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共党？　　褚文昊独自在二楼喝着茶，不时透过窗户望向街道上来往行人。　　很好分析，日本人想绑住他，军统中统怎么可能要杀他，只有共党。　　深吸一口，心中有些抑郁难平，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结果会如何，但承受的却格外多。　　想起临行前叮嘱，心底叹了一声，随缘吧，他不去主动杀害共党。来杀他只能避及一二，出问题跟他没关系。　　仇恨可以理解，事情在无法解释通告基础上，很难不引起共党人员仇恨。　　楼下，先后五人走进茶楼，其中一人询问伙计：“刚才进来一白发男子，在那个房间喝茶，我跟他约好。”

伙计打量他一眼，“在一楼五号间。”

说完就提着水壶离开，显然是被褚文昊收买。　　茶楼不小，一楼五张散桌依然坐满人，南北各五个单间，二楼一样。　　示意队员各自找地方喝茶，按照之前商定好的执行。　　门口的鬼子直愣愣站立，没点胆量不要说进门，出门都不敢，五人进入很引人注意，周围客官都会打量一眼。　　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在黄包车驶离茶楼门口时，对准站岗的鬼子扣动扳机。　　砰！砰！　　一南一北交错而过，打在鬼子身上，随即引起街道混乱不堪，人群开始躲藏奔跑，乱做一团。　　“八嘎！”

砰砰！　　后门一样，打死两名鬼子开始撤离，边跑边开枪。　　小鬼子何曾受过这等损失，转眼死掉四人，他们可不是真保护褚文昊，遇到挑衅看到牺牲队员，稳定后迅速举枪射击，并拉着枪栓追赶。　　鬼子离开，室内要除掉褚文昊的五人，掏出枪来踹开五号包厢的门，抬手就要打，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上当了，挨个房间找！”

“是！”

稀里哗啦室内也乱起来，喝茶的人，看到五人举枪搜查，那还敢逗留争先恐后向外跑，包厢里的客人也随之尖叫着夺门而出。　　街道上，一队十人的七十六号特务，举枪进门，对着刚搜查完一楼，商讨就要上二楼的共党举枪就射。　　“小心！”

砰砰砰！　　枪声密集，特务根本没有躲避，并排一阵扫射，四个没来的急躲避队员被打成筛子。　　唯一躲过之人，也被子弹压的不敢露头，蜷缩在楼梯底下不敢动。　　“上！”

特务没有丝毫留情，一路压着子弹来到楼梯口，“把枪扔掉，否则打死你！”

看到死去的同志，双眼赤红，就要起身跟特务拼了。　　砰！一枪被打在刚伸出来胳膊上。　　“啊～”　　吧嗒，枪掉在地上。　　特务随即扑上去活捉试图捡枪的男子，一顿拳脚，把其打的蜷缩在一起。　　“哼！不知死活，把人拷起来，送去汉口医院不要让其死了！”

“是！”

......　　远远观察的三位共党领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知道可能中计。　　想要去通知队员紧急撤离，却看到街道两侧大量鬼子出现，奔跑引鬼子的两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下车的鬼子跟七十六号特务打死。　　两侧接应共党，抬枪掩护其余队员撤离，“快撤！有埋伏！”

能跑到了吗？　　从天上看，此刻茶楼四周街道已经被封闭，鬼子迫击炮都架起来了。　　队伍开始收缩，没多会，剩余十几名共党，以及民众被压缩在一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八嘎！”

“通通打死！”

“嗨！”

哒哒哒～机关枪对准隐藏在周围店铺里的十几人开枪，根本不顾及周围民众，一顿扫射。　　其中一宪兵大队长，大声怒骂：“我给你们十秒钟，不出来就打死所有支那百姓！”

话闭，蹲在地上的几百民众，被十几个鬼子围起来，拉动枪栓就要屠杀！　　“十...九...八...七...二...一，杀死所有支那民众！”

就在鬼子开枪之时，一声暴喝：“住手！”

一男子从店铺里跳出来，宽容刚毅道：“要杀就杀我，跟老百姓没关系。”

“没错！”

虽着话音十个人都走了出来，把枪扔在地上，依次排列在街道上。　　十米宽的中山大道很是空旷，周围店铺老板隔着门缝偷看，远远外围几百民众指指点点低声议论，其中不乏身穿和服与武士服的日本侨民，都在喊着杀死他们。　　“八嘎！”

抬起手，怒道：“打死他们！”

哒哒哒～　　机关枪扫射，十几人满身都是枪眼，鲜血染红地面，躺在干净的街道上。　　蹲在人群里中的三人，痛苦闭上眼睛，这就是盲动要付出的代价，却把这笔账算在褚文昊头上，一定是他故意引其上钩，跟鬼子里应外合杀死自己同志。　　君漫歌亦是如此认为，否则解释不通，小鬼子保护他，如此多的鬼子早就远远等待命令。　　狗贼！　　你又添一笔血债！这次毫无为其辩驳的理由，一定是他，投靠日本人了。　　褚文昊站在二楼，透过窗户看到一切，表情平静。　　他不可能大度到要可怜来杀他的人，只是好奇小鬼子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他，提前做埋伏。　　只希望共党能清醒点，今后莫要针对，借此机会上级领导能够下达指令，不要在针对他。　　参加此次行动的二十一人，除去送往医院刺杀褚文昊的一人活着，其余全军覆没，尸体被摆放在茶楼门口。　　宪兵队长还不解气，怒道：“再杀二十个人，要让支那人知道，敢跟皇军作对，就要付出十倍代价！”

