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戏“明天。沈小姐检查结果出来后。不管沈小姐的胳膊是否需要截肢,我都希望你给爵爷的回答是——截、肢!”
向林在说这几句话时,声音一片有力。尤其最后俩字。以至于它们宛若两道闷雷从塞班的脑袋直接砸下。砸的他大脑宕机。他满脸惊愕的瞪着两个蓝色的眼睛珠子看着向林。几秒种后才说:“你让我撒谎?”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你是否需要撒谎还得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就目前情况来看,沈小姐截肢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你说谎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如果你不想说谎,可以用一晚上的时间向神明祈祷沈小姐检查结果是……截、肢!”
塞班在听完向林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后,气愤道:“我是一个医生,我怎么能够向神圣的神明做那样的祈祷,那样和行凶作恶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我的手术刀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既然你不愿意做那样的祈祷,就安安心心睡个好觉。你是否需要撒谎,明天,等检查结果出来,一切自有定论!”
向林言罢,起身要走,塞班见状慌乱道:“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说了,只要你配合我,我不会伤害他们,但如若你不配合我不说还耍别的手段,那么,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塞班在看到向林身上溢出的杀气时,连忙承诺:“我不会耍别的手段的,你不要伤害他们,千万不要伤害他们……”“塞班教授,你很爱你的妻子和儿子,所以,我相信明天你会做出明智的决定的,晚安!”
向林将房门拉开,要走出去时,塞班鼓足全身勇气道:“我听说你和爵爷虽然表面是主仆关系,但私底下情同兄弟,你对他也是忠心不二,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背叛他?”
“背叛?不!我背叛神明,我都不会背叛他!”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就没必要告诉你了!”
向林说罢,不再给塞班开口的机会,抬脚离开。随着‘嘭’的一声重重的摔门声回荡在屋里那刻,塞班才抱头道:“神啊,你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我做医生,只想治病救人,不想当刽子手杀人啊!”
塞班本来是想吃个饭、洗个澡、睡个好觉,然后在起来后以最佳的状态去处理姜北荞的胳膊问题。但向林的突然出现搅乱了他的安排。即便服务员在向林走后送来了美味的饭菜,他也毫无胃口。也不想洗澡。睡个好觉更是别想。一整夜他都在想这件事。他不想说谎。那违背了他的职业道德。但他不说谎,他妻子孩子就会死。他辗转反侧、来回思索后发现,他唯一不说谎的办法就是检查结果出来——姜北荞确实要截肢!但当他那么想时,他就有一种罪恶感。所以,一整夜他都在煎熬中渡过。当他反应过来时,天都亮了。他被迫打起精神抵达医院,给姜北荞做了检查后,开了一系列和她胳膊有关的检查单子,然后回办公室等结果。等待带来的痛苦就如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一般。因为一个检查需要到傍晚才能出来。那个检查又是关乎截至与否的重要检查。所以不光他,包括殷天爵、向林都在耐着性子等那个检查。一整天焦躁的等待下,那张化验单最终送—入了他的办公室。送来的人是……向林!向林竟化验单递给他后,便急切地问:“结果如何?”
“塞班教授,爵爷在问你话!”
向林的呼唤将塞班从回忆中拉回。与向林对视那刻,向林的眼神散发着浓重的威胁。塞班知道自己如果乱说话会是什么后果。所以!相对于殷天爵带来的恐惧,他更恐惧承担那个后果。于是,他眼睛一闭、心一横——“爵爷抱歉,沈小姐需要截肢!而且越快安排越好!”
塞班一晚上没睡。殷天爵又何曾睡了。他是一个不信任何神灵的人。但昨晚,他在姜北荞睡了后,让向林带他去M国最大的教堂虔诚祷告。他说:“神,只要你能够保住霓裳的胳膊,我愿意用我的胳膊去偿。”
他说:“神,只要你能让我找到白獭髓,让霓裳恢复容貌,我愿意用我的容貌去偿!”
他说:“神,如果你的后半辈子还给她安排了困难折磨,请放在我身上,我愿意用我20年阳寿换她一生平安。”
殷天爵毕竟是才经过抢救的人,身子还很虚弱,教堂的地板又冷又硬,向林担心他吃不消,所以见他迟迟没走的意思,便上前劝说。但谁知殷天爵跟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向林见劝说无用,就只能陪伴在他身边。这一陪就陪到了早晨天微凉的时候他才离开。也就是说,殷天爵在教堂为姜北荞祷告了一整夜。回到病房后,他又陪姜北荞吃了早餐,然后陪她做检查。因为检查的很详细,从吃了饭开始抽血到各项检查结束已经是中午。中午,他陪姜北荞吃了饭后,姜北荞午休。向林知道他一夜没睡,想劝他再睡会。但殷天爵没睡不说,继续向神祷告。一直到陪姜北荞吃下午饭前他都在祷告。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祷告会是这个结果。无法接受这一结果的殷天爵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爵爷,爵爷你没事吧?”
向林着急询问间上前搀扶殷天爵,但被殷天爵一把推了出去。他踉跄着步伐至塞班面前,紧抓他衣领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他的反应说明他听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愿相信。只是希望自己刚刚出现了幻听。殷天爵悲痛的样子,让塞班很是不忍心,他说:“沈小姐确实需要截肢,但是……”说至这里的塞班在接收到向林威胁的眼神时,没敢往下说,但殷天爵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追问:“但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否则会影响其他器官!”
“噗——”塞班刚说完,殷天爵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爷,爷您要保重身体啊。”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件事务必对她保密。”
殷天爵一脸悲怆的将这两句话说完,踉跄转身。向林知道他身子虚,怕他撑不住。想要上前扶他,动作刚做出,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殷天爵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认真消化下这件事。消化完后,再认真地想一想以什么样的方式将这件事说于姜北荞。他无法预料她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也无法预料她是否能承受得了。这两件事加一起就算男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一个才20岁的女人啊!想到这些的殷天爵心如刀绞,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爷……”向林高喊。当他决定这么做时,就已经预料到了殷天爵知道姜北荞被截肢时的反应。所以,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即便如此,他的反应依旧比他想象中来的猛烈。甚至于这么一瞬间,他都想让塞班将刚刚没说完的‘但是……’说完。但他知道不能!这场戏已经拉开帷幕。那么就必须等它演完才能落幕。向林这么想着时,耳边传来殷天爵愕然的呼唤——“霓、霓裳?”
向林顺着殷天爵眼神看去。玄关口,那穿着病号服,整张脸包的跟木乃伊一样,手上打着石膏的女人不是姜北荞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