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邪说，理直气壮，一名小组长敢如此猖狂，可见平常做事肆无忌惮。　　“按照你的意思，我需要隔离，搞清楚身份才能来军统？”

褚文昊没法跟大老粗生气，盯着他询问。　　“啊～哈，差不多吧。”

在谭伦心里，能有今天风光生活都是陈乔杉给的，褚文昊踩他就是踩自己，总归看不顺眼。他是组长，再往上升跟褚文昊没啥关系，根本不需要担心。　　褚文昊还真拿他没招，总不能在打一顿，停职反省，是有这个权利杀伤力却不大。越级汇报本来就不对，越级处理下属也不对，越级指挥就更是大弊，不止军统讲规矩，整个党国军政部门皆是此规。　　“差不多！”

“看来陈处长教导有方，都知道怎么指导教育长官了，很不错。”

谭伦脑子有，却不及褚贼一角，话里化外没听明白，抱拳傻笑道：“褚副局长说的很对，属下没少给陈处长招惹麻烦，却都帮忙说和，在军统，卑职谁都不服就服陈处长一人。”

拍拍结实的胸口，“卑职这条命都是陈处长给的，上刀山下火海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好好好，还是条汉子，很不错，抽烟吗？”

褚文昊打开桌上的雪茄盒，取出一根古巴雪茄询问他。　　“这～”军统特务没几个好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谭伦啥都会，几步上前接过雪茄，“哈哈...还是褚局长舍得，属下那点工资攒一年够买一根。”

存的啥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褚文昊装作没听懂，掏出一款精致纯铜的煤油打火机点燃雪茄。　　旁边谭伦瞪大眼睛看着，淹了口唾沫，“褚...褚局长这打火机真好看，能不能给属下看看？”

“拿去看吧。”

褚文昊也没当回事，扔给他，自己开始吞云吐雾。　　谭伦拿到手里如获至宝，轻轻抚摸，呲着大黄牙一副爱不释手的傻样。　　呲～　　一团火苗弹出，谭伦旁若无人般点燃雪茄，学着褚文昊模样大口吸食，“咳咳咳...”　　褚文昊瞅他一眼，“那是雪茄，不是香烟。”

“咳咳，是是...多谢褚局提点。”

一口太猛差点呛死，眼泪婆娑，大手一划拉在衣服上擦了擦，是一点规矩都不讲，也许习惯了。　　舔着脸试探，“褚局长，能否把打火机赏给卑职？”

他是真喜欢，实在舍不得还回去。　　哈，褚文昊差点气死，面对他是真没压力啊。　　“你倒是不客气，给你也没用，里面的桐油跟棉芯在国内没有，需要专门配置...”　　“小气！”

话没说完就被谭伦打断，说话声音不大，却足够他听的清楚。　　“卑职见过世面，这种西洋货跟小鬼子用的一样，虽然很少，却也不是没有。军统就有不少，单属下见得就有几人，就连卑职下面的兔崽子也都有，不过看褚局这款更精致一些，差距不大，褚局不用担心没地方更换。”

褚文昊拿着雪茄，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后的双眼微眯，“都是谁拥有相似火机，说清楚就送给你。”

“真的！”

铜铃双眼一瞪，迫切询问。　　“当然，我说话算话。”

“哈哈哈...都说褚局长小气，话也不尽然，呃，那个...”可能觉得自己言语过分，认真回道：“属下职位低，经常到各个部门汇报工作，调整之前，属下见过叶世荣处长用过，陈处长有一款，还有卑职的一组二队长苏亮有，可能其他人也有，卑职没见过。”

好家伙，谭伦脑子挺好啊，一点小事记得这么清楚。烟雾后的双眼精光炸裂，像是掌握了重要机密一样，神情些许激动。　　右拳紧握，“跟我这款一样吗？”

“恩...”谭伦拿着纯铜火机反复研究，摇着脑袋：“差不多吧，属下文化低看不懂上面的英文，感觉一样，又感觉不一样，褚局这款字母要少一些。”

“你在哪见过他们用？不会在办公室吧？”

“不是！”

谭伦摆手道：“叶处长的是属下跟随陈处长登门在家里看到，陈处长的火机只在家里用，属下去苏亮家做客时看到他用过。”

“都是在家里？”