“嗨！”

小鬼子从人群里拖出二十男女，不管其喊叫通通开枪打死，其中一人喊道：“这是共党，是共党连累我等，你们要...”很明显死去之人是国党外围人员，不幸被牵连。　　嚯～　　此话一出，民众心中想法各异，有的沉默，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心中谩骂。　　君漫歌与其两位领导，心里五味杂陈，怕是此次行动为组织带来负面影响很不明智。　　几个黑衣特务来到鬼子面前低语几句，扫视人群中的一人。　　鬼子没说话，挥挥手：“把尸体拉回去喂大日本皇军的军犬，帝国的士兵好好安葬！”

“嗨！”

没多久街道上鬼子撤离，人群却不敢动，周围还有二十几个黑衣特务，“把他抓出来！”

“是！”

人群里隐藏的另一名委员，被特务拽出来，有些吃惊道：“为何抓我！”

特务没回答，只是把人拷起来。　　“为何抓你，你不清楚吗？”

远远的李志群跟川岛芳子跨步而来。　　川岛芳子一袭军装，腰间挂着佩刀，踩着军靴，身后带着十几个日本特务，还有举着相机提着爆灯随行记者来到近前。　　李志群冷冷扫了一眼被抓起来的共党领导，眼神打量人群里一脸惊容旋即低头的君漫歌，心里冷哼一声。　　欠身大声对川岛芳子汇报：“川岛少佐，共党愚昧无知，试图杀害大日本皇军。更是想利用外国商贸公司转运物资，其行为实在可笑。七十六号已经把沿途武汉、孝感、随州、襄阳十五处为其传运物资的共党站点全部销毁。预计可抓获共党或传递者一百五十六人，人员一并压往武汉执行枪决。”

此话声音之大，周围民众听的很清楚，君漫歌跟张委员更是差点吓死，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完了！痛苦闭上眼睛，辛苦几月建立的交通线一举被摧毁，人员损失惨重。　　可恨！内部一定有叛徒，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如此详尽。内心慌乱不已，需要紧急汇报，叛徒不找到内部不静。　　“吆西！”

川岛芳子很高兴，李志群果然能力突出，短短十几天依然把共党潜伏人员清楚一半，致使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想要有所建树怕是难。　　然而她还不满足，她要给褚文昊送份大礼感谢他。回身对记者大声道：“此次共党袭击国党军统特务褚文昊，被其事先发现，汇报大日本皇军才有如此斩获，你们要加大宣传，务必要让国党知道这件事，共党无时无刻不在针对国党人员进行铲除，要时刻小心其阴谋诡计。”

哗～　　褚文昊的名字太过响亮，都听过，申报记者急忙追问：“请问川岛小姐，褚文昊为何会跟日军方面合作，是因为其本身原因考虑，还是说褚文昊已经投靠日方？”

“是啊，请川岛小姐明确回复。”

几名记者追问。　　川岛芳子嘴角挂笑，“没错...”　　“闭嘴！”

正在川岛芳子要承认之时，一声怒斥传来，褚文昊大步流星来到近前，脸色铁青盯着川岛芳子，“川岛！你可不要逼我，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川岛芳子根本不怕他，转身对记者说道：“你们看到了？褚文昊依旧是国党特务，却跟大日本皇军是朋友，绝对没有投靠皇军，大日本帝国只是很尊重其为人，你们千万不要乱写。”

“你！”

褚文昊差点气死，会说话吗？这事还没发解释，越解释越乱，且越有毛病。　　彻彻底底被其摆了一道，怕是今后共党仇恨，国党也不怎么相信他，国民更是视其为汉奸，小鬼子也不会放过他。　　好处自然有，方便以后行事，污名加身，为之奈何，罢了罢了，一切随缘。　　蹲在地上的君漫歌低着脑袋浑身颤栗，气的！红唇都有鲜血流淌而出。脑海里哪有理智，只会去验证刚才的肯定。　　褚文昊！　　狗贼！　　我党与你势不两立！！　　通了，全部通了，都是褚文昊故意引他们上当，牺牲的同志都是他害得！失去理智或者说心中对其有期盼，有爱。事到临头，反而不去考虑其它，一味把责任强加其身。　　张委员就理性很多，觉得事情太巧合，可能跟褚文昊关系不大，他刚来武汉不知其事，要无今天举动，怕也没有这么多事。　　问题还是出在内部叛徒身上，七十六号实在可恨！　　他自己知道有何用？即便汇报上去，有几人能听其解释。怕是此仇很难化解，明天报纸一出来任何言语都无用。　　李志群眼皮狂跳，他可没想到川岛芳子会来这一手，如此岂不是强行拉褚文昊下水？　　共党今后更狠他，国党怕是也不会相信他，否则你怎么解释日本人保护你，共党刺杀你的时候小鬼子为你报仇雪恨。　　川岛芳子此阳谋实在犀利，不但害了褚文昊，还让国共两家重燃战火彼此仇视。　　更是无形中打击两家声望，可谓狠毒异常。　　川岛芳子交代几句把记者赶走，要求明天一早出报纸，这些记者自然心向日本人，自会安排的天衣无缝。　　“呵呵呵...”川岛芳子一脸笑意扫视脸色铁青的褚文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你也莫要如此仇恨，放心，大日本皇军会好好招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