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一颗糖引发的血案说话的是殷天爵。他一身嗜血杀气，让周珍珍身心一颤，怯懦开口：“老三，她杀了芸芸，你难道要维护她？”

殷天爵没回答周珍珍，而是道：“听她说完！”

他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人抗拒。周珍珍只想知道自己女儿殷芸芸怎么死的，根本没兴趣听周依娜的凄惨故事。但又不敢违背殷天爵，于是朝老爷子看去想寻求后盾，不想老爷子道：“听老三的！”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周珍珍即便再不想听周依娜的凄惨故事，也得听。她刚将周依娜松手，殷天爵就道：“继续说。”

“因为孩子很多，董瘸子根本照顾不过来，所以年龄大的孩子就负责照顾年龄小的。周鹤比我大六岁，也就是说，董瘸子把我捡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六岁，所以我基本是他一手照顾长大，我和他的关系要比董瘸子亲的多。我们吃的大锅饭，不管多少，每个人分到手里的食物都是平均的。少的时候，周鹤就把吃的都给我，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但有一次我看到二半夜他饿到起来喝凉水。“听至这里的殷天爵、向林倒吸口冷气。他们印象中的周鹤总是笑眯眯的温柔样，对周围一切从不抱怨，不管处于何种境地，他总是坦然接受，并从困境中看到希望。他们都以为他能形成如此性格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但没想到，他的童年这么惨。而他也从未跟他们提及过。“我七岁那年的一天，13岁的周鹤很郑重的跟我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但从他沉重的面容我能感觉出来，出事了！事实证明，我的知觉是对的！他带我去的地方是太平间！当我进入阴森冷飕的太平间，发现董瘸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脸色发青、嘴上沾染着呕吐物、双眸紧闭。那之前我对死没概念。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人。但我知道她死了！于是我冲周鹤问：周妈妈死了吗？周鹤说：嗯！我说：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周鹤说：我会照顾你！我哭了。周鹤搂着我。但周鹤不知道的是，我听着是在呜呜呜哭，但其实我在看着董瘸子的尸体笑！”

所有人听到这里，一阵毛骨悚然。就连没耐心听周依娜凄惨故事的周珍珍都后脊背一凉。她下意识的开口冲周依娜问：“你笑什么？”

周依娜诡笑：“笑她死的活该！”

“她收养了你们，让你们活在这世界上，你竟然对她毫无感恩的心就算了，还笑她死的活该？”

面对周珍珍的斥责，周依娜突然疯癫嘶喊：“谁让她收养了我们了，她是给了我们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给了我们一口饭吃，但我们活的毫无尊严、畜生不如，活得不如死了。所以我恨她，我无数次的想过，如若不是她把我捡回去，我就不用过那种畜生不如的生活！”

在所有人还没从周依娜疯癫的嘶喊声中回过神时，殷天爵说：“所以，你杀了她？”

殷天爵的话叫所有人为之一怔，包括周依娜。她震惊又诧异的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他？周鹤都不知道……”殷天爵：“知觉！”

周依娜略作沉默，笑了。“反正我身上已经三条命案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条。没错！她是我杀的！”

周珍珍听着周依娜所说，脱口怒骂：“你简直丧心病狂！”

相对于周珍珍的激动，殷天爵冷静的多，他说：“你为什么杀她？”

“为什么呢？我想想……”周依娜很认真的想了想说：“这事得从一颗糖说起！”

殷天爵蹙眉，无法想象一颗糖如何能引发一个七岁小女孩杀人。殷天爵所想，也是大家伙所想。但大家谁都没问出，只是等待着周依娜讲述这个故事。大家的等待中，周依娜开口——“我们隔壁，有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小女孩叫黄莺，父母双职工，家里条件很好，家里又她一个，所以家里对她格外宠溺，把她打扮的跟个小公主一样不说，还好吃好喝的供着，说实话，我很羡慕她，很希望，能和她交换人生。但她脾气不好又刁蛮，所以周边小朋友都不和她玩，她就找我玩。我们每次都玩主人和狗的游戏。她是主人、我是狗。她用绳子牵着我，叫我蹲我就蹲、叫我坐我就坐、叫我趴下我就要趴下、叫我握手我就握手……起初我是不同意的。但她就用糖果诱惑我。她说：小流浪—女，你看，这个是我爸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糖果喔，你想吃吗？你只要乖乖当我的狗我就给你吃！我至今都记得，她手中那颗糖果的糖纸在太阳光照射下泛着七彩光泽。很漂亮、很诱人！我太想要了！吃糖，于普通孩子而言是随随便便的事，但于我们而言只有过年才能吃上。更何况还是国外的糖果、用七彩琉璃纸包裹的糖果。于是，我们第一次玩了主人和狗的游戏。有了第一次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她都会用不同的花招引—诱我。有时候是她不要的洋娃娃。有时候是她穿破的公主裙。有时候是她吃剩下的巧克力蛋糕。每一次，当她狗的时候我都觉得尊严受到侮辱。但想到能得到的东西，我觉得是值得的。因为对于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而言，那些东西太具有吸引力了。但我知道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周鹤。所以在我第一次做那件事的时候，我就和黄莺达成约定，不能说于任何人。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这件事还是爆发了。只是那一次，我们在玩游戏时，我从黄莺那得到的不再是那些破烂东西，而是一条项链。我以为那只是一条普通的儿童项链，塑料珠子穿的那种，但没想到竟是黄莺偷戴她妈的项链。事情爆发后，黄莺怕挨打，就跟她妈说，她看我可怜，就经常让我去她家玩，应该是我偷走了。于是，黄莺母亲就带着黄莺找上了董瘸子。董瘸子就当着所有人被收养孩子的面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