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心疼自己?殷天爵冲进病房的时候,姜北荞已经失去意识。“霓裳?霓裳??”
殷天爵高喊,但姜北荞毫无反应。就在这时,以塞班为首的几个医生进入了房间。塞班用手电筒照了照姜北荞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渗出血的伤口,冲殷天爵道:“殷先生,沈小姐会晕倒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若她一直处于这么个情绪,则不利于康复。”
殷天爵正准备开口,封墨霆先一步道:“老殷,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殷天爵听出了封墨霆的弦外之音,疑惑的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见她,所以在她手术结束后,把她特意推到了你的病房,按理说她身体里的麻药劲过去还得一两个小时,但我没料到她会跟你同时醒……抱歉!”
封墨霆的话若一记闷雷般从殷天爵脑门劈下。劈的他当场傻掉。足足几秒种后,他才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是在做梦?我是清醒的?”
“是!你不是在做梦,是清醒的!”
虽然封墨霆已经给了殷天爵明确答案,但殷天爵依旧不敢相信,他朝董清清看去,董清清说:“爵爷,您不是在做梦,是清醒的!”
殷天爵自睁开眼睛看到姜北荞那刻,就一直在做梦。所以他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和她对视、交谈、接触、甚至接吻。而如今,有人告诉他那不是梦?殷天爵有种认知被颠覆的感觉。一时间,他思维一片错乱。封墨霆看出他的错乱,怕他出事道:“老殷,你没事吧?”
殷天爵伸手示意他别说话的同时道:“让我冷静冷静!”
封墨霆虽然担心殷天爵,但听他这么说后,没敢再上前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此时的殷天爵则是快速在大脑里捋着他自睁开眼后所发生的一切。若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的话,那她刚给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吻也是真的、对他的情意也是真的!思及这些,殷天爵窃喜。窃喜过后在想到她在问他‘他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这个问题时,因为窃喜上扬的唇角变得紧绷,整张脸也变得冷沉。他以为她的容貌、胳膊修复他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但董清清告诉他,即便她胳膊、容貌修复他们中间也存在这一个深不见底的沟壑。要想在一起,只能找到连接那条沟壑的桥梁。刚刚,他躺在手术台上,失去最后一丝意识前,都在想那个桥梁如何搭建。但是!!他们的见面让他突然发现那个桥梁似乎是根本不存在的空中楼阁。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思及此,殷天爵心脏一阵抽搐。强烈的疼痛让他朝后一个踉跄。要摔倒时被封墨霆一把扶住,他说:“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事。”
殷天爵说这话时给人一种猛然觉厉的感觉。也给人一种骤然间苍老了很多岁的感觉。是一种释然也是一种释怀和醒悟。就像是找到了和姜北荞相处最为和谐的方式一般。但封墨霆并不知道他想明白什么,也没问,即便他是他的兄弟,但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他不好掺和,于是道:“想明白就好,想明白了就去处理伤口吧。”
殷天爵听封墨霆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摘腰子的部位,衣服已被鲜血染红。他没回答封墨霆,而是看向了姜北荞。刀刻斧凿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担心却牵挂。董清清知道他牵挂姜北荞,道:“爵爷,您安心去处理伤口吧,沈小姐这边有我,不会有事的。”
董清清见他不做答,双眸依旧紧盯姜北荞又说:“沈小姐刚和你一样,也以为在做梦。但她一会醒了,再看到你,肯定会怀疑,肯定会怀疑的,一旦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我怕她情绪会更激动。”
本不想走的殷天爵在听董清清这么说后妥协。“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殷天爵冲董清清叮咛了这一句后,在封墨霆搀扶下去了隔壁病房。隔壁病房里,莱克医生已经在那里等候。殷天爵看到莱克意识到苍龙的手术已经结束,他急忙询问:“苍龙的手术……”他话还没说完,莱克先一步道:“苍先生的手术很顺利,他就在隔壁病房,醒来还需要一会。”
殷天爵听莱克这么说,松口气,郑重的冲他说了俩字——“谢谢。”
“殷先生您客气了,这是我们该做的。”
莱克说,“您躺下吧,我帮您处理伤口。”
殷天爵躺下后,莱克解开他的病号服。开刀部位包裹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莱克:“殷先生,我要把纱布去掉,重新处理伤口,有点疼,您需要忍一下。”
殷天爵:“有劳。”
莱克没再多说什么,用简单将白纱布剪开。白纱的摘除,他的开刀的伤口暴露了出来。开刀的地方缝合线炸开,肠子都露出一截子。莱克倒吸一口冷气。正常人要是出现这种情况,怕是早就痛的哭爹喊娘了。但殷天爵毫无反应。就好似摘腰子的是别人、漏肠的是别人。莱克见殷天爵面无表情问:“殷先生,您不疼吗?”
“疼多了就不疼了。”
殷天爵回。这个答案叫莱克一脸恍然。他不解的朝封墨霆看去。封墨霆剑眉紧蹙,阴云笼罩整张脸颊,下令:“给他处理伤口。”
“是!”
“我去抽根烟,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封墨霆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虽然,殷天爵给莱克一种他并不知道疼的感觉,但莱克还是给他打了麻药。缝合很顺利,他收尾的时候,封墨霆走了进来。整个缝合过程,殷天爵都毫无反应,眉头都没皱一下。但莱克却是出了一脑袋汗,后背都打湿了。“封先生,已经缝合好了。”
封墨霆颔首后,莱克离开。殷天爵见封墨霆脸很臭,问:“出什么事了?”
封墨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心理所想说了出来,“沈霓裳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虽然不是你一手造成,但你和有着脱离不了的关系。所以,你自责、愧疚、想补偿。但!补偿不是你这样补偿的!你说你把她害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你有没有审视审视自己,看看你自己把自己害成了什么样子?发白、手断、摘腰子、漏肠,甚至连痛感都没了?你心疼她,但你有没有心疼心疼自己?”
“心疼自己?”
殷天爵皱眉。似这四个字很难理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