也别想挡她荣华富贵的路。—容氏被儿子气得病更加重了,连续几日卧床不起,付氏天天跑去看热闹,连书房都懒得去。郁柠问她进展的时候,付氏言之凿凿:“我在书房蹲了许久,都没看见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他肯定起了警惕心。”
毕竟付氏的鬼魂在郁府是整个府上的人心照不宣的事实。别看郁松年表面镇定,私下不知叫了多少和尚道士作法。每次那些请来的人都言之灼灼地说他们将付氏的鬼魂杀死了,郁松年一开始还信,后来在郁柠的院子里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他的心态崩了。若不是年关将至,朝廷上的事忙得他每日睡觉都是挤出时间,郁柠又是准三王妃,郁松年说不定早已撕破脸,将郁柠赶出去自生自灭。他现在只想赶快将郁柠嫁出去,好来个眼不见为净。毕竟他心里清楚,这个女儿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齐心。他能靠的,只有郁清沐这个儿子。但他眼里郁家的希望却在这个冬季给他带来当头棒喝,闹得郁府鸡飞狗跳。郁松年越发喜欢往杨氏院子跑了,甚至已经住在那里。付氏正跟郁柠据理力争,秋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杨姨娘来了。”
郁柠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千夜国妾室地位低下,正式纳进来的还好,算是半个主子,身边还有个人能用,未经过正式纳进来的,就只有当丫鬟伺候人的命。杨氏是郁松年按照规矩纳进来的,进门后郁柠只见过几次面,还都是在人多的重要场合,连句话都没说过。两人私下更是没什么往来,不知道杨氏冒着大雪来找她是为了何事。没过多久,杨氏便匆匆而至,她跟容氏是不同的风格,容氏长得小家碧玉,眉眼间是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杨氏却气质温婉,五官让人看了很是舒服。她穿得低调朴素,进来后低眉顺眼地给郁柠拜了拜:“大小姐。”
只看面相,这位倒是个良善之人,只是这良善之上覆盖了一层浅浅黑雾,让人看不真切。郁柠点头:“坐,这么大的雪,姨娘怎么想到到我这里来的?”
杨姨娘转身,从带来的丫头鸳鸯手里拿过一个木匣推到她面前。“算算日子,大小姐还有一个多月便要嫁人了,妾身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匣子里的,算是妾身给大小姐添的嫁妆。”
郁柠着实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她顿了顿,笑着接过:“多谢姨娘,我就收下了。”
杨姨娘并没有久坐,送完东西就迎着鹅毛大雪回荷露院。路上经过芭蕉院,听着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咳嗽声,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眼里闪过一丝快意。莫姐姐,你等着,他们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了。回到荷露院,杨氏照常走进小厨房,给郁松年熬每日例循的鸡汤。“郁柠我跟你说,杨氏和芭蕉院那个丫头走得很近。”
待杨氏走了,付氏忙跟她八卦。“芳菲?”
“就是她,我那晚跟着杨氏去荷露院,居然发现芳菲在那里,还跟杨氏很熟稔。”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就说了下容氏的状况,别的没有,芳菲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走了。”
付氏成日在郁府各处游荡看八卦,那日看见杨氏和芳菲凑到一处只是诧异了一会儿便抛之脑后,因为她被更大的八卦吸引去了。今日若不是杨氏过来,她可能还想不起来。“我那日原本想回来跟你说的,但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敲管家的门,便没忍住好奇心,结果撞见他们苟合的一幕。”
当时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才将杨氏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你的鬼生真是多姿多彩。”
付氏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玩儿吧,十二月二十五是我外祖父的忌日,到那天,我会让郁松年当着他们的牌位谢罪。”
郁柠脸色骤然变冷,付氏害怕地打了个哆嗦。“你找到证据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
—十二月初三,是千夜国一年一度的寒酥宴,这场最初由皇后发起的宫廷宴会,请了京中所有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参加,本来只是单纯的赏雪,到了今天,已经发展成争奇斗艳的才艺比拼大会。若是在寒酥宴上拔得头筹,那可是名扬整个千夜国的好事,连带着整个家族都沾光。今年不知为何,皇帝也来插一脚,邀请朝中官员家中的未婚男子一同参加寒酥宴,什么目的昭然若揭。郁柠作为准三王妃,按理来说可以不参加这个变相的相亲宴的,但皇后点名要见她,她也硬着头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