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书……事后就没做什么?”
宋芷汐有些艰难的道。那可是秦尚书的孩子,秦府是京城公认的子嗣单薄。这么多年也只有两个孩子,一个便是秦依玉。另一个庶子,据说是个暖床丫鬟生的,虽然是养在秦夫人名下的,但是地位极低。“人都死了,还能做什么。而且秦夫人娘家硬,秦尚书也不可能休妻。”
扶风耸耸肩,将话题拉回来,“秦夫人自己心中有鬼,所以秦尚书同意惠嫔调教端妃的事,秦夫人才不敢多说什么。”
宋芷汐沉默下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成王府送亲宴那日秦夫人若是在,说不定就不是这个结局,有秦夫人护着,秦依玉和萧瑾仁的事说不定都不会被爆出来。如今也不知道秦夫人后不后悔,害死了小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同时也没能救下自己的女儿。“小姐,上次我们府里的宴会都是您自己操持的,怎么这次您的及笄宴,夫人没让您自己准备呢?”
扶风自然的转换了话题。话音刚落,就看到宋芷汐和知秋都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扶风摸了摸鼻子,满脸疑惑,怎么了,她说错什么了吗?宋芷汐语气带着些关爱的意味,看着扶风问道,“扶风,你见过及笄礼的流程吗?”
扶风呆愣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及笄礼,怎么了吗?”
宋芷汐了然的点了点头,瞬间理解了,怪不得扶风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原来她不知道。及笄礼的流程繁琐复杂,光是走那个流程就要花费许久的时间,若是再让她操办宴会的事,她还活不活了。再说了,谁家姑娘的及笄礼是自己办的啊,这不是让人笑话吗?八卦听完了,宋芷汐重新拿起膝上的书看了起来,并没有要回答扶风的意思。扶风没从宋芷汐这里得到答案,又用疑问的目光看向知秋。知秋走到扶风面前,温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拿起桌上已经放温了的水,出去换新的热水去了,小姐还要泡茶呢。这段时日,全家人都在忙她及笄礼的事情,连承恩侯府的舅母就日日往宋府跑,和母亲商量她及笄礼的流程和一应准备。祖母虽然也有心,但到底年纪大了,只身子稍微爽利些的时候参与一下讨论。府里没了方姨娘作妖,剩下个桃姨娘又是个安分的,宋府格外的和谐。经过方姨娘的事,祖母作为长辈虽然没有明确认错,但是也明白了许多。不再插手府中事宜,全权交给儿媳处理,自己只管安享天年。大哥去了翰林院任职,二哥日日去宁王府学习武术兵法。如今整个府里最闲的就是宋芷汐了,看着母亲舅母忙碌她也有心帮忙,但每次都被拦下来。理由就是没有哪家姑娘是自己操持及笄礼的,让她只安心休息,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自己的及笄礼。宋芷汐无奈又幸福,也就老实窝在自己院子里,日日吃着母亲和舅母吩咐大厨房那边送来的各种滋养补品。短短时日,她的肌肤就已经被温养的越发润泽白皙,她自己看着镜子里格外莹润光洁的肌肤都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宋芷汐本身就是肉肉的小脸,一把捏上去软软的、弹弹的,非常舒服。都不用怎么用力,丝毫痛感都没有,就能捏出一片淡淡的红晕来。每次玩自己的脸都要被正在给她梳妆的知秋笑话,扶风更是不客气,简直都要把宋芷汐的脸给当成好玩的玩具了。按照扶风的说法,每次她捏着宋芷汐的脸时。宋芷汐顶着这张娃娃脸,睁着大眼睛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样子,简直是可爱死了。几人玩的开心,还是栖栀院的管事嬷嬷赵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她们主仆几个都说了一顿才好些。及笄礼的前一晚,宋芷汐让人搬了把躺椅放到院子里,洗漱过后的身子格外舒爽。宋芷汐就躺在躺椅上,安静的看着天上的明月繁星。不知哪里吹来的风,院中的树随着微微摇摆,栀子花香通过风更浓郁的传到宋芷汐的鼻尖。漫天的繁星天幕好像是一个盖子般将宋芷汐扣在了里面,风温柔吹过。宋芷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境,整个心胸就像此时头顶星空一般,宽广无垠,连呼吸都是广阔香甜美妙的。就要成年了呢。宋芷汐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眼睛也弯弯的,突然就想起了许久之前的那个梦。梦里,她和萧瑾安一起在屋顶上看繁星美月的那个梦。就是因为那个梦宋芷汐才明确自己对萧瑾安的感情,并不仅仅只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所以后面在护国寺遇到的时候,她才勇敢的问了出来,没成想萧瑾安与她是同样的心境。世间再没有比这美妙的事了,那晚的星空就如今夜一般。宋芷汐张开手指,透过指缝偷望天际的星月,情不自禁的自语,“萧瑾安,我明天就成年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微微的风和漫天的星,以及那轮正值满圆的月。“小姐可真美!”
躲在房间的窗边偷看宋芷汐的扶风,眼睛冒光的感叹道。和她并肩的知秋撑着下巴,也失神的看着月光照耀下的宋芷汐,赞同的点头,“是的,小姐就好像是月宫的仙子一样。”
她觉得小姐就像此刻的月光,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又清冷又温润,辉煌又内敛,格外的迷人,又好像下一秒就要奔月而去一般。旁边的院墙上突然无声的翻下来一人,刚站稳便又顿在了原地,失神的望着院中那抹倩影,那虔诚的眼神就好像神的信徒。正盯着宋芷汐看的出神的知秋发现了那抹身影,身子猛的一僵就想要大叫,却被眼疾手快的扶风给捂住了嘴。“你仔细看看那是谁?”
扶风在她耳边低声道。知秋这才冷静下来,随即看清了那人的样貌,正是宁王殿下萧瑾安。淡淡润泽的月光下,一袭白衣的宋芷汐躺在躺椅上,看着月色星空。而不远处俊朗的男子,安静站立,呆呆的、失神的看着那如月光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