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复发，属于间歇性头痛，之后就发生了昏迷，我觉得是颅内出血。”

颅内出血的原因太多了，药物作用、外力打击导致的翼点骨折等等。泡沫样出血是符合颅内增高和水肿的可能。“我有个不同的看法，我觉得患者服用过的头痛粉可能是一个关键因素。”

儿科医生道，“头痛粉里面的成分很多，如果病人本身有病毒感染的话，再搭配阿司匹林是会出现瑞氏综合征的。”

瑞氏综合征是儿童群体里面比较罕见的一种病，是儿童在病毒感染康复过程中引起的，主要病因就是阿司匹林之类的水杨酸类药物，对于肝脏和脑部有严重的损伤，会导致肝肾衰竭、脑损伤甚至死亡。“那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是病毒性脑炎？”

神经内科医生道。“那心肺复苏过程中的口鼻腔出血怎么解释？”

血管科医生反驳道。众人再次回到了原地。确实，病症完全跟疾病对不上号，口鼻腔出血是不可能由病毒性脑炎结合阿司匹林能够引起的，大概率就是颅内出血。许枫见众人沉默下来，缓缓开口，“我觉得可能是复苏过程中引起了肺水肿，出现的口鼻腔出血，是病毒性脑炎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听到许枫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起来。“等检查结果吧，我已经安排人去做检查了。”

急诊科主治医生道。几分钟后，病人的脑膜刺激征反馈回来是阴性。都不用去做什么白细胞检查或者脑脊液检查了，直接可以排除是病毒性脑炎。“病人的病史太简单了，没有什么参考家孩子，目前只能考虑心肺脑疾病和内分泌以及中毒。”

有医生道。许枫认可的点头。但是中毒可以排除，内分泌的话，根据之前的各项检查也是可以排除的。心脏疾病的可以放在最后加纳和。至于肺部疾病，很难引起头痛，最后的一多半是脑部疾病。“患者的头部CT和血管成像做了没？”

脑外科医生问道。“没有，患者情况不可观，做脑CT可能对他有一定的危险。”

许枫道，“所以我们现在要考虑，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脑部疾病，最有可能的是什么。”

“病人年龄和病史，是不可能出现突发疾病的，我觉得应该是先天性疾病。”

脑外科医生道。许枫眼前一亮。对啊，先天性疾病！“先天性脑出血畸形！”

许枫和脑外科医生脱口而出。脑血管畸形，一般是胚胎时期被某些因素影响，导致原始的脑血管网正常发育，毛细血管不健全，从而引起的动静脉直接相通，越过毛细血管发展为短路，从而形成脑动脉畸形。毛细血管本来就是动静脉之间的微细血管，起到组织代谢的作用。没有毛细血管，动静脉就会发生脑血流动力学改变，出现局部脑动脉压降低，脑静脉压增高。压力差，就会出现血管壁破裂，发生颅内出血。同时，还会有其他的症状，稍有不慎，便是死亡。许枫去跟家属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做脑CT。虽然有危险，但可控，不查出病因，患者可就是真有生命危险了。直接加急，加上半夜不做检查，许枫等人亲自上手。“有血肿，应该是动静脉短路。”

许枫道。动静脉短路是脑血管先天性畸形的一种类型，来自于配台发育时期的脑血管变异。胚胎的脑原始血管网开始形成，出现分化后，有一部分的毛细血管发育出现异常，动脉和静脉就会以连通的方式遗留下来，一直伴随着胚胎发育，直至胎儿发育成熟……这种脑血管畸形对于人体健康有很大的影响，因为由于没有正常的毛细血管来分担血流动力，无法起到缓冲作用，血液会直接从动脉流向静脉，导致静脉压力增大，从而引发静脉壁扩张。动脉就会因为供血增多，也会逐渐增粗，同时侧枝循环形成，扩大，形成弯曲缠绕的血管团。最致命的就是那些血管团的薄弱处会扩大成囊状，内部的脑动脉和静脉之间由于直接沟通，会形成瘘洞，出现连锁反应。许枫等人眉头皱了起来。虽然知道了病，但是它有多种诱发颅内出血的机制。最常见的就是囊状血管团薄弱处局部破裂，还有动脉瘤破裂出血等等。最主要病人出现过昏迷，很多表现不知。“联系手术室吧，同时做一个血管造影。”

许枫提议道。脑血管造影是诊断血管畸形最可靠、最主要的办法了，同时还能确定是否多发。家属被叫到了会议室。看着一大群的白大褂，家属瞬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要知道一大群的白大褂，意味着病人的病症极其的棘手，搞不好就是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我孩子……”“你孩子是先天性脑血管畸形，这个病有点麻烦，但是可以通过手术治疗好。”

许枫道，“但是，这个手术有风险。”

“风险很高吗？成功率是多少？”

家属问道。“具体的成功率还得看实际的操作情况。”

许枫道。很多手术，是没有明确的手术成功率，大部分的成功率都是跟医生挂钩的。理论来说，一些脑部小血管畸形手术，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但是这个患者情况比较严重，可能会涉及到脑干等大脑的一些功能区。按照许枫跟脑外科医生的估计，成功率应该在百分之四十到五十之间。如果开颅之后，发现血管畸形的位置很深入，或者在重要功能区，手术成功率可能只有百分之十几，甚至没有。可以不手术的话，光凭药物治疗血管畸形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