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拍了拍管亥厚实的肩膀,劝说道,“管将军不要动怒,咱们起义兵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汉室腐朽,百姓民不聊生吗?这件事就连大贤良师来做,都艰难无比,何况你我二人。咱们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和他们斗气?”
管亥想了半天,气馁的说道,“那可怎么办啊。”
庾献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倒是有个办法。”
管亥听了忙道,“你快说你快说。”
庾献故作迟疑,犹豫再三,“这法子说出来有些不太好听,就算我一心敬重管将军,怕也难免让管将军误会。”
管亥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你说,你说就是了。我又不是小心眼的猪。”
管亥这一点,庾献倒是相信。 这货身材魁梧,眉目俊朗,又磊落豪爽,要不是时不时会现形,走到哪儿都会被当成一个大好男儿。 庾献干咳一声,吞吞吐吐的说道,“以管将军的英武,若是、若是能给我当个坐骑,想来足以让我震慑天下。”
管亥一听立刻拧起了浓眉,“什么?”
庾献见他有些不乐意,赶紧哄骗道,“我这可不是为我自己着想,这可都是为了实现大贤良师的遗愿。再说,当初在鹤鸣山的时候,不就是你驮着我四处奔走吗?”
管亥一听说是为了大贤良师的遗愿,再想想自己当初抢人的时候,确实在鹤鸣山驮着这小子奔走的,于是眉头渐渐舒展。 他爽朗一笑,“这算的什么大事。我本就是大贤良师的坐骑,如今驮你,也算从始而终。”
话一说完,脑袋向前一拱,露出了獠牙外翻的穷凶恶相,身体就地一滚化为一只乌青色的大野猪。 庾献大喜,赶紧跳上猪背。 管亥化成的这野猪威风凛凛,身高体格比起犍牛来也不遑多让。 管亥大声道,“抓好了!”
随即向前撞去。 庾献一个没坐稳,险些被颠了出去。 庾献正疑心这是管亥给自己的下马威,就听他责怪的说道,“都给你说过要抓好了。”
好吧,就算他是无心的。 庾献刚转过这个念头,身下的猪妖又是向前一窜,对着李肃急冲过去。 庾献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管亥无奈的声音传来,“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现形之后只能看到眼前很窄的一段范围,只能这样了。”
卧槽! 庾献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都忘了,眼前的这货原型是头猪啊! 野猪虽然横冲直撞起来煞是威猛,可是他的身体结构决定了这货根本没法灵活的观察形势。 别说扭头费劲了,连抬头向上看都做不到! 庾献这会儿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自己怎么想出来这个么蠢主意。 谁料管亥倒是很认真,驮着庾献一窜一窜的赶路,丝毫没有含糊。 李肃先是惊讶了一会儿,旋即对庾道长黄巾少主的身份越发确认起来。 他的内心先是纠结一下是那一万金更重要,还是揭发黄巾少主更重要。 只是过了一秒,李肃就被金钱所击败。 他不声不响的辨认着道路,在前面指引。 这蜀道本就难走,管亥化为人形的时候,还算敏捷。 可是现出原形之后,跑起路来就惊险了许多。 好在庾献也有点锻体的基础,趁着这个功夫,一边牢牢坐稳,一边整理着葫芦中学到的东西。 几个兵法的事情,庾献已经在“禄”字关弄清楚了。 技能不是放不出来,而是缺乏足够的杀伐之力。 自己对兵法理解的越深,消耗的杀伐之力越少,对兵法的理解越浅薄,消耗的杀伐之力就更多。 这也是庾献一开始,认为剧情杀得来的技能学不走的原因。 除此之外还有以五德修自身的法门,八门金锁阵一套,以及吴起视为珍宝的智障之盾。 几种兵法的强大已经不必赘述,光想想李肃苦逼的背着一个“闻风望气”迟迟掌握不了兵权,庾献就时不时偷着乐一会儿。 五德锻身的法门是儒家的不传之秘,若是想转修功德,就得为官做宰,执政一方。 庾献没有在这条路子走下去的想法,他只打算学个马马虎虎,不至于被人偷袭钻了空子就好。 那一套八门金锁阵,算是彻底让庾献开了眼界。他没想到这一套阵法,用到合适的地方,竟然能有这么逆天的效果。 庾献对八门金锁阵体会甚深,这是庾献打算以后重点学习的一个法门。 再就是吴起的智障之盾了。 这个智障之盾以对天地大道的认知为屏障,修道人若是强行攻打,无异于对抗天地规律,和经历一场天劫费的功夫差不多。若是武人执意破开,也要花费极大的精力。 这是庾献最为信赖的保命技能。 和这些从葫芦里得来的收获一比,庾献本身那“春生万物生”的道家法门,反倒不起眼起来。 想到这里,庾献顿时有些难以取舍。 道家的法门还是很不错的。 “五行淬炼”、“阴阳观照”、“元神出窍”、“神思交感”这四条路线,每一种走到最后,都别有一番天地。 何况不管是道术、兵法、还是儒门修德,这都是水磨功夫,需要一点点的积攒体悟,提升能力。 这世间的法门大多都是入门简单,但是修行到高深极难。 庾献要是眉毛胡子一把抓,到最后,很可能会学个一无是处。 庾献在管亥背上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算拿定了主意。 “五德的修炼,要每日三省吾身。除了拷问内心,还要砥砺自己正直的品行。这个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既然不好入手,不如先放放。”
“兵法需要杀伐之力,我就算暂时没法训练一支道兵,也得设法弄一些精锐士卒,源源不断的供养我这杀伐之力。只是,这也不是仓促间就能做到的。”
“只有春生万物生的修行,我有那件东西在,足以让我继续提升法力。以后……,或许还有依赖这身道术的时候。”
庾献拿定主意,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看着管亥,好奇的问道,“你说你是大贤良师的坐骑,那我有点想不明白,你有这么明显得缺点,那大贤良师为何还要用你?”
管亥听了,微微沉默了一会儿。 随即平淡的说道。 “因为大贤良师告诉我,我们要做的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所以……” ——“就只能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