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生出退却不想面对她的心思，眸子也跟着恍惚起来。顾阮星察觉到对方都不肯对上她的视线，虽然她现在话语还没有从喉咙里面问出来，但心里已经猜测了大半。她嗓子动了动，像是被水泥封住一般，最终，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所以，真的是你？”

威廉下意识的否认：“不是。”

现在除了否认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顾阮星嘲弄的笑了一声：“是吗？”

威廉没敢说话。站在一旁的傅子琛给了易言个眼神，对方上前将证据恭敬的递交给傅子琛。傅子琛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视线落在威廉身上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份音频是你跟周暖晴在地下停车场的对话，这个是你平常吩咐周暖晴做事情办的电话号码，虽然很隐秘，但是还能查到。”

他没有怀疑过威廉，所以这个电话号码一开始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两人通电话的频率并不高。顾阮星打开音频听着，果不其然是威廉的声音，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整个人仿佛被推入万丈深渊，如同被踩在里面，怎么爬都是爬不出来的。黑暗中，总有一双手狠狠的拖着她的脚踝，狠狠地往下拖。顾阮星此刻心中也是有数的，她带着受伤的视线落在了傅子琛的脸上，询问的声音便从喉咙里面响了起来，声音沙哑的不行：“你能让我跟他待一会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傅子琛不想，也不愿意，但现他的确是要给时间的。“十分钟。”

再多没有了。傅子琛转身便离开，很快，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人的视线面前。顾阮星看着威廉，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颤抖着，如果不是事情这么赤裸裸的摊开在她的面前，她怎么都想不到幕后的人竟然是威廉。竟然是他！竟然！她绝望了闭了下眼睛，嘲弄的勾了勾嘴角。“为什么？”

威廉没有说话，顾阮星绝望的声音骤然提高：“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太讽刺了。她感恩五年的人竟然是跟幕后策划算计她的人有关，真的很可笑，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吗？感恩的人竟然是刽子手。威廉心虚的移开视线，他的瞳孔里面此刻像是没有聚焦一般。“星星，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你也不要问，因为你不可能从我嘴里问出什么的，我也不会告诉你，到此为止吧。”

他什么也不能说。他知道他对不起顾阮星，做什么事情都是补救不了的，但是现在他也不能说。顾阮星想发脾气，但深深的无奈感包裹着她的全身，让她没有半点力气将心中翻滚的情绪直接发泄出来，最终，她只是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策划什么事情，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从今天开始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曾经五年的相处究竟是错付了，原本也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罢了。顾阮星离开的时候险些站不稳，踉跄的跌倒在地上，她狼狈的爬起来。威廉想要上前搀扶，但狠狠克制着，他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说出忠告。“不要调查这件事情，结果是你承受不了的。”

顾阮星脚步顿着，勾着嘴角嗤笑一声，她什么话也没有再说，直接重新抬脚离开，她刚走出来不久，傅子琛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女人脸上痛苦的神色，无奈的叹息一口气。“后悔吗？”

后悔知道这一切吗？顾阮星眸子像是没有什么聚焦一般，无奈的叹息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知道真相的，就算我现在不知道那么以后也是要知道的，既然都需要来走一遭，那么又何必书什么后悔呢？”

她不可能是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不过，她就是个傻子，被人耍了五年竟然都没有发现。顾阮星嘲弄的对上傅子琛的视线，狠狠的叹息一口气：“话说，我真的应该说声抱歉。”

傅子琛挑眉：“什么意思？”

她错开目光，声音拉的长长的：“之前吧，我刚到云城那边想要找你报仇的心思是最强烈的，强烈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将你除之而后快，现在我已经能发现背后操控这件事情的人不是你，那么我自然是要道歉的。”

那个时候，她疯狂的在心中辱骂傅子琛，让他不得好死，现在想想，有点滑稽的可笑。她突然觉得很累很累，身心也极为疲倦。“傅总，我想静静，希望你不要跟着我，我现在是需要独处的时间。”

她得找个地方好好消化这件事情。傅子琛权衡之后到底是没有抬脚跟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一直看着，直到女人的身影离开从他的眼前彻底的消失，他才收回视线。男人眯了眯眼睛，抬手一个电话便打了出去。“帮我办一件事情，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