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妥当，长吁了一口气。“我没事，别担心。”

宋鸾在一旁看到她这模样，在心头也忍不住叹息，上前挽住她的手。“你放心好了，有太子护着你，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天塌下来也有太子顶着。”

沈清溶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要是宋鸾知道方才宫女所说之事，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天塌下来，也只有她自己给自己顶着。宋鸾不明白沈清溶的苦笑，只在一旁安抚她。沈清溶便也没再多想，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候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太子真不愿意站在她这边，那她也没辙，大不了就是退位让贤。天色渐渐暗下来。原本宋鸾是打算陪着沈清溶一道去的，但之后看到裴宴亲自过来，便不敢凑上去搅扰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性子，就先一步去了夜宴。临走前还不忘朝沈清溶挤眉弄眼，显然是让沈清溶把握好时机。沈清溶视若无睹，等她走了，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裴宴。许是为了赴宴，裴宴也换上了隆重的衣裳，和平日的素衣锦袍比起来更高贵奢华，也更符合太子的身份。只是看一眼，沈清溶便收回了目光，垂下眼，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从来不止是身份，更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裴宴朝沈清溶走过来，察觉到她今日不同寻常的情绪，还侧目问了她一句。“不高兴了？”

沈清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比刚才要明朗多了。“殿下言重了，清溶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想到一会要参加夜宴，有些紧张罢了。”

裴宴深深地看了她两眼，最后点了点头。“走吧。”

从东宫到夜宴有一段距离，原本乘风备了轿子，裴宴却命人撤了要步行。沈清溶见了有些吃惊。“殿下，您的身子……”裴宴摆手示意：“不碍事，闲来无事，走着去便是。”

沈清溶便只好随他。只是又没见到他手边的拐杖，只能认命地做了那个拐杖。一路挽着裴宴往夜宴的御花园走去。跟在后头的宫人们见了，都以为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是恩爱，毕竟连这么段路都要黏在一起走，看得出来太子对太子妃是真的上心了。沈清溶倒是没听到这番话，只觉得一路提心吊胆的。迎面总会对上些惊异的目光，显然是没见到太子这般与人亲近。她硬着头皮将这些目光都收了下来，原本想和太子保持距离，裴宴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身子便靠过来。“扶着孤很累？”

“……”沈清溶咯噔一声，忙道：“不累。”

只是……委实亲密了些。“那便好。”

裴宴将沈清溶的神色尽收眼底，大半的身子依旧贴在她身旁，走路慢悠悠的，像是在闲庭散步。于是两人走到御花园的夜宴时，已经有不少人了。原本在各自交谈的众人，听到传讯的太监说太子太子妃来了，都纷纷转过目光，想一探究竟。结果却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