褚文昊追问：“既然你跟陈处长关系不错，为何不开口讨要，区区一款火机应该不成问题吧？”

“唉...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就有气。”

谭伦抽着雪茄大大咧咧拉开凳子坐在桌前，他觉得褚文昊态度还行，能说两句话。　　“说句褚局不信的，陈处长对属下真是不错，看上什么只要张嘴绝对不会皱眉。可奇了怪，火机属下开口讨要过两次，却都被拒绝，后来干脆收起来不让我见，真是小气。那个混蛋苏亮更是不懂事，明里暗里都给他提示，就是不主动上缴，属下见他如此不懂事只能开口索要，没成想这混蛋死活不给，说是他姐夫给的，就是不给。这个混蛋说把自己媳妇送给我用，也不能把火机给属下，没办法了，也不能硬抢。唉，这些下属啊，白在军统多年一点事都不懂，就不考虑长官的面子跟心情，还要好好调教啊！”

褚文昊听到嘴角抽动，心话你还有脸说别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懒得跟他生气。　　他心里高兴，谭伦无意一句话让他如获重宝，这会看他也就不在那么讨厌。　　火机哪来的？　　他去开罗时杀了十几个日本鬼子，火机就是日本和谈长官秋山奈良用的。　　正面用英文刻着：天皇万岁。　　背面刻着一朵菊花，底部刻有英文数字，他这款刻着数字二十六，当时问过爱丽丝一嘴，说是日本军部单独生产给日本军官用的，数字代表军衔与职务排名，算是简单的身份象征与证明。要是结合谭伦所言，可能就不那么简单，叶世荣跟陈乔杉有，会不会是日本间谍呢？火机就是平时相认的凭证？也不对，那样岂不很容暴露，不排除缴获所得，却说不通，这事他要好好查查，先把苏亮的拿下搞清楚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好好...谭伦，你功不可没，火机赏给你。”

又从抽屉里取出没开封的一盒雪茄，“雪茄也哪去，就当犒劳你。”

“真的！”

谭伦以为耳朵出了毛病，“可卑职啥也没说啊，立啥功了？”

“怎么没说，说的不少了，你不都告诉我昨晚的事情是苏亮一力操办，我知道了。”

谭伦瞪大眼睛惊叫：“我哪说了！？”

已经很小心，根本没打算汇报，怎么就交代了？百思不得其解。没错昨晚的事都是苏亮操办，他也不清楚，汇报的糊里糊涂，他也懒得细问，反正陈乔杉用意不在此。　　“你没说我怎么会赏你火机跟雪茄，听说苏亮跟党国军需署孙连城关系亲密，是这样吗？”

“呃...是。”

没搞懂，心里郁闷，不过也懒得问，反正东西到手就行，这会自己也算有些排面了，今后谁在显摆立刻拿捏他。　　“褚局，看在您这般大方，属下就给您点建议。苏亮就是来军统混个身份的，背景太硬，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姐夫孙连城可是管着军统武器弹药等各类物资，要是得罪苏亮，小心他回去乱说话，万一...”　　“咳咳...属下不汇报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事情苏亮一力操办，报告不清不楚，属下跟陈处长都不是很清楚，他不说也不能问的太急。既然褚局长把人都放了，是不是不要在追究为好，以免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当是我要追查吗？”

褚文昊无奈道：“是刘司令要找到在背后搞事的人，本来我是打算把你交出去顶雷，事情也就结束了。不过，既然你主动交代是苏亮所为，那还是把苏亮推出去吧。”

“这...”　　谭伦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居然是刘司令找幕后黑手，想想也对，不能随便让人搞他。　　不自觉淹了唾沫，傻笑道：“多谢褚局提点，要不然属下可能要倒大霉，刚才多有不敬，还请褚局不要见怪。”

“没说的！改天属下请褚局吃席面，找两个娘们...”　　褚文昊脑袋疼，抬手阻止，“吃席面就算了，这件事牵扯苏亮有些不好处理。这样吧，你回去跟苏亮说一下，看看他什么态度，事情我先压下，最多到明天早上，要是没个态度我也只能公事公办。”

“是是是...属下回去后就告诉他，尽快给褚局长答复。”

“很好，你去忙吧，不想摊上事就不要跟陈处长乱说话，免得我难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