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风细细房中找了个半日,还是没有找到那块玉佩,这下,她也不知道玉佩掉哪里去了。她又回王府找了找,还是没有寻到。她苦恼地将冷茶一饮而尽,唉,那可是娘亲的遗物啊。她又去桃花源中找,还是没有,伙计丁一问她最近去哪里了?怎么好几日都没回来?她想了想,托词自己最近去外地谈合作了,又说自己在别处买了院子,估计以后很少过来住。丁一叹了口气,一个姑娘家,做这种生意,困难犹如上青天啊。丁一掏出信,是远在平度关镇守的赵朗来信问她最近可好,赵灵回信时,依旧说自己一切都好,只字未提自己已经与赵府决裂一事。很多事,说了也没用,不如咽进肚子里。桃花源店面不大,只有十几平的,平日里只有丁一一人打理。店里摆放的只有简单的一些春宫图以及女子肚兜之类的,其他的,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摆放出来。但是每次来客人,丁一都会低声问问需不需要。赵灵一个女人,很少露面。白日里,店里也没客人,她看了看账本,店铺的营业额一直不温不火,大齐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堂而皇之的来买橙色用品,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可恨,古代没有网店,赵灵深知零售这条路艰难,暗自发誓必须将长安的客栈、青楼资源拿下来。若是自己真的能抱上楚王大腿,也许……事情会顺利很多吧。她回到王府时,天擦黑,春月早就在门口焦急等待着,忙迎上去,“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发生何事?你如此慌张?”
春月:“王爷伤势严重,月夫人让你和白鹭、黄鹂姑娘去照顾王爷。今日差人来,可是你不在院中。”
“他病得很严重吗?”
赵灵问。毕竟是自己亲手将他推下去的。春月泪眼朦胧地望着赵灵,“今日东宫送来个小公公,王爷见了,一句话没说,直接吐了血。”
*陆渊住的院子——濯剑阁。灯火通明的濯剑阁平静得诡异,护卫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赵灵前脚刚迈进,一个青花瓷瓶直接飞来,碎在脚下,内室传来陆渊暴怒声,“陆华他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这般讽刺本王!”
里面传出低声哭泣声,“王爷息怒。”
是韩月。白鹭和黄鹂跪在地上,垂首,瞧了她一眼,韩月脸上挂着泪,几乎要挂在他胳膊上。陆渊身着中衣,苍白的脸色因为愤怒微微发红,他手提长剑,一脚踢倒了四角凳子。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我现在就要去东宫杀了太子!”
“噗嗤!”
耳边传来一阵突兀的笑声,陆渊抬眸,一个身着火红色烟罗裙的女子抱拳于胸前,正笑眯眯地向他走来。这个女人是谁?哦,想起来,也是太子的人。叫什么赵灵。赵灵歪着头打量他,“你现在要去东宫找太子算账?王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世啊。”
陆渊眉头皱成一团,“本王做事,岂有你插嘴的份?滚!”
赵灵不气不恼,咯咯直笑,“啧啧,太子没有看错,王爷果然容易被激怒。”
朝廷诡谲多变,历代文人骚客快把帝王权谋写烂了。赵灵看样子,也能猜出七七八八。大概是太子一直忌惮陆渊,视他为眼中钉,这小公公估计是太子故意送过来的,为的就是激怒陆渊,败坏他在皇帝面前的形象。陆渊眼神中闪过一道莫名情绪,很快反应过来。赵灵依旧笑,“现在太子估计巴不得王爷打上门去呢!”
陆渊火气渐渐消下去,他挥手屏退其他人,房中就剩他和赵灵二人。他问:“你这是何意?”
太子派来的人怎么会把太子的圈套告诉自己?陆渊即使在皇帝面前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当然不担心会有损自己形象——自己的名声已经够差了。老子可不怕!赵灵望着微微摇曳的烛火,“我知道王爷咽不下这口气,王爷不如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灵无意于朝堂争斗,也不想管陆渊的破事,但那为数不多的愧疚让她忍不住将自己想法告诉他。陆渊垂眸,“本王最讨厌女人插手政事。”
赵灵翻了个白眼,“切,不愿意听就算了。本姑娘还懒得说呢。”
陆渊扬眉,因为自己脾气暴躁,性格暴戾,府中的下人无一不会是对陆渊恭恭敬敬甚至到讨好的地步,即便是周青、宋延与自己相识多年,在自己手下做事依旧战战兢兢的。除了她……明月……明月不似一般闺阁女子,策马、打猎都不在话下,她性格豪爽,丝毫不畏惧自己,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眼前的女子亦是如此……赵灵瞧陆渊走神,心中打鼓,这楚王不会在琢磨如何对付自己吧?她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字斟句酌道:“方才所言才是草民愚见,王爷聪明绝顶,自有判断。草民先行告退。”
翌日,东宫的宫人伸着懒腰打开朱门,眼前多了一双晃动的脚。他骇然,东宫正门口正挂着一具尸体,发紫的脸,凸起的眼珠子,单薄的身子本就没有几两肉,竟然被凌迟处死。全身如同鱼鳞般,滴答着血,正是昨日送去的小太监。陆渊凝神望着窗外的蔚蓝天空,思忖着昨晚的事,这个叫赵灵的女人看来真得不简单,似乎跟其他两个不太一样。宋延进来将调查结果告知,她是长安赵家的女儿,可是赵家乃是长安富商,几乎垄断长安所有的茶叶和丝绸行业,与自己也是多有合作,可是赵家四小姐怎么会在跟太子勾搭上呢?而且那日明明周青和韩月也在场?他脑海中跳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不,不可能!不管韩月怎样,周青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是不可能勾结外人,背叛自己的。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他沉声吩咐:“多派几个人,重点看着赵灵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