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稽查处的事情我说了不算，罗团长要态度，那就等戴副局长回来你找他抗议吧。”

砰！　　“褚副局长！”

罗忠义怒了，拍案而起，“警备团死掉的十几人难道白死！军统难道不该负责任！是要把事情搞大，让上峰都知道嘛！今晚必须给个态度，否则定上告惩处军统。”

褚文昊心有不快，他虽对军统没啥归属感，却也不能任其在军统撒野。　　语气不善道：“罗团长要耍威风回警备团耍，这里是军统还轮不到罗团长耍威风！话又说回来，既然罗团长自侍军纪严明，又怎会跟违法乱纪的军统人员在一起饮酒作乐？是不是也要查查死伤的警备士兵，是否有豪宅名车娇妻美妾？”

“你～”　　罗忠义眼含锋芒，怒视讥语：“褚局的意思大家相互查查是嘛？军统有权，难道警备司令部没权纠风吗？不要搞什么威胁论堆之举，若然褚局不给明确态度，我说到做到定上告党国军事委员会！”

好家伙，要互相伤害吗？　　事情褚文昊处理的没毛病，他说了不算，更不能轻易答应。罗忠义铁了心要借此次事件把军统驱除在外，言语威胁都用上了，真要互查没个干净的。　　众人都默然不语，事情有点偏了，本来是搞褚文昊，怎么成了合伙搞军统？　　“好好好...褚某非常欢迎警备团来审查军统，彼此查查更是对党国，对委座负责，我没意见。”

“万万不可！”

几乎异口同声，相互对视一眼，钟黎叔沉吟道：“罗团长，关于稽查处的事情等局座回来后在做商讨，牺牲的队员军统暂时不补充就是，至于牵连警备士兵，到时一并给答复，如何？”

互查？　　不要说有没有干净的，保管山城顷刻间大乱，褚文昊就是个搅屎棍，压根就不知道事情严重性。　　“哼！”

罗忠义不搭理他，盯视褚文昊讥讽道：“真要查，也要从褚副局长开始查，褚局结婚生子是真吧？方寸山上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也不假。哈，褚局长刚刚接任军统职务也没几天，工资没发呢，是不是从头到尾好好查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咳咳...我看查查也无妨...”陈乔杉听到要查褚文昊，心里一百个赞成，就要附言查处，却感受到十几道目光凶狠瞪视他，淹了口唾沫赶紧闭嘴，差点犯了众怒。　　褚文昊撇他一眼，靠在椅背点燃香烟，无所谓道：“罗团长请便，褚某结婚生子是委座应允，跟军统家规扯不上，找多少女人那是我的事。至于纸醉金迷的生活，恩，以褚某本事天天燕窝鱼翅也吃得起，罗团长应该没去过香江，不知道褚某家大业大，分分钟进账几十万法币，贪污受贿那点钱我还真看不上。方寸山我花钱买的，都有登记，属于私产，愿意怎样都行。罗团要查就快点，等我抽空到警备团走一趟也还礼，至于上告...愿意告你就告，最好把军统处罚一番，就怕罗团长没那本事！”

他才不惧威胁呢，说句不客气的他捐献给党国的物资三辈子都花不完，别人没数委座心里定有数。　　砰！　　“好好好...！”

罗忠义拍案而起，愤怒道：“既然褚副局长心意已决，那罗某且试一试，我就不相信没天理了！定会满足褚局要求，等着吧！”

话闭愤然离去，看的很明白，褚文昊胡搅蛮缠是不可能达成协议，干脆回去写报告。　　室内安静的很，各个脸色铁青，唯独褚文昊浑然不觉，“说吧，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请满处登山夜游。”

满堂娇心里恼怒，俏脸却没任何表露。钟黎叔淡淡道：“既然褚副局长都决定了，我等自是遵从，只是不管军统人员有没有违纪，都不能白死。下面的人汇报，说人是共党杀的，总要有个说法，请褚副局长下令连夜抓捕共党办事处所有人员，包括他们的最高首长。”

