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两人再次分开。李凝儿偎在陆尘怀中，说道：“相公，这镜子百般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里不好？”

陆尘问道。“形状不够规整，有点丑。”

李凝儿说道。镜子使用的是浮法平板玻璃，形状完全是自然生成的，方不方圆不圆，实在与美观无缘。陆尘闻言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要什么形状切割出来就行了。留下一块大的镶嵌到梳妆台上面，其他部分切割成小块便于携带，这样娘子随时都可以使用。”

“相公又在说笑，琉璃又硬又脆，连刀都切不动呢。”

李凝儿说道。“刀当然切不动了，要切割玻璃得用金刚石。”

陆尘说道。宝石级的金刚石就是钻石的原矿，经过打磨之后就成了钻石。但是在古代，由于天然金刚石难以加工，无法改变原石的形态，所以论光学审美效果而言，在常见的宝石中并不出彩，远没有陆尘前世的钻石那般高不可攀。“金刚石真的可以切割玻璃？”

李凝儿好奇地问道。“娘子应该听过，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切割瓷器便是金刚石，玻璃也是一样。明天找块金刚石，为夫给你把镜子切割出来。”

陆尘说道。“咱们府上就有金刚石，就在寝宫里呢，我现在就去拿。”

李凝儿兴高采烈道。“娘子不要来回跑，我们把镜子拿去寝宫。”

陆尘说道。有李凝儿前车之鉴，为了不吓到别人，两人把镜子又重新包起来，拿着回了寝宫。路上正好遇到回来的白薇和绿萼。看到陆尘手里抱着东西，二女也不管是什么急忙过去接。陆尘没让：“这东西容易碎，还是我拿吧。”

四人一起回到寝宫，进了书房。李凝儿让白薇找出金刚石，交给陆尘。能够成为公主的收藏自然是极品，相当纯净清澈，虽然未经打磨加工，但天然便有棱角。陆尘准备打开镜子的棉布。李凝儿却拦住他：“相公等一下，白薇，绿萼，你们把眼睛闭上。”

陆尘知道她在做什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李凝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满都是警告：不准说。白薇和绿萼满头雾水，知道定有蹊跷却不知何事，只是依言闭上眼睛。李凝儿忍着笑，走到二女身后，冲陆尘连打手势。陆尘会意举起镜子站在距离她们两米多远的地方，把自己挡在镜子后面。“好了，你们睁开眼睛吧。”

白薇绿萼睁开眼睛，看到前面半空中漂浮着三个人，吓得惊叫着抱成一团，哭个不停。“哈哈哈，你们的胆子好小，竟然被自己吓哭了，这是镜子！”

李凝儿笑得前仰后合，浑然忘了之前自己也被吓哭了。白薇绿萼看了看镜子中的人像，果然不是什么鬼，这才知道自己被整蛊了。她们也不敢打公主一顿出气，只能委屈地看着李凝儿。“公主，你吓死婢子了，5555……”陆尘看着三人，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前世。记得上学的时候，谁被整蛊玩具吓到了，总要找个人再吓一把。没想到，金枝玉叶的大唐公主竟然也是小孩子心性。仔细想想，可不就是小孩子！李凝儿与他同岁，今年才刚刚21，放在前世还是在象牙塔里读书的小女生呢。“好了好了，别哭了。”

李凝儿安慰着白薇和绿萼，“等相公把镜子切割出来，本宫一人送你们一块。”

开玩笑，本宫很有大妇风范的。“真的？”

白薇绿萼哭声顿止。“本宫倒是想骗你们，就怕你们的驸马爷心疼舍不得。”

李凝儿说完白了陆尘一眼。白薇绿萼羞涩地低下头：“谢谢公主赏赐。”

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陆尘满脸无辜，也不和李凝儿辩解，把镜子放在桌子上。他让绿萼找来尺子，放在镜子上面比好，用金刚石的棱角在镜面上用力划下。镜面上便出现一条细细的线。“你们帮我按住这里。”

陆尘把镜子放在桌边，让白薇和绿萼按住里面，自己则在外面稍微用力压下。啪地一声轻响，镜子便沿着线一分为二。“真的可以，相公你好棒！”

李凝儿拍手欢呼，小女儿姿态十足。如此操作，很快陆尘就把镜子切割得整整齐齐。镜子的主体长约两尺，宽不足一尺半，虽然不是很大，但放在梳妆台上足够了。多余的部分也不能浪费，陆尘切割成大小不同的几块。“这块可以放在首饰盒里，这块做成化妆盒，装上胭脂水粉娘子就可以随时化妆了……”这些在现代都很常见，但在大唐却绝对是奇思妙想。没有女人能够抵御美丽的诱惑，李凝儿听得眼中连放异彩，也不顾忌白薇绿萼在旁边，在陆尘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相公想的太周到了！”

白薇绿萼急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心里也都隐隐有些小期待。李凝儿伸手去拿镜子，却被陆尘拦住。“别动，容易割到手。”

切割出来的玻璃很锋利，李凝儿的芊芊玉手吹弹可破，被割破了就不美好了。“明天让府上的木匠打张梳妆台把大镜子镶上去。首饰盒也让木匠打，就用檀木的。至于化妆盒就别用木头了，娘子喜欢用金的还是银的？”

陆尘问道。李凝儿看了看化妆盒镜子，说道：“打五个金的，父皇母后、尧儿和轻眉都送一个。再打两个银的，给白薇和绿萼。”

“谢谢公主赏赐！”

白薇绿萼齐声谢道。“白薇绿萼是该好好谢谢公主。”

陆尘笑着拿起一块化妆盒的小镜子，“别看这么大一点，千金难换。”

白薇绿萼齐齐惊呼一声，连忙又向李凝儿道谢。李凝儿对陆尘的话很满意，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是。”

白薇绿萼心里欢快得要跳起来。“化妆盒就送凤祥楼打吧，上次在他们家打的蘸水笔还是挺不错的，顺便也让他们给镜子估估价。”

陆尘说道。“相公，送到凤祥楼，会不会泄露了镜子的机密？”

李凝儿有些担心。“泄露不了，如果娘子实在担心，可以在镜子后面刷上一层漆。”

陆尘自信地摇了摇头，“而且我们的镜子终究是要卖的，总要落在别人手中。”

李凝儿想想确实如此，便不再反对。“晚上我画几张图纸，明天让木匠和凤祥楼照着样式打出来。”

陆尘又说道。“相公明天再画吧。”

李凝儿说道。“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

陆尘说道。“可是……”李凝儿轻咬着下唇，附在陆尘耳边，“相公答应凝儿的，要把昨天的补回来。”

吹气如兰，让陆尘险些当场化身为狼。什么图纸什么火枪，全都给本驸马滚到九霄云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