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兮听到，心底恼怒，错着衣角，果然是无耻之徒，刚说的话就当没说。　　她想掉头就走，可...　　唉，心底一叹。　　自己是个苦命的女人，罢了罢了，认命吧，知道早晚要毁在他手里。　　深吸一口气，放松心情，勇敢面对。跟在他身后攀爬，同时好奇打量神秘的方寸山。　　蜿蜒曲折的小道直通山顶，两侧错落有致，从山顶到山脚矗立几十间二层洋楼。　　雅致，精卓，夜空下很静。每间房子都亮着灯，不时传来女子嬉笑打闹声音。　　三盏高挑路灯，吱吱蝉鸣声不绝于耳，宽敞整洁的平房藏于山涧。　　山漫漫，路长远。　　高低不过五十，直径不过百米，湖水环绕，青植遮颜，月明星稀下氤氲蒸腾四起，满山遍野，宛若洞天福地。　　仅一眼，她便爱上，她喜欢曲径通幽处，幽篁瑕山中的静谧。　　她家虽小，两进院，却安静，舒适，或许她喜欢此处浑然一体的结合。　　“褚先生您回来了，饭菜马上好。”

褚文昊神色复杂看她一眼，甲室钥匙怎么会出现在林二手中？他不想武断。　　“加两个菜，一会你过来，我有话问。”

“是。”

孙若兮看到身材丰腴，举止优雅，娇艳欲滴的方虞，心中暗暗咒骂褚文昊，色鬼，色鬼。　　把鸟笼挂到榆树底下，“进去吧，今后这里也是你的家，身为女主人，要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孙若兮低着脑袋，犹犹豫豫，不敢进门，却听到呵斥：“你是哑巴嘛！”

“我...”孙若兮眼中尽是委屈，自己父母何曾骂过一句。　　“哼！进门！”

褚文昊今晚心情极差，他突然发现好人难做，顾左右而言他更不可取。要做一个正直的坏人，到时很多人就会说你好，先从女人开始。　　孙若兮心底一颤，浅蓝袄褂边沿都快拧成麻花，藏在黑裙下的双腿颤颤发抖。　　小心翼翼进门，像是犯错的女孩，只看到脚下洁白光滑的瓷砖，黑色方口鞋发出清脆响声。过了玄关处，一脚踩到绵软地毯，宛若踩在云端。　　脚下富贵牡丹图，溢出眼角边沿，悄悄抬头观望，只一眼，精致脸蛋上沁满震惊。　　大气，磅礴，心灵震撼。　　好庄重威严的家，她知道家能很好反应一个人的心胸，品味。　　有人喜欢把家装点的温馨舒适，有人喜欢阴暗私密，千人千面折射主人性格。　　单一副万里江山胸廓图，足能说明主人性格开朗大气，胸有沟壑，纵横阡陌。　　她业余喜欢看心理书籍，觉得有些成就，看人一向很准。　　然而...　　感觉以前自大了，都是假的，她内心给这个男人负三十分，不能再涨，因为不可原谅。　　“坐吧。”

褚文昊随口一句，径直向自己卧室走去，来到保险箱前打开，从几摞文件中取出一份。　　刚想关门，想起客厅的孙若兮，从二层一摞精致盒子里翻找，关好门来到外间。　　看到局促不安端坐边沿的女人，褚文昊心又软了，自己真没有做坏人的潜力。　　孙若兮见他回来，想起身，又觉得太窝囊，刚好方虞端茶水进门，给足理由，悄悄起身。　　方虞把茶放在中间两座茶几上，眼中尽是好奇。褚文昊何时喜欢小女孩了，不过她不会问，只做自己该做的。　　“过来坐。”

“我...我坐这里就行。”

她想离褚文昊远一些，再远一些。　　“听话，是你入门课程，思想可以保留，却不要说给我听。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思想陈旧不代表就是错的。几千年历史，传递的除了文化，最重要的就是规矩，没规矩在灿烂的文化都会被淹没在时代潮流中。”

孙若兮心中不服，却不想跟他抬杠，她觉得褚文昊是第一个要打倒的人。　　小心来到左侧端坐边沿，低着脑袋也不说话，心里很不舒服，想回到自己简陋小窝。　　“给你的，收好。”

褚文昊把黑色砖块大小盒子放在她面前，自顾自打开文件。　　孙若兮悄悄扫了一眼，“什么...我不要你的东西。”

“打开看看。”

