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饭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姜池鱼舌头打结了一下，想到之前的种种经历，又及时从这短暂的温柔里回过神来，拒绝了陆知淮。陆知淮愣了一下，也不恼，还笑着问道：“池鱼，你这是不是在心疼我？”

他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姜池鱼自然都看在眼里，虽然话里也有关心的意思，但姜池鱼更多的是想赶陆知淮离开。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开玩笑说这种话。姜池鱼将脑袋偏向别处，别扭地不承认，“你想多了，我现在要休息，你在这里影响到我了。”

陆知淮不信，以为她睡不着，就让护士把食盒送回食堂，坐在一边，开始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陆知淮几天前就出院了，沿路看见放学的学生，脸上充满朝气，当时就想到他们高中时候的样子。姜池鱼没有打断他，安静地听着他的描述，说到好笑之处，她也会跟着浅浅勾着唇角。“我还看到好多小孩子放学打打闹闹学校出来，要是我们……”的孩子。陆知淮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道歉，“对不起，池鱼……”姜池鱼听到这里眼神也黯然了许多。陆知淮见她不说话，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池鱼，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公司最近拿下了一个大项目，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知淮在说起公司的项目时，语气有些骄傲，像是刻意想要姜池鱼夸奖他一样。姜池鱼心情复杂，勉强勾了勾嘴角，语气十分失落，“是吗？那恭喜你呀。”

陆知淮高涨的情绪也低落下来，他替她掖了掖被角，继续道：“池鱼，你再好好休息几天，我已经帮你跟部门请过假了。”

要是陆知淮不说，姜池鱼差点都忘了，自从她醒来，情绪一直处于过激状态，都忘了跟部门请假的事情。原来在这段时间里，陆知淮一直在帮她处理好别的事情，难怪她都好多天不没去部门了，宁城都没有打电话来催过。姜池鱼心里感激，面上却还是冷冷淡淡，“嗯，那谢谢你。”

语气疏离的，就像他们两个是陌生人一样，顶多算是帮了忙的陌生朋友。陆知淮恍惚了一下，立马说道：“池鱼，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不是的陆知淮，”他话音刚落，姜池鱼紧接着就冷冷开口，“你要搞清楚一点，现在孩子没了，我们也早就离了婚，现在怎么说都不算一家人。”

姜池鱼的话让陆知淮一时哑口无言，他想解释离婚的事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一张嘴，竟悲伤地发现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想到之前收到的离婚证，陆知淮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他问道：“池鱼，当时你去办离婚证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啊？”

说话的一瞬间，陆知淮心中闪过很多种可能，可能那个时候池鱼就铁了心想离开他，所以一声不吭就去了民政局。姜池鱼听到他的话，也纳闷起来，她惊讶地问道，“难道不是你先去办好，然后让人送过来的吗？”

陆知淮一愣，他的那份离婚证也是别人送来的，难道……“池鱼，你等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陆知淮好像想到了什么，着急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姜池鱼不知道陆知淮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是他既然出去了，她也就乐得清闲，反正现在他们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胡立正在安排着下午的会议，就收到了陆知淮打来的电话。“喂，你现在有空吗？帮我去办一件事。”

胡立看了看差不多已经布置完毕的会议室，回答道：“什么事陆总？”

“帮我去一趟民政局，查查我跟池鱼的婚姻关系还存在吗？”

他的语气虽然沉着冷静，但是胡立也听得出来其中着急的意味，可是他跟姜小姐，不是相处挺好的吗？胡立心中虽然不解，但也没有继续多问，“好陆总，我这就去。”

得了陆知淮的吩咐，胡立办事也十分效率，将剩下的工作转头交给其他人，就开车去了民政局。病房里，姜池鱼正想躺下睡觉休息，陆知淮刚出去两分钟，就又回来了。姜池鱼皱了皱眉，“既然都没关系了，你还回来干嘛？”

陆知淮重新坐到她身边，不管她的话，接着问道：“池鱼，你还记得是谁给你的离婚证吗？”

姜池鱼怎么可能忘记沈青黛趾高气昂来找她的样子？她看了一眼陆知淮，当时的画面好像又浮现在了眼前，“是你让沈青黛送来给我的，你现在倒还不记得了？”

那日她看着那份他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没有一个人来问过她的感受。听到这个答案，陆知淮也是一惊，“池鱼，不管你信不信，我收到的那份，也是沈青黛送来的，我没去过民政局。”

“怎么可能？”

姜池鱼不相信，那张协议书上明明就是他的亲笔签名，她从小就有临摹他的字的习惯，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的字呢？但是此时陆知淮极其郑重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话。姜池鱼诧异，看着他的眼眸，怎么都不相信。陆知淮为了证明自己，正要打电话询问胡立，刚拿出手机，胡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次陆知淮没有遮掩，当着姜池鱼的面就接通了，还专门开了免提。“陆总，那件事我查到了，我现在就在民政局，他们说你跟夫人的婚姻关系还却是存在的。”

胡立甚至都没见过他们二人来过民政局，什么时候又何来离婚一说呢？他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疑惑，只是汇报了陆知淮交代的事情。“好，我知道了。”

陆知淮得到满意的答案后，直接挂了电话。姜池鱼听得真切，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池鱼，那时候我收到你签名的离婚协议时，气糊涂了，没想到去查查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抱歉。”

他收好手机，又再继续跟她解释。姜池鱼当即也心生疑惑，“我签名的？”

陆知淮看着她，点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同时想到了一个名字——沈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