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才知道,他应该是叫我注意这些东西。我正想着,额头突然痒了起来,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脚突然被人拽了一把,我一惊连忙把脚收了上来,低头一看,地面上什么也没有。“谁?”
我喊道!因为紧张,这一句的音量没把握好,因此音量很高,短暂的沉默之后,小卖铺的灯一下开开了,一丝光线照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模糊的原因,我发现侧房地面上,也就是我V字形豁口下面显现出一个人来,就趴在地上,低着头,一只手伸得老高,不停地试探着,好像在摸我的脚。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是现在自己下也下不得,上又上不了,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事。于是我一咬牙,趁着有灯光还能给我带来点勇气,心想管你什么开路,拼了,于是一纵身向那个人的背上跳了下来。跳下来之后,脚下突然一软险些跌倒了,因为我明显踩到一个人身上,那人还“嗯”一声闷哼,我忙稳住身子,脚下丝毫没敢停留又是一纵身,跳出了侧房,到了院子里。这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哎呦,我的腰!”
声音很低,我一个激灵忙回头看去,地上空空如也!这个宅院太邪了,得抓紧离开,于是我上了大路,一路往西跑去。等我到了西边那家小店铺时,发现那个店铺灯已经熄灭了,屋里传来一阵鼾声,与路南边的鼾声相呼应。我心里的火腾一下上来了,两个混蛋竟然睡着了,我低头慢慢走了过去。看见玻璃这时仰八叉躺在麦秸上,而一念双手则放在玻璃的胸前,斜趴在地上。两人鼾声一呼一应,此起彼伏,睡得正香。我拍了拍一念,说道,“快醒醒,快醒醒!”
一念翻了个身,吧唧了两下嘴,憨憨地一笑,嘴里嘟囔道,“嘿嘿,老婆,我摸到了!”
说完倒头又打起了鼾声。“都起来!”
我喊道,对着一念的屁股就是一脚,估计这一脚的力气确实大了点。一念噌一下蹦了起来,捂着屁股在一边鬼叫。玻璃经一念这么一喊,也抹着眼晃晃悠悠爬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
我怒道,“让你们看小店铺,你们干嘛去了!”
“哪也没去啊!”玻璃说道。“少废话,回家了。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人影也没见到一个。”
“没逮黄玄龙了?”
一念捂着屁股挪了过来,“我可不能放过他!”
“你自己去找吧,气死我了!”
我心想我在那边苦苦守了一夜,又担惊又受怕的,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竟然在这边睡得一谈糊涂,真是太可恶了。我说完一转身就走了。我没走多远,就听见他们两个屁颠屁颠追了上来,分别自左右搂住我的脖子,嘿嘿的笑着,也不说话。我也不拿正眼看他们,一肚子火,一时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那两条胳膊在我的脖子上越勒,我连忙说道把胳膊拿下去,你们要勒死我啊。两个人依然在那里笑,却没有把胳膊放下去的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心里的火一下子爆发到极点,一转头怒道,“混蛋,离我远点。”
“呼——”一声,身边两个黑影一下子消失了。我一惊,再回头往后看去,却看见远处路中间站着两个身影,从身形上看,好像是一念和玻璃。原来他们并没有跟过来,那刚才两个身影是谁。我冷汗一下上来了,连忙转身跑了回去,“你们两个家伙,还愣着干嘛,快点走。”
我这一喊,两个人缓缓倒了下去,我一惊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时一念哆哆嗦嗦说道,“二郎,你感觉有……鬼……楼你的肩膀吗?”
“你看到了?”
我低声问。“是……是啊!”
我心里恨道,这两个家伙太过分了,看见我被鬼缠着也不发句话。“我们想叫你,但是嘴巴感觉被什么东西捂着一样,怎么也喊不出来,想走也走不动。多亏你刚才一嗓子,才帮我们解了围!”
玻璃看出来我心里想的了,忙解释道。“别说了,今晚这条路上有太古怪了,好像一开始我们就被盯上了。”
这条轮位于村子南北分界处,白天来往的人特别多,属于人气旺盛的地方,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出现这么多古怪的事情。但是今晚却出现这么多怪事,一定是黄玄龙从中捣鬼。看来黄玄龙太厉害了,一直都掌握着我们的动向,所以才派这么多东西来害我们。他们似乎也感觉到这一点,所以都不由地加快了步子往回走,刚走到路中间的位置,就发现前方不远处,靠近东边小卖铺的位置,一个身影从路南边的巷子里走出来。玻璃一把把我们拉到了路边,藏在一棵树的后面,探着头向那个人望去,嘴里低声说道,“孙大佬的家不是在西边吗,这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大佬?这么黑你怎么知道就是他。”
我嘀咕着,同时伸头向那个人影看了看,那个人低着头,好像在地上找什么东西,然后过了大路,向小卖铺走了过去。玻璃说这个人是孙大佬,我琢磨了一下,感觉还真有点象,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加上进入了后半夜天色又黑了很多,所以看不真着。玻璃一见那个人影过了大路,于是一招手,说道,“跟上!”
说完一路小跑追了过去,我和一念也连忙跟了上。玻璃一直往前跑,跑得很快,快到小卖铺时,突然一个闪身进了探狗子的宅院。我刚想喊,这时他已经钻了进去,看来现在喊什么也没有用了,于是我忙低声说,“一念,快点跟上。”
于是也跟身进了院子。满院子的荒草,密密麻麻足有膝盖深,院子中间还留着一道我之前走过的痕迹。堂屋的门正对着院门,关得死死的,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小卖铺的微弱的灯光照了过来,在西边的残壁上映出树木斑驳的影子,风一吹,那些影子就晃动起来,张牙舞爪甚是吓人。我想起了刚才探狗子跟我借火和拽我脚的那个东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好像是探狗子的院子。”
一念说道,这个大嗓门又收不住了。我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提醒他别乱说话。因为在这样的老院子,尤其是主人横死的,就不能提他的名字,据说很容易把他们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