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奢望同一时间。另一辆车里。向林在向宋馨打探着白獭髓的寻找情况。姜北荞昏迷这一周,向林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找不到白獭髓,姜北荞将永久性毁容。即便他家爷通过最为先进的美容手术帮她去疤,但纵横交错的疤痕遍布她整张脸,想要彻底祛除,根本不可能。他绝对相信,他家爷不会嫌弃她。但他家爷是临海的王、黑暗世界声名赫赫的殷帝啊!要是传出去他找了一个带俩孩子寡妇不说,还是一个容貌尽毁的寡妇,外人会怎么看他?就算他不在意世人眼光,但他终究过不了心里那关啊。他会在每每面对那张脸时都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之所以会悔恨,是因为在他看来,她会被毁容是他害的。如果他没包庇周依娜,那她也不会被毁容。所以!出于对殷天爵怜惜,向林曾自私的奢望姜北荞永远别醒。那样,即便他家爷依旧会面对那张毁容脸,至少伤害值也永久性的定格在那里,但姜北荞一旦醒了,虽然他家爷会短暂兴奋,但兴奋过后呢?摆在他们面前的将是血淋淋的现实问题!所以,一上车,向林才会迫不及待的冲宋馨询问白獭髓的寻找情况。“暂时没有消息,但我还在找。”
听宋馨这么说的向林,心猛然一沉,略作沉默后又问:“能找到的概率有多大?”
“我没法告诉你找到的概率多大,因为目前看是零,但很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转机。”
宋馨说完,向林的心沉的更深了,面容更是肉眼可见的凝重,若那死沉的湖水。向林的情绪变化,宋馨自然是感受到了,她将殷天爵给她下了死命令让她带回白獭髓的事说于了向林。向林知道那事。他之所以知道那事是因为——那事发生在周依娜、光头利用小绵引—诱并绑架在尧县的姜北荞,而他们在从王家村朝尧县赶的路上。那一路全是厚厚的积雪和冰层,又是山路,两边都是悬崖,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那种。但殷天爵因为担心姜北荞一路不断催促他开快点,虽然他没多说,但他压着速度,毕竟性命要紧。他绝对相信如果他在路上的时候就知道姜北荞容貌尽毁,即便那种路况,他也会从他手中夺过驾驶权,把车子当飞机开直奔尧县。如若那样,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即便不车毁人亡,他也会没半条命!但真正让殷天爵冷静下来的是姜北荞那通电话。姜北荞手术结束后就陷入昏迷,殷天爵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时,柳遇白找上他说了那通电话的事,他说:“车上的时候我告诉你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好消息是人和孩子没事,但坏消息是她被毁容。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被毁容,所以打算拍一张她被毁容的照片给你,也就是我刚刚我给你看那张。就在我准备把那张照片发给你时,沈霓裳醒了,她说你要是知道她那样,肯定会出事,所以即便自己那样也坚持要跟你通话……”柳遇白说至这里拍拍他肩膀道:“你说她比你命重要的时候,我觉得你夸张了!但那一刻,我意识到你一点不夸张!我如果有那样的女人,我也会说她比我命重要!”
柳遇白跟殷天爵说这番话时恰好被向林听到。车上的时候,虽然沈霓裳和殷天爵通话没开扩音,但因为车里很安静,他还是一字不差的听到了。他当时听那通电话时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小情侣劫后余生腻歪的一通电话。但他听完柳遇白所说,她语重心长的三句叮嘱‘你路上一定要小心,路上雪厚又有冰,安全第一’回荡在耳边时,泪目了。她都那样了啊,还不忘挂念他家爷的安危。说明什么?说明她对他家爷是情真意切的!当时他的想法也如柳遇白那样,如若他有这样的女人,他也会把她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只是,当时在车里的他还没这想法。他听姜北荞电话里那么说,以为他真没事,就在他准备就此发表几句感慨时,殷天爵拨通了宋馨电话。殷天爵才在从宋馨那得知研究白獭髓的教授死后,寻找白獭髓变得几率甚微后,才下了死命令。那时候的姜北荞脸上只有一个X痕,他能理解殷天爵迫切寻找到白獭髓的心,但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焦躁和暴怒。即便暂时性找不到白獭髓,她至少现在是安全的。直至殷天爵一夜白头他才突然间明白了他在车上焦躁和暴怒的原因——那时候的他,可能已经想到了如若找不到白獭髓,就意味着那个X痕要永久性留在她脸上。而他!每每面对她脸上的X痕时都会活在悔恨、愧疚之中。当时他是悔恨、愧疚,但阈值没有那么高。那个阈值达到巅峰,是他在知道她不会醒后。也正是因此才会一、夜、白、头、啊!“爷的头发……”宋馨几经踌躇还是开口提及了殷天爵的头发。她不知道殷天爵一夜白发的事。所以刚刚看到一头白发的殷天爵时着实吓了一跳。那一刻,她脑子里闪现过了医学上关于一夜白头的各种可能。但各种可能无外乎两大类。生病和沉重打击!她无从判断他是生病还是沉重打击,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她分析,所以她一直耐着好奇心到现在才问出那个盘旋在心中的疑惑。宋馨的问话将向林从繁杂思绪拉回的同时,又陷入了另一个思绪。向林清楚记得那日早晨,他抵达姜北荞病房,见一白发老翁背对他坐于姜北荞床边时还觉得疑惑,以为是她在尧县认识的老翁听说她病了,来看他。他上前,客气道:“老人家,你是……?”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老翁转过了身。当他看到老翁那张脸时,若晴天霹雳。手一抖,手中端着的咖啡‘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褐色的液体若病毒一般在地上、在他心头蔓延时,他诧异脱口:“爵、爵爷?”
“怎么了?”
殷天爵冷声问。他面容没什么变化,但情绪流露出了不爽。因为向林的唐突打扰到了姜北荞休息。但他又知道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向林不是一个唐突的人,所以才耐着性子问他怎么了?而不是让他滚出去。“爵爷,你的头发……”“我头发怎么了?”
殷天爵会这么问,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头发已白,向林也没多说,找了镜子摆在了殷天爵面前。殷天爵看到镜中自己那一头白发的那瞬,也是一怔。短暂的发怔后,他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