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人少,加上一女一老,在气势上明显输了一筹。论骂架,就更要命了,老二不能说话,老大老实不爱说话,杨老爹口吃,龅牙男说话也不利索,葱花年轻未嫁换句话说还是黄花大闺女,有些话骂不出口,只能被骂的在一边哭,这就又失了一筹。再来看看战斗力,杨老爹能站稳就不错了,龅牙男体瘦,现在也不知怎么搞得,那个肿成猪蹄的手好像又受了伤,整只胳膊都用白布裹着,葱花是女的,战斗力有限,所以综合起来一看,也只有老大和老二还能拿出手。再看对面五个男的,个个五大三粗的,凶神恶煞一般。横看竖看,温家都能取得压倒式胜利。看来生活在农村多生娃很重要,而且还需要有好的基因组成。现在温夫华就围着杨老爹他们骂,并且时不时动下手,而杨老爹口吃,这会儿憋得满脸通红,老二说不出话,就在那乱嚎,拳头都握起来了,眼见就要打起来了。那一对来劝架的夫妇被挡在一边,根本插不上嘴,四周围了一大帮人看热闹的,也没一个上来劝。出不出头呢,我心里也没底儿,对方人太厉害了,搞不好我们也得被打。我看一眼玻璃,问道,“上不上!”
不料我话刚落音,玻璃那边突然一嗓子吼道,“都别动!”
我听了玻璃这一声喊,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暗想你这是要疯了。这个形势下你贸然出头不是找打吗,好歹也得商量个对策。我赶忙跟了过去,玻璃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指不定又会发什么疯,跟着点还能替他挡一下。玻璃这一嗓子也确实够厉害的,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停下了,个个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见玻璃走到对面的温家跟前,问道,“你们这边谁说话当家?”
这时那个温夫华站了出来,估计也是骂红眼了,见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主儿,想都没想,指着玻璃就骂,“干嘛,你哪来的野种,敢强出头,小心连你一块打了。”
玻璃也不跟她骂,只是装作没事人似的,掏了掏耳朵,待那个女人骂完后,然后缓缓说道,“多少钱了事?”
玻璃一说这句话,我就知道他又胡来了,人家是为了儿子来的,也就是关乎人命的事,岂能用钱来解决,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说这么句话,不是找骂吗。但是他说话又这么沉着,他哪来这么大的信心。果然,那女的先一愣,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家人,然后指着玻璃骂道,“钱钱钱,有钱了不起,我儿子现在中了邪,生死未卜,多少钱都没有用!”
玻璃一听中邪两个字,眉头微微一皱,转而又舒展开来,估计他又想到了什么,“那,如果我们帮他驱了邪呢?”
“你以为治好成才就了事了?”
“那你开条件!”
玻璃也不怒也不恼,脸色都没变,缓缓说道。我想她来不就是为了让老杨一家来帮他治好儿子的吗?怎么治好了还不算完事,还要怎么样?不对,如果是驱赶成才身上的阴人的话,兔子应该可以办到,那今天还吵什么劲。看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嗷嗷直叫,想必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是老杨家满足不了的。姑且看她提什么要求。那女的嚷道,“开什么条件,把我家成才搞那么惨,你以为说完事就完事了!”
玻璃嘴角一撇,暗暗笑了一下,凑上去低声说道,“借一步说话!”
玻璃这么说话肯定是猜到他们想要什么,不然不可能这么坦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且现在看来玻璃一开始说钱的事,可能是对的,是我当时没看出来。玻璃说完这句话后,就独自向院子里走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没事了”,然后对我眨了眼睛示意我留在这边。这时温夫华看了玻璃的背影,显得有点不自然了,她转身看了看背后的男人,她丈夫点了点头,温夫华这才疑惑地跟着玻璃去了。看表情可知,玻璃的出现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外,所以这个女人一时感到手足无措应付不过来了。其实不但是她,这三拨人都愣住了,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因为从刚才的情形看,毫无疑问会打起来了,谁料到会突然闯出玻璃这个货,莫名其妙地说了一通话,把所有人都说迷糊了。龅牙男这时走了过来,低声说,“他想干嘛?”
我说你等会就知道了,然后我看了看他的胳膊,问道,“一夜不见,你这胳膊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天……天黑摔倒了,摔了一跤!”
龅牙男又有点紧张了,但是如果玻璃猜得不错的话,这是他装出来的。“在哪里摔的?”
“在……”龅牙男迟疑了一下,“在门口,这个坡太陡了,一不留神摔了一下。”
我心想你就装吧,这时对方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大概是以为我们在商量对付他们的招,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温夫华男人问道。我笑了笑,“我们讲故事呢,你也要听?”
“哼,你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来这里瞎捣乱!”
那男人呵斥道。我呵呵笑了一下,并没有顶撞回去,因为这个时候逞英雄肯定没好果子吃。而且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儿子跟杨火出去玩,导致被阴人盯上,杨火招来了两个小鬼和那个冲撞老大媳妇的主儿,那现在上了成才身的阴人按道理应该和他们应该是一路的。难道他们招来的是一窝鬼?或者总共就三个,其中一个在两家来回跑。我想后者的可能性较大,也就是说冲撞老大媳妇的和冲撞成才的就是同一个人,所以才出现老大媳妇隔三差五被冲,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于是我低声问道,“你说你儿子被阴人冲撞了,是不是昨晚的事?”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老大媳妇昨天晚上正常了,说明那个人回已经离开了这里,如果成才恰好是昨晚被冲撞的话,那么我的猜测就很可能是正确的。“你管得着吗!”
我心想你这说什么话,我们是在关心你儿子,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反倒这副态度,难道你压根就没把孩子放在心上?我想既然这样,我不妨就跟你们说说这里的事,吓吓你们。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放大声音问龅牙男,“兔子哥,见过鬼童吗?”
兔子一脸木然,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