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归试探着开口询问:“赵宝儿说不是我推的?”
“宝儿亲口说,是她自己脚滑,不小心掉下来的。”
赵宝儿居然没有借题发挥大闹特闹?“不可能!”
赵瑜归脱口而出,安国公夫人眯着眼看她,她后知后觉捂住了嘴。安国公夫人就当没听见赵瑜归刚才说的话。只要没人受伤,后宅的事,表面上抹平了就算完事。究竟是推的还是掉下来的,任何真相都不如后宅表面平静和谐来得重要。“行了,”安国公夫人起身:“看你能说会道的,大约是病得不厉害。等你能起身了,就去珠玉阁给你姐姐道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赵瑜归脸都快扭曲了。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干!不光没完成任务,还平白掉了两个NPC的好感度,她真是要冤死了!还让她去给赵宝儿道歉?“我这不是在劝你,而是在命令你。”
安国公夫人收起笑容:“你姐姐心胸宽阔,宁愿受委屈,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倒好,咋咋呼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屋顶上掉下来的是你。”
说罢,安国公夫人就带着崔嬷嬷离开了。赵瑜归气得眼睛通红,拽着床帘子发泄,生生将那上好的绸子扯断!【系统!把我所有的好感度全换成积分,我要兑换道具!】她快要气疯了,虽说这一局还没玩到最后,但她已经不想等了,先把女配这个碍眼的干掉再说!【宿主请冷静。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好感度掉得太快,而不是赵宝儿。】赵瑜归憋屈得脸都青了。这一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难道是游戏难度提升了?男主相遇任务失败不说,连几位重要NPC的好感度也哐哐往下掉。赵宝儿只是小角色,且忍她一忍,她还得留着赵宝儿,用她刷取其他人的好感度。***接下来两天,整个珠玉阁都得了好处,红柳紫絮两个一等丫头的月饷提了一两银,连看门的粗使婆子每个月都能多拿两百文。珠玉摆设,金银首饰,刺绣绸缎……赵宝儿躲在珠玉阁不出声,但这些赏赐却源源不断地往珠玉阁里流。紫絮这才明白姑娘所说的“以退为进”是什么意思,她和红柳开了小库盘点,这几日笑得牙都晒黑了。赵宝儿翻着红柳递上来的册子,心里很是满意。上一世,她脑子有病,虽如愿嫁给李晗,但嫁妆单薄,她手缝又宽,那本就不多的嫁妆没两年就花了个七七八八。直到大难当头,她才发现,自己竟连贿赂牢头,去见舅母最后一面的银子都没有。重来一世,她算是明白了银子的重要性,于是早早开始捏紧荷包。翻着账单计划着未来,赵宝儿算着算着,就开始咬牙,既然都能重来一世,那为什么不能叫她变成个男人?当女人太惨了。她为鱼肉人为刀俎,且不说要被人拿捏着婚事,就算舅母真为她选了个百里挑一的好人家,后半辈子,她不仍是要靠着别人过活?想想李晗就知道,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把后半辈子的幸福全系在男人的良心上?她还不如真剃了头去信佛,指望下辈子投个好胎来得靠谱!“红柳,”赵宝儿歪头朝旁边看去:“你去打听打听,现在外面商铺,都是什么价钱。”
赵宝儿回忆起上辈子的一些事。她好像记得,康昭九年的夏天格外热,京里到处买不到冰,安国公得皇帝器重,那年夏日皇上赏了舅父两大车的冰,叫文武百官都艳羡眼红。“特别是那种带冰库的铺子。”
红柳不多问,点头应下了。“对了,你去打听铺子这事儿,做得低调一些。”
赵宝儿合上册子,起身交代道。她不想让赵瑜归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以免引起她的警惕。赵宝儿这边,关上门数银子数得开心,赵瑜归那边,却到处卖乖讨好,也叫她刷回了一些好感度。安国公夫人端着赵瑜归亲手做的点心,眼角觑她,见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心也软了不少。“在乡下,孤儿寡母最容易受欺负。小时候养母护不住我,叫我吃了些苦头。”
赵瑜归淌着泪,低头认错:“所以我一见姐姐掉下屋顶,就不自觉往歪处想,以为她跟那些乡下婆子似的,特意要陷害我。”
“可我一听,原来姐姐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这才恍然大悟,是我心胸狭窄,错怪了好人。”
“这两日,我每天都会做噩梦,一时梦见小时候被村里的孩子扔泥巴,一时梦见母亲将我抱在怀里哭,我难过得不得了,知道这定是母亲在怪我做错了事。”
“舅母,我想要去跟姐姐道歉,但又怕姐姐不原谅我,您最是公正慈悲,求您指点指点我,姐姐平日喜爱什么?我好做准备,带着礼物去珠玉阁负荆请罪。”
听见赵瑜归提起母亲,安国公就想到他那可怜的胞妹。他叹一口气,将赵瑜归扶了起来:“你在外面流落多年,也是受了不少委屈。不像宝儿,自小锦衣玉食,什么苦都没吃过,擦破点皮都要躺在屋里休养多日。”
安国公夫人见这俩货越说越难过,眼看就要抱头痛哭,无奈摇了摇头。“夫君快别说了,又惹瑜归哭,等会儿一双眼哭肿起来,心疼的还不是你。”
“夫人说得对。瑜归,你是好孩子,那件事就让它过去,你也别太自责。”
安国公拍着赵瑜归的肩膀:“礼物什么的,没必要准备,只要有心,你姐姐不会怪你。若你害怕,就叫舅母陪着你去,谅她也不敢对你摆脸色。”
安国公夫人就差翻白眼了。原先她还不觉得,这两日才发现,夫君这心都偏到不知哪儿去了。赵瑜归固然可怜,但这回受委屈的分明是宝儿,也不见夫君去安慰安慰她,这会儿先担心宝儿对赵瑜归摆脸色。不过话又说回来,赵瑜归毕竟是夫君亲外甥女,偏心向着她,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