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托妻“什么?”
殷天爵脸色大变,“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但从西市回来后就严重了。我好几次想给你打电话,但他不让。他觉得沈小姐的事对你打击挺大,不想你再因为他分心。”
殷天爵听了钟叔所说,心理很不得劲。到M国后,他确实因为一系列突发事件忙的焦头烂额。但他不该因为忙的焦头烂额就忽略老爷子。何况,就钟叔说的,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他是知道的。殷天爵就自己的疏忽自责时,钟叔接着道:“昨晚上他突然发病,送到医院,医生说让……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四个字若一道惊雷从殷天爵脑门径直劈下。劈的他脑瓜子嗡嗡作响。钟叔见殷天爵半响没开口,道:“爵爷,你有在听没?”
“我在听。”
殷天爵说着三个字时,脑门青筋一片凸-起。“老爷子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你回来,您那边要是没什么事,就回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吧,他应该是有临终遗言要亲口说于你。”
“我现在就回去。”
殷天爵说罢,夺门而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房门拉开,苍龙和封墨霆竟在门外站着。殷天爵诧异的看着他们时,苍龙道:“我和封少都听到了,按理说老爷子出事,你是该回去,但你现在的身体……”苍龙说至这里神色复杂。他醒来后从医护人员那得知了他双肾被他义父打穿,性命垂危关头,殷天爵给他换肾的事。也就是说,没有殷天爵他现在已经死了。他得知这事后挺震惊。苍龙知道,殷天爵就他在他和沈霓裳感情里心甘情愿当个苦情男二工具人一事很感激,为此曾表达了回到临海帮他复仇温家的事。他以为他的报恩仅此而已,但让他没想打的是在他性命垂危时,他会义无反顾的摘腰子给他。如今,他前脚刚摘腰子,后脚便接老爷子出事电话。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殷天爵没开口,封墨霆先一步道:“我陪老殷回去,老殷媳妇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趁老殷不在,趁机挖墙脚,你要是敢做对不起老殷的事,我会把老殷给你的那颗腰子连本带利拿回来。”
“封少放心,我如若做对不起殷天爵的事,不用你亲自动手,我会自己动手。”
苍龙话是对封墨霆说的,眼神看的是殷天爵。声音有力、表情决绝。殷天爵拍拍苍龙肩膀道:“拜托了!”
“我会对得起你给我的这颗腰子的。”
苍龙言语神情带着承诺。殷天爵笑笑,准备抬脚离开,苍龙道:“老爷子倒下了,你大哥肯定会趁机夺-权上位,他此时怕是布置了天罗地网等你回去,你一定要小心。”
“就他?”
殷天爵话语神情间尽是不屑和蔑视,“我让他跑了,他不跑,那他就只能……死!”
‘死’字从殷天爵嘴里出来那刻,他整个人气场大变。他虽然脸色煞白、穿着病号服,但一身王者霸气难掩。苍龙绝不认为殷天爵在吹牛逼说大话。他虽不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但他能与麦特卡尔菲家族的家主称兄道弟,那底牌绝跟封墨霆身份不相上下。他一直觉得他各方面不输殷天爵,之所以没得到沈霓裳心,完全是因为出场顺序使然。直至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他会输和出场顺序无关。而是——他确实不如殷天爵!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如若他和殷天爵的处境互调,他会不会义无反顾的摘肾给他。苍龙想这些时,宋馨推来了轮椅。殷天爵摘腰子前,宋馨为了阻止殷天爵,与他发生冲突。他那句‘他配用我的肾,而你……不配’若一把刀一般狠戳进她的心脏。她虽然很伤心,但她依旧一直在手术室门外守着。只是,封墨霆掌握大权,她无从插手。但自手术开始至结束,再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全都知道。殷天爵看到宋馨脸色微沉。而宋馨则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跟他对视,直至他面前才低声道:“爵爷,我跟你一起走吧,我在你身边,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好及时帮你处理。”
封墨霆听不知道殷天爵和宋馨之间的小冲突,道:“宋馨跟着,我就不用给你安排别的随行医生了。”
殷天爵没多说什么,在轮椅上坐下。殷天爵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一举动等于与宋馨既往不咎。宋馨紧绷的神经松懈,脸色缓和。她刚真的好怕殷天爵不理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
殷天爵冲苍龙交代完后,示意宋馨可以走了。宋馨推着殷天爵正准备离开,董清清从隔壁病房跑出。殷天爵见她神色慌张,道:“出什么事了吗?”
“沈小姐醒了。”
殷天爵听董清清这么说,起身就要推门而入。手都攥住门把手了,突然顿住。刚刚,他醒来看到她,以为在做梦。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面对她。但现在,他已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是梦。他又如何面对她呢?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能让她看到他。一旦她看到他,必然会猜到刚不是梦。如此一来,她肯定会受到打击。手术成功率也一定会受到影响。联想到这一切的殷天爵将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紧收。从那泛白的指骨和暴起的青筋,看得出他内心何等挣扎。“去叫塞班教授。”
殷天爵冷沉的声音刚落,身后传来塞班急促的声音:“沈小姐醒了是吗?”
“是,沈小姐醒了,刚醒,您快进去看看吧。”
董清清慌张道。殷天爵让开路后,塞班进入了病房。殷天爵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到,塞班进去的时候姜北荞神情呆滞的望着窗外。她似在想什么,想的专注,以至于塞班进去都没发现。直至塞班至她身边唤了声‘沈小姐’她才转头朝她看去,但依旧没什么表情,亦或者说表情恍惚。“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塞班问。姜北荞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塞班许是见她精神不太对劲,伸出一根手指头至她眼前问:“沈小姐,能告诉我你看到的是几根手指头吗?”
“一根。”
姜北荞说,声音、表情都若刚睡醒的孩子那般迷糊。“现在几根?”
塞班又伸出一根手指头问。姜北荞盯着塞班伸到她面前的两根手指看了会,并未回答他看到了几根手指头,而是道:“塞班教授,我做了个梦,虽然是梦,但特别真实、特别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