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诗,是在云香坊楼上,看到窗外池塘有白鹅浮水,故而写了一首关于白鹅的诗句,名为《咏鹅》”“鹅,鹅,鹅!”
开篇三字,直接点题。可是这三个字一出,大厅中,登时响起一片哄笑声。刘表脸上的表情轻微的抽搐,是笑得有些岔气了。他心中很是后悔,早知道张绣就这点能耐,他应该答应对赌的。在刘表看来,现在根本不用听张绣后面的诗句,光是凭开篇的第一句,就足以判定张绣输了。徐庶一颗心,也悬在空中。他归顺了张绣,是张绣的军师。眼见张绣神情笃定,他对张绣抱极大的希望。可此刻,也被张绣弄得紧张起来。祢衡狂笑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啊!张绣,你可以认输了。”
伊籍咄咄逼人,说道:“张绣,认输吧!”
张绣神情很是平静,没有搭理祢衡和伊籍,继续往下诵读。“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青波!”
张绣一首诗读完,道:“诸位,请点评?”
厅中,此刻一片寂静。所有人看向张绣的眼神,都很是古怪,那神情更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张绣以‘鹅、鹅、鹅’三个字作为开篇,怎么会形成这样一首简单明了的好诗。这首《咏鹅》,虽然简单明了,但诗句中,有鹅的形象,有鹅的声音,也有鹅的色彩,更有鹅的动态,一首诗下来,鹅的形象跃然纸上。这首诗,是上品之作。张绣见一个个都哑然,一副震惊模样,转而看向祢衡,再一次说道:“祢衡,你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来,你来点评一番?”
祢衡心中很是烦躁,他笃定张绣必输的,没想到张绣竟然翻盘了。祢衡也清楚,这首《咏鹅》很经典,这一次是张绣赢了。不过,祢衡没认输。祢衡握紧拳头,道:“张绣,这才第一首而已。你刚才说过,是两首诗。第一首《咏鹅》,算你过关。那么,你的第二首诗呢?”
伊籍道:“张将军,继续吧。”
张绣也不客气,便继续道:“本将的第二首诗,也是在云香坊心有所感。云香坊窗外的小池中,有荷叶绽放,有绿树成荫,更蜻蜓飞舞,一副绝美景象。故而,本将写了一首《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张绣直接诵读完,便说道:“这是本将的《小池》,请诸位点评。”
众人闻言,无不变色。相比于第一首《咏鹅》的简单直白,这首《小池》,更加精彩。一个‘惜’字,转变泉眼流水的生命,化无情为有情;一个“爱”字,赋予了小池边柳树性命,让它借助池面,尽展风姿。第三、四句中,‘才露’和‘早立’,一前一后呼应,使得画面鲜活了起来。《小池》一诗,清新自然,却又无穷魅力。伊籍咕咚咽下一口唾沫,神情无比尴尬,他开口道:“我,我,我……”话到了嘴边,却难说出口。反倒是祢衡,他表情数次变换后,哼了声道:“这一次,我输了!”
“汪,汪,汪!”
祢衡连学三声狗叫,便大袖一拂,转身走出了大厅,不再参加这次的宴会。张绣目光,落在伊籍身上。先前,伊籍落井下石。此刻,张绣倒要看看,伊籍要如何做。对于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说法,张绣是嗤之以鼻的。自身强大,才是立足之本。如果自身不强,一切都是白搭。故而,伊籍落井下石,张绣不会以德报怨,他崇尚的是以直报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才是张绣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