褚文昊翻阅着资料，这是日本间谍给他关于赵雷、许其言的所有证据。他不打算在做默默无闻的好人，那样只会换来仇恨，事要做到明处。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也要分时候。此时，显然不合适，不要前程也要命。　　孙若兮小心看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好奇，小手悄悄攀上桌沿，一点点把手搭在盒子上，拽到手里很轻，心想能是啥好东西。　　只看一眼，然后还给他，自己怎么能要他的东西，对！只看一眼就还给他。　　吧嗒，清脆质感的响声，伴随着盒子打开，一道绚丽的光晕直刺双眸。　　“啊～”　　孙若兮忍不住惊叫一声，慌忙用手遮口，小心扫视褚文昊，见他没有丝毫举动才放下心来。暗骂自己没见过世面，在敌人面前露出惊容，若是两军交战，她已经输了。　　可盒子里的珍珠项链太漂亮，她发誓，没在任何地方，任何书籍上见到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　　谁见了，都会沉沦。　　散发柔和光晕的水蓝色珍珠，像海洋的眼泪，镶嵌在用透明水晶打造的肱骨上，几颗碎钻点缀。米粒稍大的黑色珍珠串联在一起，作为水晶吊坠的项链。　　黑与蓝的结合，雅致而高冷，优美而灵动。　　像一件艺术品，弥足而珍贵。　　她喜欢，好想要。　　“一件小玩意，喜欢就拿去。在香江时，锡兰代表从皇室宝库里挑选，用六十六颗黑珍珠打造链条，一颗直径十厘米的水蓝珍珠做吊坠。那混蛋说是他国皇后之物，名为天使的眼泪，弥足珍贵，能换一艘小型战舰，我却不信。只当糊弄我，唐公主带的比这好，小气的国家能有啥出息，你勉强带着吧。”

褚文昊翻阅文件时不忘开口讲解几句。　　“天使的眼泪！”

好凄美地名字，整个人沉寂其中。　　好美，好美地名字。　　却总是遇到俗人，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粗俗的男人。　　“唐美丽带的什么项链？”

孙若兮呆呆一句，旋即反应过来，慌忙把吊坠装回盒子里，“我不要你的东西。”

放在茶几后，眼中却尽是不舍。　　褚文昊抬眼望她，心中好笑，若无其事道：“唐公主是大房，你是二房，要叫大姐，家规要遵守。美丽带的是暹罗送的项链，用红色宝石做链条，一颗直径十五厘米的黑色钻石做吊坠，浑然天成的猩红项链。暹罗代表说是镇国之宝，连皇后都不能带，我只当他胡言乱语，名唤：恶魔之眼。”

“恶魔之眼！”

“好恐怖的名字，我不喜欢。”

孙若兮摇着脑袋，心里极度讨厌这个名字，同样不喜欢他说的项链。她还是喜欢天使的眼泪，觉得像自己命运，嫁给一个恶魔，天使都要掉下眼泪。　　“没让你喜欢，唐公主喜欢就行，收起来，就当结婚礼物，明天回去问问你父亲，要多少彩礼尽管开口。”

孙若兮心里跟猫爪一般，觉得不能继续跟他在一起，怕自己被收买，因为刚刚不动的分数，不受控制的开始上涨。　　负三十分...　　负二十...　　负十...　　还好她死死忍住，把分数卡在负一分上，不想让他做人。　　“褚局。”

赵雷被带进来，褚文昊看他满脸不服，没给上锁链手铐，也没打他，来时啥样，这会还是啥样。　　“去忙吧。”

“是。”

室内只有三人，褚文昊扔下资料，“坐吧，赵科长还习惯狱中生活？”

在赵雷心里，褚文昊不敢打他，害怕戴春风找麻烦是真，大大方方来到侧椅端坐，眼神自然扫到室内布局，说实话足够震惊，却掩饰的极好。　　“多蒙褚副局长照顾，还过得去，若然觉得不妥可以放属下回去，我会当没事发生。”

褚文昊错着茶盏抬眼问：“许其言怎么死的，他跟你关在一起，为何你会没事？”

赵雷听到，眼中闪过一丝仇恨光芒，嘴角颤抖张嘴却没言语。　　一眼，就让褚文昊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遭到记恨，放回去不会善了。　　“你跟许其言认识？”

赵雷慌忙收回眼神，淡淡道：“有几面之缘，谈不上深交。”

“是嘛。”

“我倒觉得你们感情不错，他不会故意自杀，从而想营救你出去吧？”

褚文昊盯着他，却见气势一卸，看来自己猜的没错。　　“他用命来让戴春风注意，从而来找我麻烦，把你营救出去。说实话，我也很敬佩，目的呢也确实达到。稽查处都是军统的人，消息满天飞也能理解，或许你期盼明天能回去，重新执掌一科室，继续潜伏下去，你真的想回去吗？”

赵雷眼眉狂跳，盯视他：“褚副局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不是日本间谍大家心中有数。公然报复，也未免太下作，收到情报交给长官是应有之理，不知道哪里做错，遭到如此责难。”

“那你告诉我你真实身份是何？”

赵雷心中大惊，面上无丝毫变化，“我不明白褚局长的意思，我的真实身份是国党职务中校军官，担任军统情报二处科长！”

褚文昊想了想，侧着脑袋问孙若兮，“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放他回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