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感知出来的东西,直到上一次审郭民强,我才怀疑那些桌子蜡烛是否真的就是感知出来那么简单,现在一想很可能是确实存在的,存在一个不是为大众所知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关口了。想我都做了将近两个月的判书,竟然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是糊涂。接下来我就和眼前那股力量做起了角逐,它想冲过来,我就尽力想把它驱退。来来回回,就这样也不知道进行了多少番较量,估摸着至少得有四五个钟头,。时间一长,不但是我觉得有点不耐烦了,身边有人也开始犯起了嘀咕。“这孙先生答应我们天明找到地胆,我们好全身而退,现在天也不早了,再不回来,我们了怎么办,天一亮我们就找不到路了。”
“这是小事儿,大不了我们等天黑,可是地胆找不回来,我们也不敢撤,万一地邪反扑过来咬碎我们,可怜我们就真成鬼了。再者,我们身子还在那边呢,一天不醒,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死了,直接拉去火化了,我们岂不是冤枉。”
“这老爷子太不像话了,把我们丢在这算什么事,我那边还有要紧的事要办,再晚了就要闹出人命了。他判书可以不用做,可是我们还得继续做下去,万一有个差池,我们命都保不住。”
这些判书一个个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唠叨起来。之前我没看到他们,如今他们一说话我就觉得他们都围在自己的身边。“各位前辈别闹,我们得相信孙先生,我想就算他找不到地胆,也必然会提前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再说了,目前地胆多多少少有点眉目了,说不准一会就能找回来。”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们都卯足劲朝我来了,好听点的说我年轻气盛莽撞行事招了这事,不好听的就说我畏首畏尾,不积极解决事情,一味地躲避,以致造成今天的局面。我心想我这太冤枉了,一路走来,我没觉得哪件事我做错了。从一开始栓子通知我是判书到现在,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你要我从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拥有你们二三十年的处事经验,还要会一些乱七八糟的数术,这不是难为人吗。我心想你们就说风凉话吧,我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你们有谁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定数你们又有谁知道?虽然我心里不满,不过我是晚辈,人卑言轻,还是不说话为好。也有几个通情达理的从一边帮我说话,但是不久便其他人的声音吞没了,成为众矢之的。这下全乱套了,本来请他们来是帮忙的,现在可好,竟然先起了内讧,闹哄哄的。他们又闹了一个钟头,我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大家别吵了,免得让地邪真身逃了出去,那个谁谁谁,就你嗓门最大,歇一会不好吗!”
“你这小兔崽子……”对方刚骂,突然“咦”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看,怎么这个点还有人过来?”
现在差不多是凌晨三点来钟了(其实这个时候我就该觉出有问题,但是我没注意到,那就是凌晨三点应该很冷才对,可是我一直没感觉到),怎么可能还有人到这么偏的地方来。我赶紧睁眼看了过去,这第一眼看到的是盘龙庙上边趴着那只白虎,身子上方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这张网将其困在地上,任其如何挣扎总是挣脱不了。我把眼前的草地扫了一圈,果然盘龙庙西边走来三个人,两个走在前头,弓着腰,好像一个在拉车子,一个在后面推。而第三个人,则慢慢悠悠在后面跟着,隔着大概三十来米的距离,有点落单的感觉。前面那两个人一直在说话,你一言我一语,压根就不和后面的人答茬,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样。因为草地遮住了视线,所以只能看到上半身,再加上凌晨温度最低,两人包得跟粽子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是谁。看不清没关系,可以听见声音,而且那两个人一说话我就知道是谁了,不是别人,正是三饼和戚古。戚古在前面拉着车子,车子慌得厉害,这是工地用于推送水泥砂浆用的小推车,车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在车里滚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个时候戚古问道,“我就纳闷了,他们怎么知道刚才咱俩没把它埋了?”
“大概能算出来吧!”
戚古又问道,“老板,你看那个死胖子说话靠谱吗?他是不是故意在整我们,这玩意为什么非得让我们送来,还必须在这个时辰?”
我不知道戚古说得是玻璃吗,玻璃高烧去了医院难道又跑出来了?不过要说胖,三饼那才叫胖,只听他累得直喘,缓了半天才咽口唾沫,说道,“很明显是在消遣我们,不过他身边那个道长才是行家,人家竟然一下算到这个什么地胆的所在,确实了得。他不说了吗,事情由我们而起,自然当由我们来结束,不然出了事,我们也要担一部分责任。”
他一提到小老道,我就知道刚才戚古说的胖子一定就是玻璃无疑了。“我就不信什么十二地邪之说,也别说十二个了,能逮一个给我看看,我就相信。还说什么增加罪孽,下辈子托生成猪,一派胡言!”
“你闭嘴,你才经历过几件事,抓紧把这东西埋了,早结束早回去。”
原来他们是过来埋地胆的,也就是说玻璃和小老道通过老杨已经找到地胆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自己不来,却诱骗他们来做。我想这可能是玻璃的主意,这家伙肯定知道了三饼偏信头伏之言对我下过恶手,所以才寻思着替我报仇,这就把他们也骗了来,危险他们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