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一脸绝望。 他正要给自己一个痛快,却忽然发现这次死的人,似乎比前次少了不少。 庾献刚才在法宝之中躲藏,感觉的不是很真切。 他连忙向重伤呕血的白书画确认道,“师兄,田和好像有些疲乏,这次战鼓的威力似乎不如之前。”
“的确如此!”
接着,白书画一脸惨然,“师弟,没用的,咱们这些人耗不过田和!如今他的第一通鼓,音节只不过十之二三,等到第一通鼓击罢,那些以逸待劳的齐国的兵法家和精兵强将就要出手了!更何况……” 更何况以田和的血气充盈,短暂的休息之后,必然还能敲响第二通鼓! 庾献看着白书画咬牙说道,“再试最后一次!”
说完,庾献看着所有还活着的墨门弟子厉声大叫道,“诸位!都助我一臂之力,亲自去击鼓!”
那些墨门弟子虽处绝望之中,但是长期形成的纪律性,仍然让他们咬牙站起身来,挣扎着接过鼓槌、铜锣。 庾献想了想,特意强调了一句,“诸位一定尽量错开鼓点,务必保证没有疏漏!”
之前的士兵都按照鼓点击鼓,虽说可以同声共振,但是田和的东夷战鼓除了那最强的一击,还有连绵不远的怨毒侵扰。 庾献要做的事情,绝对不能承担任何的意外。 那些墨门弟子听到之后,立刻错乱了鼓点,拼命激发起气血为庾献拖延时间。 庾献之前被白书画用他师传的法宝庇护,相当于少受了两次鼓声冲击。 他又身负一母之力,只要活着,身上就有源源不绝的力量。 庾献毫不犹豫的利用这空档,指挥着那些击鼓的墨门子弟,布下阵法。 那煞气森森的音浪,依据阵法层层叠叠。 庾献又让状态稍微好些的白书画担任阵眼,他手执一个铜锣,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田和。 白书画的任务很重,他要卡在田和鼓槌落下时,以金声为先,协调诸多金鼓之音迎战。 …… 田和在极短的时间连续两次重击东夷战鼓,整个人也有些不好受了。 这东夷战鼓威力虽然惊人,但消耗也极为巨大。特别是这两次,田和都以击杀庾献为重点意图,结果这两次音杀却被白书画以法宝抵消掉,根本没能实现。 这让他像是打出的拳头击在空处一样难受。 而且麻烦的是,田和虽然有了倦意,可也没法找人替代。 他在战前亲自以鼓槌击杀了东夷王族的直系血脉,也只有他才能激起东夷战鼓的怨毒之意。 如今东夷王族的血脉,历经多代,所剩仅有五人。 田和绝对不能在一次战役中,浪费两次宝贵的机会。 田和看着鲁军的方向,剧烈的喘息着,争取多回一分力气,先将那些墨门弟子击杀。 正在田和目光闪烁,琢磨着该如何玩弄那些待死之徒的时候。 他忽然敏锐的察觉到鲁军中鼓点的变化。 之前一致的鼓点,忽然间就交错层叠起来。笼罩在鲁军上空的煞气,也微弱了些许。 田和猛然警醒。 是那帮家伙陷入了慌乱? 还是…… 有什么别的阴谋?! 田和毫不犹豫,立刻拿起鼓槌,奋起浑身力气重重的向东夷战鼓敲了下去。 而这时,庾献的法阵,正布到最关键的时候。 ——“咚!”
一声远比之前还要沉闷的鼓声,猛然压制全场。 田和一口鲜血喷出,落在那东夷战鼓的鼓面上。 在接触到田和的鲜血之后,那鼓音中的怨毒狰狞之意,直接暴动起来! 那里面有喜悦,有痛快,还有不逊于这两者的疯狂! 白书画早就留心了田和的举动。 在田和的鼓槌砸落的瞬间,他也重重的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鼓音沉闷,锣声锐利。 白书画的锣声将东夷战鼓的那声闷响撕开了细微的口子,接着那些被协调沟通的鼓音锣音,同时从错落变得齐整。 同样的一阵巨响应和,鲁军头顶的天空仿佛沸腾开了一样,到处都是震荡的涟漪。 接着那“咚”的一声,落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强大的东夷战鼓,势如破竹一样击垮了那些乌合之音。 所有人的脸色刷白,他们都忘记了手中的动作,提着鼓槌铜锣,齐齐的看向庾献。 一旦庾献的施法,再次被东夷战鼓打断,那他们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鼓声入耳,庾献的身子一震! 白书画和那些墨门弟子都是心中冰凉。 完了! 就在所有人陷入绝望的时候,身子微抖的庾献,用力的双手按下。 庾鲜的双手,像是抓破了厚重的大地,从里面撕出了白色的光芒。 “开!”
法力的光芒不断闪烁,接着一阵涟漪震荡,所有的鲁军消失在田和面前。 田和胸中怒火万丈,他失声大叫道,“怎么可能!”
睚眦欲裂! 这时,田和幕府中立刻有一人,上前大声说道,“相国勿忧,这是阵法秘术!鲁军必然未走,只是被阵法藏匿了,只要破了那阵法,他们仍要受戮!”
田和粗暴的大喝道,“这是什么阵法?!”
那幕府听了,立刻说道,“请相国暂歇,我这就和师兄弟们一起推算!”
田和不答,用手对着前方的空地虚虚一划,对麾下的士兵呼喝道,“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要让他们走脱!我这就强行将他们震死!”
那幕府听了额角生汗,硬着头皮劝解道,“相国,如今不知道那阵法属性,贸然而为,万一被敌人利用,那可如何是好?当年曹刿……” “嗯?”
田和威严的扫了那幕府一眼。 或许是提起了曹刿的事情,让田和心有忌惮,田和思索了半晌,说道,“好!那你就尽快推算,我一定要亲手杀掉吴起。”
话语间,恨意滔天,咬牙切齿。 那幕府听了,连忙保证,“不难,此事易尔。”
说着,赶紧退到了一旁,带着师兄弟们迅速展开了卜算。 田和以目示意手下的兵士。 那些士兵当即分散左右,小心翼翼的对那空地围了过去。 他们也知道阵法的邪门,一路都用刀挥舞着,生怕中了什么暗算。 谁料,一个百人队的士兵刚过去没多久,忽然齐齐被人割去了头颅。 一百个士兵的尸体,轰然而倒。 腔子中的鲜血,猛然喷出。 田和看着,脸色越发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