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那憨厚的黑皮脸胀成了猪肝色,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朱慈炤不由得再次微微点头。对眼前这个名为赵甲第的莽汉高看数眼。后金建奴挥师大举入侵萨尔许,将大明势力赶出抚顺关外,这是明朝军队的耻辱。而赵甲第既不参军亦不抵抗建奴大军,而是选择苟活。真实原因,定是舍不得让娘亲受罪。倒是个孝子。朱慈炤并非爱揭人伤疤的无良之人。他微微一笑。跳过这个问题。“之前这位差人说的很明白了。”
“有多大能力,就享受多少待遇。”
“你若是想孝顺母亲,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朱慈炤招招手。那些个兵丁差人,走到永王殿下跟前。“你若是能以一敌十,我升你做总旗官,不仅能入住羊关堡中,每日三顿大米饭,还能额外领二两咸菜……将咸菜变卖后,换取三顿小米粥侍奉你亲娘足矣……而且你娘亲也无需劳作。”
“若你能以一敌三十,恰好我要新成立个新的百户所,提你做百夫长……在羊关堡核心区域可分到个住所,你与娘亲每日三顿干食,肉菜米面管够,若你在与后金大军对阵时战死,娘亲自有羊关堡赡养!”
“如何?”
噢?还有这等好事!不仅能怒斩后金建奴的头颅,报得家园被毁、流连失所的国仇大恨;万一自己战死,娘亲还有人赡养。赵甲第梗着脖子,斜眼看向朱慈炤。“此话当真!”
朱慈炤笑了。“无信则无威,无威则不立!”
“我朱慈炤定下的规矩,至少在我治下领地中,不容更改!”
赵甲第当即点头。“好!”
“也别一个一个的上,搞啥车轮战。”
“你面前四十余名兵卒一块上吧。”
好大个口气。那些士卒眼看在自己视为神明的朱慈炤面前堕了风头,不由大怒,一起朝着赵甲第攻去。朱慈炤还真没看走眼。吃饱喝足,摄入足够盐分的赵甲第,此刻如同下山猛虎般,抡着沙包大的拳头,直扑那些兵差而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四十余兵卒全被放倒在地。而且,赵甲第明显是留了气力。否则这些兵卒差人,只怕不止是鼻青脸肿这么简单,半条命都得扔在这儿。“好。”
“传令,授予赵甲第百夫长职务,统领刚成立的近卫百户所……在羊关堡核心地区挑间三进三出的宅子给他居住,每日粮油米面不得怠慢。”
“这些受伤的士卒也皆是好儿郎,给予十日假期休养,额外每人赏赐土豆十斤、粗盐两斤。”
朱慈炤看向赵甲第的眼神是越发喜欢。“记住,在我朱慈炤麾下,一切凭能力、军功、实力说话!”
“我永王府、羊关堡不会放弃任何一名臣民,同样也不会多养半个闲人!”
顿时间。众人拜倒,山呼千岁。包括感激涕零的赵甲第。立完威、再次强调羊关堡的规矩、自己的最高权威的朱慈炤,点点头,回城了。……辽东半岛缴纳的钱粮、簿册,经海运,路过山海关外的广宁府,向京师北平运送。吩咐手下寻找了半年之多的广宁卫指挥使周举、知府高平,被这突如其来的车队给惊住。自打他们就职广宁府以来,五六年都未曾见过来自辽东半岛向朝廷纳粮、汇报的车队。难不成。布政使、都指挥使、按察使那几个家伙突然转性了?况且,也没听说过大明军队在辽东半岛有过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足以震慑住早已对大明中央阳奉阴违的辽东区域的州县郡府呐?!正在纳闷时。被撒出去寻找朱慈炤的探子纷纷来报。看着手中的密报。周举、高平看傻眼了。“永王殿下,真的跨越辽东海湾,去了复州府?”
“永王殿下不仅用兵如神,打得复州卫哑巴吃黄连了、有苦说不出,而且将原本不值一提的小镇羊关堡打造的堪比郡城?”
“永王殿下的盐商已经遍布半个辽东、永王殿下新研制的农作物做到了亩产五百石、永王殿下在辽东半岛南部沿海区域的民心已经超越崇祯陛下……”看着手中的密报。周举、高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万万没想到。再度听到四皇子的名号时,这位永王殿下不仅未曾丢了性命、死在错综复杂的辽东半岛,反而是在复州府的眼皮底下,打下了片根据地。而且,这片根据地中的百姓子民,再度重拾对大明的信心。甚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朱慈炤治下的百姓,只知道天下有永王殿下,却不晓得京师北平太和殿龙椅上坐着崇祯陛下!只怕,这位永王殿下将来能横扫辽东,对抗后金,乃至重新打通辽西走廊,匡扶天下,重造大明也并非毫无可能。要知道。辽东半岛那三位重新表态大明的家伙,可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精。若非看中朱慈炤的潜力,是绝无可能如此乖顺。琢磨来琢磨去。周举、高平是越琢磨越寒心。四皇子朱慈炤显然是从自己领地跨海去了复州府,如今永王殿下取得如此令天下人震撼的成就,而他们却推个不知永王殿下踪迹的话。那位以刚愎自用、疑心极重的崇祯陛下,越是有多欣喜永王殿下的成就,就会有多迁怒于他们。到时候,真的下诏书斩杀他们也是必然的事情。要知道。按照探子回报的秘奏来看。去年朱慈炤在朝堂上,大言不惭说出的“三年荡敌;五年平辽;七年可有十万甲士、百万黄金、千万粮草”压根并非只是句空话。如今的朱慈炤,已不是在朝堂上顶撞崇祯朱由检的“逆子”,而是摇身一变,或许能成为大明的希望……甚至有可能取代太子,荣登九五。假以时日,朱由检废太子朱慈烺、传大宝于朱慈炤,永王殿下正式登基称帝,奖功罚过的话。一个迎驾不力,将陛下置于危机四伏的辽东半岛的罪名,便足以令周举、高平这哥俩被诛灭九族的。毕竟在皇权面前,是说不通道理的。就算朱慈炤不打算清算他们,那帮自我标榜铮铮铁臣的文官们,都会借着由头,找他们茬子。纵观华夏几千年封建皇朝历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冤案还少吗?当年,岳飞岳元帅都被十二道催命金牌送掉了性命,更何况区区一个广宁府的指挥使与知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