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阵对敌,听到斥候的汇报,心中忍不住紧张了起来。训练场上的时候,意气风发,认为安跃军就是天下第一。可真正到了战场的时候,安逸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当视线之中出现北图骑兵卷起的尘土,忍不住整个人都恐惧得颤抖了起来。“令,速度组建枪盾阵,辅兵速度去阵前百米处挖掘坑洞。”
苟子良经历过多次战争,表现沉稳,迅速发号施令。随着军鼓声响起,安跃军和肃北军联军停了下来。好在之前有过多次训练,士兵在得令之后,迅速地按照训练时分成了数个方阵。后勤兵负责运送巨盾,数百的辅兵拿着铁锹、锄头等器具,跑向阵前,跪地挖掘起来。一心复仇的阿黎拓海,在得到刘文杰面授机宜之后。一路带领着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行军。正在挖掘坑洞的辅兵,还没有挖上几下,就能够听到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裹挟着无法匹敌的气势,让这大庆士兵都感受到了一种压迫力。这些辅兵,本就是流民、贫农还有罪犯的组合,干着最苦的活。还要客串冲锋和攻城等死亡率最高的任务,因此也俗称炮灰兵。对于他们来说,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也想开了。可是当真正看到北图骑兵凛冽气势的时候,还是会本能地生出恐惧。这是所有生物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具有的共同点。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就是悬在头顶的刀还没有斩下来的那段时间。北图骑兵密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鼓槌一般,重重地敲击着辅兵的心脏。终于有人忍受不了恐惧,丢下手中的工具,扭头就跑。而且这种恐惧和害怕,不是一个人。不仅这些辅兵恐惧害怕,正在组阵的士兵心中一样恐惧。当辅兵中出现一个逃兵之后,其他的辅兵也跟着丢下了手中的工具,撒腿就跑。怯战逃跑,在与敌人交火的时候,就如同是高度传染的瘟疫一般。快速地席卷了所有辅兵。短短数息之间,数百的辅兵就跑了一个精光。执法队只有十几个人,怎么挡得住这么多辅兵逃跑。到最后,执法队员也被裹挟着逃之夭夭。好在骑兵就在到近前的时候,已经集结好了数座枪盾阵。安逸何时见过这个场面。如果他不是主将的话,估计多半也跟着这些辅兵跑回了天壶关。看到已经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安逸,苟子良全权接管了指挥大权。让已经集结好的军阵顶到阵前。“能不能立功,就在今天了!”
苟子良心中也很紧张,但是更多的是立功的渴望。只要今天能够打败北图骑兵,他也能够声名鹊起。他的家族也能够再上一个台阶。“准备防御冲击!”
阵前没有陷马坑,他知道只能够硬抗下第一波骑兵的冲击。只要能够顶住骑兵的第一波冲击,长长的长矛就能够将这些骑兵送上他们的天国。随着鼓声急促,枪盾阵的长矛,全部对着骑兵冲击过来的方向支了起来。可是当骑兵冲到近前,突然向着辆车两侧分开,避开了枪盾阵的正面。苟子良脸色一白,暗道不好。“变阵,合!不要让北图骑兵攻击侧翼!”
他十分清楚,这个军阵最薄弱的环节就是侧翼和后背。作为一个打了不少仗的老将,他在学习骁骑营枪盾阵之后。在原本的基础上,演变出了另一种阵型,其目的就是在开阔地面如何应对骑兵的高度机动性问题。所谓合阵,就是将四座枪盾阵合在一起,将前后左右都防守起来。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刺猬大阵。随着他命令的传达,肃北军中挨着的两座战阵快速地合并在一起。可是因为骑兵的速度太快,左右两侧的军阵已经被北图骑兵分割开来,无法组成最终的合阵。此时肃北军已经集结好了六座大阵,安逸带领的安跃军,即使在苟子良的指挥下,此时也才集结好两座军阵。可想而知,两军军事素养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集结的这两座军阵,基本上都是老兵,在看到北图骑兵穿插过去之后。不等号令,也学着肃北军的样子,背靠背地将两个军阵组合在了一起。组好合阵之后,慢慢地移动到了肃北军军阵的旁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品字形战阵。北图骑兵此时已经冲入了还没组成军阵的人群中。奔腾的战马带来的巨大冲撞力,就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一般。被撞上之后就能粉身碎骨。骑兵们也不去管组好的军阵,直接将没有来得及组成的联军杀了一个对穿。就如同奔跑的大象,冲进了鸡窝一般。北图骑兵都不用拉弓搭箭,挥舞弯刀。仅仅依靠战马的集体冲锋,尚未组阵的联军士兵,就被撞死、踩死无数。骑兵杀穿联军之后,在远处绕了一个弯又折回来,准备再次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