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羊关堡。周举、高平,更是被震撼的无可复加。若是说,这一路来看到的大小村落已经是门有桑树、户有鸡豚、家家有余粮、人人有衣穿。浑然就是个大明盛世的光景的话。这羊关堡内,更是繁荣的离谱。光论面积,这哪儿还像个只有个百户所的小镇。南北关隘有青石城墙。两侧高山,已被削平。并同样有蜿蜒城墙同南北城门墙垛相连。明显被人为扩大了十倍不止的羊关堡,面积就已经与普通郡城相当。再看着城内的贩夫走卒、兵丁商贾。行走有序,礼让井然。这不由得让二人想起句《春秋》中的诗句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即便是永王殿下朱慈炤的治理水平再高,没有充足的物资供应,也不可能有这副其乐融融的繁华盛景。毕竟。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唯有不缺乏粮食布帛住房这样的必要资源,百姓才有可能变得温良恭俭让。否则,饭都吃不饱,还勒令百姓谦卑礼让,那简直就是鬼话!饿着肚子,不天天想着多吃多占、奸计害人就不错了,还注重什么礼仪孝悌?再看那横竖有序的各式作坊、住所。有这种极为规矩的美感。已经堪比郡城的羊关堡的临近区域,不仅种着土豆,还有许多名为辣椒、番茄之类的前所未听说过的粮食。估摸着。就算是朱慈炤的亲爹,当今圣上,崇祯帝朱由检都没这位孤悬辽东南部沿海的藩王朱慈炤有口福。在鼎沸的行人叫卖声、叮咚作响的作坊劳作声中。周举、高平是边走边面面相觑。“话说,咱们大明是真有福了。”
“出了如此一位足以匡扶天下、力挽狂澜、扶持大厦的永王殿下。”
“只可惜……”知府高平将尾音拉的极长,脸上满是惆怅。朱慈炤搞出的这一系列改革,只怕早已惊动了萨尔许城内的后金皇太极。那位对大明王朝虎视眈眈的建奴统领,只怕不会再给朱慈炤多少发展机会。若是皇太极真的倾尽全族兵马,将朱慈炤的羊关堡扼杀在摇篮中,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这羊关堡,即便是已被朱慈炤修的高塔厚墙、兵强马壮,那也最多抵挡五六万兵马。皇太极一旦倾巢而出,沿途收辽东汉兵,只怕能汇聚起二三十万的大军。彼时。只怕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位一代天骄永王殿下,会同苦心打造的羊关堡玉石俱焚。“二位大人。”
“请随我来。”
“殿下在等你了。”
引路的兵丁,将二人从震撼沉思中拉回现实。眼前是一处完全由青石垒造出来的、类似帝国时代中城堡模样的建筑。只不过,这个城堡的尺寸要比游戏中小了许多。很显然。这是朱慈炤在原本羊关堡镇公所基础上修建而来的。即便是这所建筑正门挂着“永王府”的牌匾,但论外形、气派、规模,与真正的大明规制王府差的极远。不过。实用性的话倒是很强。即便是敌军打进来。在数千大军围困中。这处小型城堡模样的永王府邸也能撑个四五日。只是不知道,这处依山而建的永王府邸后门是否有山中暗道,可供朱慈炤撤离。提脚。迈入城堡。黑黢黢的青石上斜挂着的火把将二人的影子映照的斜长、摇曳。与其说这是个王府,倒是更像坚固易守的军事设施。走过错综复杂、横七竖八、足以将人绕晕的石制阶梯走廊。总算在城堡王府深处某个大厅中,见到了朱慈炤。二人虽说未曾与这位永王殿下,但广宁府毕竟属于山海关外最重要的区域,他们不止一次进过京师、面见过崇祯帝!因此,他们可以认定这个相貌与崇祯陛下有着四五分相似的年轻人,便是以短短半年多时间,便打造出羊关堡奇迹的永王殿下。二人毫不迟疑。当即跪下。行磕头大礼。“臣,广宁知府,高平,叩见永王殿下。”
“末将,广宁卫指挥使,周举,叩见永王殿下。”
对于繁文缛节并不太在意的朱慈炤,很是随意地招招手,示意二人免礼。“无须多礼!”
“请坐。”
“看茶。”
再有一番山呼感谢中。二人极其恭谨地起身,歪着半边身子,用臀部边缘挨着座椅,并不敢直视朱慈炤。朱慈炤内心翻着白眼,不停嘀咕。这封建王朝的礼数还真是害人。这般弯着身子、屈着腰肢,比站着还难受。不在这种繁杂小事上多加在意,朱慈炤微微眯眼,明知故问地发问。“二位大人,远跨八百里海湾,来这复州地界,觐见本王何事啊?”
面对朱慈炤的明知故问。周举、高平赶紧再次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演上了。“殿下可知,臣等听说殿下封藩辽东,却一直不见来广宁上任,吾等心急如焚呐……”“后来听说,殿下失了踪迹,陛下震怒,臣等更是忧心不止,派了无数密探寻访,如今得见殿下,这颗心才算安顿了下来……”“复州险要,广宁安逸,还请殿下不可以身犯险,速速同臣等返回广宁,筹建永王府……”看着这二人痛哭流涕,一幅忧国忧君的模样。朱慈炤的笑都快憋不出来了。这两货。这演技。逼真的不行呐。换个人,没准真以为他们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为了找寻朱慈炤,都饿瘦了好几圈。果然。古往今来。但凡能在官场上有所作为的人才,那有一个算有个,送到梨园去,都不用培训,就可以直接上岗。朱慈炤有心逗他们。“噢?”
“这复州凶险,是何意思?”
“难不成,这辽东就不是我大明属地,还有叛国造反的罪人孽子不成?”
尼玛。这永王殿下。有这么逗人玩的吗?复州为何凶险。您心里没点逼数嘛?若是这辽东地界,依旧对大明忠心耿耿。您永王殿下又是建郡府城塞、又是厉兵秣马、又是兴建百业干吗?打算拥兵自重,造自家老爹、崇祯朱由检的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