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冷,抱着我……徐静没就此住手,拔出刀欲要再次捅去时,被殷天爵一脚踹飞了出去。这一幕的发生让向来泰然自若的殷天爵露以诧异。他看着姜北荞那若泉眼一般朝外涌动着鲜血的伤口,一把用手捂住,想以此止血。但肆虐的鲜血像是失控一般从他的手掌溢出,他的大手被鲜血染红,周围的空气弥漫上腥甜。他一把将姜北荞抱起,睨了眼徐静说:“把她两只手给我留下来。”
殷天爵刚那一脚,断了徐静好几根肋骨,她正痛的跟臭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忽听殷天爵这么一说,若晴天霹雳。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想死个痛快,但殷天爵明显是在折磨她,意识到这点的徐静发出一连串阴森的诡笑后,抓起刀子就要自杀,动作刚做出,殷天爵挥枪朝她手腕射去。“啊啊啊——”徐静惨叫倒地。“想自杀?妄想!”
殷天爵的声音若能毁灭一切,“留一条命,问出事情缘由。”
向林恭敬:“是!”
向林冲属下一招手,属下上前将两只手都中弹的徐静摁住,另一人举着斧头。姜北荞被殷天爵抱着刚从破工厂出来,身后便传来徐静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叫声近乎掀翻屋顶,叫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殷天爵带着姜北荞上车后,将姜北荞紧紧护在怀里的二宝交给了副驾的向林,让她用手摁住压在伤口上用来止血的毛巾。“为什么救我?”
她对他怨念那么深,不该他被人杀了,她才高兴吗?姜北荞强忍疼痛,虚弱道:“我……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你救了我……儿子,我……我救了你,我们……扯平了!”
姜北荞断断续续声音落入殷天爵耳中,让他内心很是烦躁。姜北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到医院,她突然有点害怕,不是怕死,是怕她死了二宝还有苍龙手里的三宝怎么办?殷天爵是孩子们的父亲,他痛恨她,但孩子们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会亏待他们的,想至此,姜北荞有点托孤的语气说:“爵爷,我如果、……如果死了,你就去景家村找一个叫王雪的女人。”
她曾经告诉过王雪,如果她遭遇不测,有一个叫殷天爵的男人来找她,就让她把孩子交给他,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为什么找她?”
殷天爵疑惑的看着姜北荞。“你去了就知道了。”
姜北荞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一是怕殷天爵追问,二是眼皮实在是太重了。殷天爵本是想追问,但在看到姜北荞那副虚弱的随时一命呜呼的样儿,终究没张口,他又重新将眼神投到窗外,思索着姜北荞让他找那个叫王雪的女人做什么……“冷,好冷……”不知过了多久,姜北荞的迷糊的呼唤生将殷天爵涣散的思绪拉回。他看了眼冷的缩成一团的小女人,让司机把空调开大,但小女人的寒冷并没有因为空调开大而消失,反而更冷,即便他叫人将空调开到最大都无济于事。她浑身哆嗦个不停,都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她和殷天爵本是相隔一拳而坐,但她像是擦觉到那边的暖源一般,朝他靠去,跟可怜兮兮的小猫一般朝他怀里供着,嘴里喊着‘冷、好冷……抱着我,抱着我……’。在姜北荞靠近殷天爵的第一瞬间,殷天爵下意识的想把她推出去,但在她声音出来那刻,他动作一滞,内心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般,鬼使神差的将她拥入了怀中。小女人入怀那一刻,殷天爵才发觉她的身体竟跟死尸一样冰凉。再朝她胸前那块用来止血的毛巾看去,发现早已被鲜血浸湿,毛巾是白色的,所以此时那通红的一片格外刺眼。肆虐的血腥气息在车厢里猖狂穿梭,刺激着殷天爵的神经,说不出的躁乱自心底腾升而起那刻,他冲司机怒吼:“开快点!”
“是!”
司机应了一声,又将车速提高,车子在车水马龙中若剑一般穿梭而过。殷天爵紧搂怀里的姜北荞,霸道命令:“沈霓裳,没有我的命令,我不准你死,听到没?”
没有回应。无声的静默像是一只大手将殷天爵的心脏紧攥。他突然特别害怕失去她。这种情愫让他搞不明白。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似跟他有着割舍不断的关联一般。车子抵达医院后,姜北荞便被送进了急诊室,二宝被送去治疗,大宝虽没受伤,但也被送去做全身检查。本在急诊室外等候的殷天爵,见姜北荞迟迟没出来,于是来到楼外抽烟,晦暗不明的双眸没有焦急的望着远方时,脑海里闪现过姜北荞为他挡刀子的一幕。巴结他的人不少,但愿意为他舍身的人寥寥无几。而那女人竟然在那瞬间为他当了刀子,而她挡刀子的原因只是不想欠他的!阅人无数的他,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爵爷。”
向林的呼唤将殷天爵思绪拉回。“小少爷身体一切正常,那个孩子也没事,只是皮外伤。”
殷天爵没说话,脑子里想起破工厂里将二宝抱入怀中的画面,他没抱过孩子,自己亲生儿子都没抱过,那是第一次。当他将那软糯小东西抱入怀里那刻,内心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似有什么东西牵连着一般。“送小琛回去。”
殷天爵吩咐。“是!”
一小时后,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恭敬冲殷天爵说:“爵爷,虽然她流了很多血,但没伤及到大动脉和筋骨,只需要休养一周便可慢慢恢复。”
殷天爵一听,这才松口气。病房。昏迷中的姜北荞在病床上躺着,脸上还戴着口罩,如墨般乌黑的发丝散落在雪白色的病床上,她双眸紧闭,肌肤也呈现出几分病态,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质。殷天爵两腿叠交在沙发上坐着,漆黑深邃的瞳孔紧紧的盯着病床上的女人。脸上露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他盯着姜北荞看了一会后,起身走去,至床头,眼神落在她的脸上。脑海里闪现过魅色她摘掉口罩那一幕。那是真丑。但不知为何,现如今竟有什么牵引着他摘掉这口罩一般。他的手不受控制抬起,伸向她嘴上的口罩,捏住一角向下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