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鱼没想到,Z国的最右边这块区域,竟然会这般动荡不安。他们俩之前甚至都没去Z国首都,只在周边寻找着父亲的踪迹,却也没有像这里这样如人间炼狱。他们一走进这片区域,处处都能见到街边乞讨可怜的人。这里的黑人却似乎都有一种高贵的感觉,随处开枪不仅很常见,当众调戏妇女孩子貌似看起来都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姜池鱼从踏进这片区域起,眉头就没舒展过。陆知淮怕他见不得这些水深火热的画面,伸手轻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池鱼,别看。”
姜池鱼却把他遮挡自己视线的手拿下来,看着可怜的他们,心生悲悯,“知淮,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原以为我是最痛苦的那个,可是现在看见他们,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更难过的人。”
陆知淮牵紧了她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池鱼。”
姜池鱼努力地笑了笑,赞同他的话,“嗯,知淮,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知道他们今天的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可是到了半路,一个黑人小女孩,突然冲到她的面前,明明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还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向她伸出碗,一言不发。姜池鱼蓦地心软了,她将自己钱包里的钱分出来一大部分给小女孩,可是也正因为她的这个举动,周围一瞬间又围上来好多人。姜池鱼很有耐心地一一把钱分给他们,陆知淮就在一边小心地护着她。后来姜池鱼带的钱被分完了,可是面前还有一大群没有得到好处的人。他们看着姜池鱼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有人似乎开始用姜池鱼听不懂的话,开始大声骂她们。姜池鱼被吓住了,要不是陆知淮将她护在怀里,说不定那些人都要开始动起手来。陆知淮正想着怎么逃离这里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一声狮吼,紧接着周围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一眨眼的功夫就退到了一边。陆知淮和姜池鱼刚反应过来,面前就出现了另一群黑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配有一把枪,每个人都长得那么凶神恶煞。为首的那个,身边还有一只独眼狮子,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名懂汉语的翻译。为首的黑人眼神凶狠地打量了他们一遍,转头对那个翻译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秒那个翻译突然站到他们面前,趾高气昂地问道:“嘁,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我罗哥名讳?”
姜池鱼见他能说国语,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想去东边那座小岛上,若有冒犯,我们现在就走。”
翻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扭头将她的话翻译回去,那群人发出一阵爆笑。为首的那个眼神晦暗地看了姜池鱼一眼,转而蹲在独眼狮子旁边,轻抚了一下它的毛发,那狮子猛地张开血盆大口。那个叫罗哥的男人,轻拍了一下狮子的脑袋,它又重新平静下来。姜池鱼被这个男人看得头皮发麻,索性别开了眼睛。翻译继续说着罗哥交代给他的话,“这里的规矩,可是要交过路费的。”
陆知淮眼神冷了冷,“多少?”
翻译笑了笑,直接伸出了手。“五百万?”
翻译摇摇头,“五千万。”
姜池鱼惊讶住了,“我们就是从这经过而已呀……”罗哥一直盯着姜池鱼,他似乎也听得懂一些汉语,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挑笑着:“小姑娘,要是给不起的话,也可以用你啰。”
尽管他的语气再蹩脚,陆知淮还是听懂了这个人的话,默不作声将池鱼护在身后。“我给你六千万,但是别打她的注意。”
听完翻译的话,男人上下打量着陆知淮,搓了搓手,眼睛里迸出一道精明的光,“呵呵,这位先生,你好,我是罗仁,请你们去我们寨里坐坐……”他用蹩脚的汉语,对他们发出邀请。陆知淮不为所动,“不用了罗先生,我们着急离开,六千万我一会儿让人打给你。”
“哈哈……”罗仁却不给他们离开的机会,给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很快就有人将他们两人押着回去了。陆知淮怕他们还是对池鱼心生歹念,便又主动加价到了八千万。罗仁明显有些心动,但是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他突然改了口。“陆先生,虽然我很想要这钱,但是,上面来了消息,你们今天可不能离开这里咯。”
陆知淮显然没想到这个人会出尔反尔,冷着脸问道:“是宁先生那边给的加钱比我给的多吗?我可以出双倍。”
罗仁下意识就回道:“宁先生是谁?虽然我对你这个条件很心动,但是那个陆先生可开出了你给不起的条件。”
陆先生?陆城?陆知淮怎么都不相信,跟黑人勾结会是陆城想出来的手段,这样的手笔,更像是宁城那边找的人。罗仁晃了晃杯子里的酒,“他姓陆,你也姓陆,难道你们是……亲戚?”
陆知淮手脚被捆着,已经沉着冷静。“不认识,可能只是同姓。”
“哈哈……你们这些中国人可真有意思,姓一样却不是一家……”罗仁不再跟他们多说,起身让人先将两人关进了小黑屋。被丢进去前,他们两人的手机还没罗仁的手下没收了,姜池鱼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心中更加绝望。也不知道罗仁到底想做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是这些人身上有枪,他就早就打电话让陆家保镖出动了。但是刚刚时间紧迫,他只给那个人发了消息。在暗无天日狭小的房间里,陆知淮一直紧紧握着姜池鱼的手。“怕吗?池鱼。”
姜池鱼感受着他的温度,虽然她从小就害怕这样封闭的空间,但是现在有陆知淮在身边,她的全身似乎都充满了勇气。“有你在身边,怎样我都不怕的。”
陆知淮看着那小小的窗口外,从微弱的亮光,逐渐变成一片黑暗,知道这是到了晚上。他笑了笑,“池鱼,你相信一句话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对那个人,依旧相信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