嚯，真是一波接一波，两家虽然不合，但名义上还能过得去，私下里怎么打，都在抗日。谁敢出来点火谁就担着万世骂名，破坏统一战线，不管是不是共党干的，只要褚文昊下令把共党办事处围了，向外界释放的信号如同春雷。　　共党办事处在山城的意义之重，不在其本身，而是一面高高伫立的旗帜随风招展。　　你把人都抓了，国党同仁满不满意另算，你将顷刻间成为共党必杀之人！几十万军队，几百万民众定视其为仇敌，不死不休！　　好毒的绝户计！　　事情真假都不重要，正反想要除掉褚文昊，这才是大招，他们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共党没那胆子，真敢，也不可能让人知道，有人把刀子递到手里，不杀人见血怎么能行。　　褚文昊冷冷一眼，“是不是共党做的你们自己知道，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但不要打着我的牌子。话说到前头，我要是被人惦记，大家伙也就都别想舒服，破坏统一战线的罪名谁愿意担谁担，褚某肩膀嫩担不起。”

陈乔杉不死心，“褚副局长，身为军统长官为下属讨还公道难道不是应有之意？若然不管不顾，军统几万人可会寒心！”

“长官？”

“你把我当长官了吗？”

“事情不汇报，事后找我出来，打你都是轻的，要是在香江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褚文昊懒得理他，“钟处长看着处理吧，谁杀的该找证据找证据，该抓人抓人，反正没人听我招呼，看着安排就行，总之不要牵扯到我。”

不待众人开口，褚文昊盯着山城副室长韦伯恩，法院院长甘茂青，“你们两人要让军统解释何事？”

“呃...那个...”　　韦伯恩本就害怕他，看到今晚其表现更没啥底气，小心回道：“褚...褚副局长，我代表室政府反应点事情，今晚山城到处乱的要命，渝北江北两区死伤多名官员，据说都是跟褚副局长举报后遭到报复者，牵连五百警察。稳定局势下，想请褚局长停止检举行为，恢复山城秩序，法院这边压力很大，不知道如何裁决违纪的警察，特意一起来询问。”

说的够客气了，意思你能消停会让山城安静下来吗？　　褚文昊点点头：“检举我会停了，既然都不愿意我做那就都歇着，军统几万人又不是我当家，你回去发告示吧，检举即刻停止，若有冤情者可单独来军统说明。至于违纪警察，只要没牵扯到日本间谍军统不管，警务系统自会处理到不了法院，事情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搞什么留言蜚语，为的无非阻止继续检举者，那我就成全大家的心思，安定人心，你们两个走吧。”

“呃...是。”

两人悻悻离开，虽然职务不低，在军统，在褚文昊面前可耍不起威风。　　去请沈一石的队员刚好回来，“报告褚局，沈一石家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警察汇报里面有几具烧焦的尸体，恐全家遇难，具体的需要等尸检报告。”

“什么！”

一直等消息的张璇听到姐夫一家惨遭灭门，愣杵当场，旋即发出惊天喊叫，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褚文昊眉头深皱，真狠，只当沈一石被灭口，没想到连家眷都不放过心里有些不舒服。严格来说事情跟他有关系，也没关系，要是他不回来一切都安静的很，日本间谍不会杀他们，今晚死伤的几十人都会幸免。　　可事情不是这么算的，掩耳盗铃没用，不查等同饮鸩止渴，他不死就有别人死。　　不过他也想清楚了，自己做事太高调，会牵连到无辜，打算低调行事，不给任何人机会。　　“是你！”

“是你个狗贼杀我姐夫全家！我跟你拼了！”

张璇突然爆起戟指陈乔杉，面目狰狞，凶狠异常，就要起身打死他，却被军统人员死死拽住，任其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梁参谋，您要提属下做主啊，军统要灭属下全家，呜呜呜...”嚎啕大哭啊。　　梁参谋也是眼含锋芒，“好手段！居然敢杀人灭口，这事没完！褚副局长，既然沈一石无法来对质，也就无法证明张璇跟日本间谍有交易，还请放人！”

褚文昊点点头，扫视众人，“话我也不多说，按照刚才商讨好的定，既然无法证明就把人放了吧。所有案卷不准留底，都交到我这里来，等过几天我会登门给刘司令赔罪。”

“这怎么能行...”陈乔杉还不死心，却被褚文昊抬手制止，“执行命令吧，把人都放了，若然你坚持那也行，你自己担责，刘司令找你要人我可不管。”

“另外...”　　褚文昊敲动手指，“虽然事情是一场误会，也要搞清楚始末，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人当枪使，传出去有损军统威名。”

“陈处长，明天一早把报告交给我，要写清楚，照片谁提供怎么来的，谁跟你汇报此事等等，要有份详细的报告，胆敢隐瞒自己去刘司令家解释。”

褚文昊起身扫视众人一眼，“诸位还是多用点心思在工作上，褚某不值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