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在夜里子时手里攥一把黄纸边烧边退,心中不停咒骂那个人,退二十步,然后在这个位置再用黄纸烧一堆火,将面人丢到火里烧。第二道诅咒就是在屋中间放一个火盆,烧上黄纸,把拴有红绳子的面人放在火焰上方烧燎,然后再把面人放在神坛上方,日夜诅咒。我问她这些东西从哪学来的,她说就是耳边那个人告诉自己这么做的。我说有用吗。她说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是下第二道诅咒时,火盆里的灰烬下一子盘旋着飞了起来,在屋里一直飘,不过最后还是全部落回去了。听到这里,玻璃趴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看瑞兰姐会不会是人格分裂?”
我说有点悬,如果是人格分裂,她怎么会知道去西安的路,怎么会准确地知道千里之外家里发生的事。不过就目前情况看,其实吴瑞兰去不去西安都是一个样子,因为她说在去西安之前就已经发觉有人在耳边说话,并且一直引导她去那里。那么这个指路的人,也就是黄玄龙说的两个蛇精,很可能就是我们本地的东西。但是本地的东西直接上吴瑞兰身就得了呗,干嘛还要跟着她千里迢迢地往西安跑一趟。说到这里,玻璃说有点饿了,我转过身扭了一念一把,一念一下回过神来,忙问怎么了。“去西边小卖铺买些方便面,面包,矿泉水,一式三份。对了,再拿包烟过来。”
一念看着我一动也不动,我心想你这是干嘛,催促道,“快去,发什么愣?”
“不是,”一念低声道,“你给钱啊,我身上没钱,钱全被家里婆娘给扣了。”
我说玻璃给钱。一念高高兴兴地去了,因为玻璃给了一个大张。这要是放在平时,以玻璃性格绝对不干,他才不愿意啃方便面喝凉水,但是今天他竟然同意了,我想他可能也知道,我们现在正从吴瑞兰身上找到对付黄玄龙的办法,而黄玄龙也一定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他,所以也想方设法来搅和。甚至我怀疑之前三伏过来很可能就是他派来的,但是他现在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因此我们都希望能快一点获知他的情况,并且越快越好。吴瑞兰说下完诅咒后,第二天晚上,他就找黄玄龙算账去了。那时黄玄龙来这还不到一个月,所以当时教会队伍并没有现在的大。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号人吧,从时间上推算,我估计当时杨驼驼很可能就在里面。吴瑞兰说当晚黄玄龙正在讲道,她一脚把门踢开,整个屋一下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定在她身上。黄玄龙看了吴瑞兰一眼说,你都退出教会了还来干嘛。吴瑞兰也不和他说别的,就把他将李存忠和李华光困在井塘底以及他如何派出恶鬼搅闹自己的事,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遍,把下面的人听得嘘唏不已。这也难怪,试想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张口一个死鬼怎么怎么样,闭口一个死鬼怎么怎么样,谁能不害怕。但是这样难免给人留下一种印象,就是这个人精神肯定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把这些虚无缥缈的鬼事看得那么认真。黄玄龙果然一拍桌子说,“这个人被恶鬼缠身了,大家为她祷告,帮她驱邪!”
这话一出口,就从门外闪进两个大汉,来到跟前就想把吴瑞兰按跪下。吴瑞兰哈哈一笑,一闪身从身上掏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喊道,“谁在近前一步,我就死在这。”
黄玄龙一看也害怕了,在这闹出人命可不行,只得让人退下。这时屋里也是一乱,在座的凡是认识和不认识的都一个劲儿劝她放下剪刀,要冷静。吴瑞兰盯着黄玄龙看了好一会,这时却隐隐约约看见他脚底下的地是空的,好像有一个地窖,里面放着一个神坛,上面放着一个雕像,青面獠牙很恐怖,盛气凌人站在那里,雕像周围遍布着黑气,有一股黑气传上地面与黎山圣母连着,然后又飘飘悠悠缠在黄玄龙身上。吴瑞兰终于知道了,原来他这个神灵来路不正,上面摆放的神像只是一个幌子,地下才是真的灵。于是她又大笑两声,指着黄玄龙骂道,“你不是说你的教很灵吗?好,我今天就站在这,你们都一起祷告,如果你们的祷告能让我咕咚趴在地上,我二话不说,一头就撞死在这。”
黄玄龙估计吴瑞兰这次可能有点精神错乱了,也不好乱来,因为指不定吴瑞兰这时会做出什么事来,只得令众人一起祷告。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人站着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趴在地上呢。他们祷告了十来分钟,吴瑞兰突然第三次大笑,一边笑一边狠狠地用脚跺着地。因为据吴瑞兰说她每跺一次脚,地下的那个雕像就抖一下,而那股黑气相应地就会缩回一尺。跺到最后,她分明看见从黄玄龙的脖子上掉下了一个东西,像是一块玉挂坠,闪着光,而那个玉挂坠一掉,黄玄龙一下子呆住了,脸上逐渐露出害怕的神色。最后吴瑞兰第四次发出大笑,指着黄玄龙骂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说完就一路小跑回家了。听完这一段,我和玻璃都感到匪夷所思,可能当时在现场人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但是吴瑞兰和黄玄龙已经经历了一次斗法,而这次斗法很明显吴瑞兰占了上风。我们曾对当时吴瑞兰的精神状态进行分析过,我们怀疑当时在吴瑞兰身上并不仅仅是她自己,很可能还有那两条蛇,因为单单是她一个人的话,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精神力量足以震慑黄玄龙所说的黑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