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发威，地上的震破天心里乐开了花，不过挨几拳罢了，只要能把李珣这个麻烦解决，那也算是值了。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李珣不仅没有停手，还打的更凶了，李珣一脚踩下，直接踩中震破天的脖颈，同时一巴掌扇下去，“啪！”

响亮的声音把周围围观的摊户都吓了一跳。震破天更是没想到，这李珣怎么如此大胆，在赵虎已经下令制止的情况下，还敢打他啊？李珣扇完巴掌，低头凑到对方耳边冷声道，“你刚刚不是嚣张的很吗？我现在打的就是你！你能奈我何？”

你能奈我何！这句话可是刚刚他嘲讽李珣的话，现在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气得震破天牙齿咬得吭哧作响，却丝毫说不话来。就在这时，一把钢刀瞬间落在了李珣的肩膀上赵虎脸色沉冷，严肃道，“李珣！我让你住手，你没有听见吗？当众伤人，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震破天虽然脸颊红肿无比，但是看到李珣已经被赵虎架刀在脖，心中顿时高兴不已。“哼！李珣，你当街打人，你不过一个小小童生，竟然敢如此霸道，我看你怎么脱身！”

李珣闻言，脚上继续用力，一脚踹上震破天的臭嘴，一时间鲜血横飞，半颗黄渍门牙也都飞了出去。震破天气得紧捏拳头，猛烈捶地。这李珣真是比他还无法无天了，他发誓，若是不把李珣搞死，他誓不为人！赵虎一惊，捏紧手中钢刀，大喝道，“李珣！你…”“大人且听我一言！”

李珣的突然发话，让赵虎手里的动作猛地停在脖颈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珣当街打人，是他亲眼所见，就是他想放过对方，也是不大可能了！“草民想问大人，大越律法规定，当街偷盗者该如何处置？”

赵虎微微皱眉，他还以为李珣要说什么求饶的话，结果却问了这么无关紧要之事，“大越律法规定，偷盗财物一贯以下者，杖打七十大板；赃款达五贯者，处一年牢刑；赃款达五十贯者，流放三千里，服劳役十年！”

震破天趴在地上，听到李珣的问话，也是差点儿笑出来。为了拖延时间，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当街打人已成事实，李珣这牢坐定了！然而接下来李珣的话却把震破天吓了一大跳。“大人，实不相瞒，就在刚刚，这震破天贼手不改，居然趁着说话的功夫，偷我银两，我这才下了痛手！”

震破天睁着鹅蛋大的眼睛盯着李珣，丝毫不敢相信，这胡说八道，睁眼说瞎话的事情，是一个小小童生干得出来的？“李珣！你放屁，我何时偷你银两了？”

“我自然是亲眼看到的！”

震破天气炸了，他偷没偷银两，难不成他自己还不清楚了？“你这是诬陷！赵虎大人，他这是在诬陷我！您要为我作证啊！”

赵虎眉头紧皱，说实话刚刚他全程在场，根本就没看到震破天偷银两的行径。“李珣，你说这话可是要慎重，若真是诬告，按照大越律法，可是要受双倍刑罚的！”

李珣淡定的说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震破天闻言，心中窃喜道，“好！李珣，你说我偷你银两，那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就是诬告！”

“证据就在你身上！”

“我身上？”

震破天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他出门向来不带一个铜板，吃穿用度，全部靠没收摊户之物！现在说他身上有钱，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的！“哈哈哈，李珣！既然你这么喜欢胡说，我就让你瞧瞧，我身上到底…”震破天一边说着，一边摸向衣兜。可下一秒，他却吓得额头冒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震破天的异样也同样被赵虎发现，“怎么了？”

李珣则在一旁冷笑，“对啊，怎么了，为何不掏了？”

“李珣，你这个王八蛋，你敢陷害我！”

震破天说完，便想挣脱开吴大山的束缚逃走。赵虎自然不会如其所意，一把抓住震破天的手，从衣兜里拉了出来。瞬间，一个精美的小囊包跌落在地。赵虎拾起囊包，一脸疑惑的看向震破天。震破天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大人，这真不是我干的！是李珣他嫁祸于我！”

赵虎冷哼一声道，“是不是你偷的，跟我回衙门说去！”

一旁的众人见到后，纷纷大惊失色，众人都以为震破天是和衙门一伙的。怎么现在震破天还被抓走了？李珣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转过身来朝众摊户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这次来是想找人证，证明这市集长期有人强征税款，可有愿意与我们一同前往衙门作证者？”

李珣说完，众摊户纷纷默默低下头，谁都不敢与李珣正视。震破天跪在地上，心中冷笑，这集市的摊户敢做人证吗？这集市收税，乃是翻九江授令，而翻九江又是廖捕头的人。就算他不当这蛇头了，依旧有新的人上位。要想让这群人做人证，除非他们以后不想在这集市买卖了！赵虎见此，也是暗暗叹息，他早就料到会有如此情况。然而李珣却没有放弃，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作证之后，会遭到后续的报复。可大家有没有想过，这群人每天抽的高额税收，抽的都是你们的血汗钱啊！他们这群人既没有劳作，又没有买卖，何德何能抽着无端之税？”

众人闻言，虽然依旧沉默，不过已有好些人抬起头来，朝李珣望来。李珣见此，问向旁边中年男子，“我来问你，每日你可赚多少文钱？”

“约…约摸400文！”

“好！一天400文，这群人便要抽走4成，也就是160文钱，一个月便要抽走4800文，一年便是50多两银子！”

50多两银子！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连中年男子也是震惊不已。“敢问今年贵庚多少，可有儿子？”

“今年三十余二，有一个十岁小儿！”

中年男子如实答道。“好！三十二岁，还能在集市卖个20年，儿子十岁，今后可卖40年，总共60年，被抽银子3000两！3000两银子，可以盖多少栋房子，吃多少年的米肉？你们甘心吗？”

甘心吗？李珣的话深深的刺激了中年男子，他从来没有算过这笔账，原来他可以赚这么多钱！这帮人抽4成的税，这不是抽他的钱，是抽了他的命啊！震破天此刻嘴巴大张，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这李珣实在是胡说八道，这账能这么算吗！且不说这每日营收浮动变化，而且赶集分大小日，菜品分季节，哪能有这么高的收入？可凑巧的是，这样的算账方式，众摊户却是信了！一时间众人纷纷躁动起来，不过依旧没有人敢站出来。李珣见此，继续煽风道，“县令大人新到任之时，便下令消减入城赋税，就是为了让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现在站在这儿的便是县令大人的心腹赵虎，你们不相信他，难不成还继续信这恶霸震破天吗？”

李珣的话，如同星星之火，散落在众人的心头，怒火如干柴般猛烈燃烧起来，“我相信县令大人，我要作证！”

“我也相信，我也作证！”

“还有我！”

…一时间，集市里群人愤慨，纷纷冲上前来。赵虎看到此番情景，心中甚为震惊。要知道前段日子，他挨个挨户的询问，都没有丝毫起色。这李珣口舌怎么如此了得，就这么三言两语，便将众人说服？不过赵虎不敢耽搁丝毫，立马压下心中波澜，带着众摊户快速朝县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