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安并不答话,更不辩解,只是安静的看着皇上,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被儿子这么看着,不过一会儿,皇上就老脸一红。心中暗斥,混账东西,竟然看出朕是假生气。破了功之后就再也装不下去,皇上有些尴尬的咳了起来,正打算说话,却没想到这闷葫芦儿子竟然先开口了。“父皇,宋承鸣还不错,这次让他负责整个行宫的护卫也做的极好,莫风虽然在旁边看着,却都是他自己独自处理的。此人可用,父皇可以给他个机会,先给他安排个差事历练一番,日后还可重用。”
萧瑾安依旧平静,淡定的建议道。皇上原本想说的话被自己儿子堵回去,还被儿子安排用人,立时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萧瑾安,不满道,“朕还没怪罪你任人唯亲胡来,你竟还不知足,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朕重用他!”
“宋侍郎是承恩侯府的女婿,和承恩侯府一样,忠心耿耿。宋家的人,可用,父皇若是怕宋承鸣能力不够的话,也可以再多考察一番。”
萧瑾安不理会皇上的不满,继续说道。皇上一滞,心中叹息,这个混账,就是仗着朕宠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如今都敢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推荐人了。不过也正是这份坦然磊落让他格外放心,这个儿子心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对他的位置不感兴趣,所以他才敢将兵权交到他手上。皇上轻叹,也认真了些,“朕再看看,这事等回京后再说。”
萧瑾安点头,“若是没其他事,儿臣就先告辞了,还要去母妃那里请安。”
说完,也不待皇上说话,转身就想走。“哎等等!”
皇上急忙叫住人,见萧瑾安重新回过头来才开口问道,“今日皇后那里发生的事你知道吧?”
萧瑾安点头,神色疑问的看着皇上,好像在说“关我什么事?”
皇上又是一滞,顿了顿才没好气的道,“皇后这次被气的病情加重,怎么也是你的嫡母后。你去给淑妃请安,顺便也该去给皇后请个安问候一番。”
“她不是还晕着吗?”
萧瑾安面色微微发沉,有些不满道。皇上恼怒,“那你也该将礼数做足了,你作为儿子,合该时常去给嫡母后请安,免得让人诟病。”
“儿臣还有其他事,没时间。”
萧瑾安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皇上气的直拍桌子,“这个混账!”
“陛下,您息怒,宁王殿下是个倔强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当初皇后显些将淑妃害死,宁王殿下如此也情有可原。”
高永轻声劝道。皇上叹气,他又如何不知道。当初萧瑾安在外浴血奋战,抵挡外敌入侵,手中又握有兵权。皇后生怕他影响到太子的地位,便想控制淑妃来威胁萧瑾安为太子所用,没想到中间出了些差错,显些害死淑妃。虽然皇后自己也没落着好,被淑妃反击的落下了病根。后来萧瑾安回京后在淑妃的劝解下表面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已经埋下了怨恨的种子。自那以后,便极不待见皇后,不仅不肯再称呼母后,连行礼都不肯了,只敷衍的拱拱手了事。皇后理亏,也不敢过分闹腾,此事便没了下文。后来太子病重,皇后再次被刺激的心神俱损,身子便开始一落千丈,稍不注意便会生病。一个小太监悄声进来,在高永耳边低语了一番。“何事?”
皇上收回思绪,看向高永问道。高永躬身,轻声道,“陛下,宁王殿下直接回去了,并没有踏进皇后和嫔妃们居住的后殿,连淑妃那也没有去。”
这是为了不去见皇后,连自己母妃那里都不去了,皇上气恼,又无奈的斥了一句“混账”。这些被人刻意掩藏禁口的陈年往事宋芷汐一概不知,仍旧无忧无虑、喜笑颜开。每日约着伙伴们在清凉山间疯跑玩耍,一群十几岁的小年轻们像是野猴子满山乱窜,简直要玩疯了。难得出来,家里也不约束这群孩子,任由他们漫山遍野的疯跑,只是多派了些跟着。比如谢梦瑶和萧锦琼,她们身边就多了几个明显身手不错的丫鬟。而宋芷汐和戚静薇则拒绝了家里要给安排人手保护的建议,戚静薇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功夫不错,不习惯用丫鬟,更不喜欢身边跟着不熟悉的人。宋芷汐则是因为身边有扶风,论武力,怕是十个身手不错的丫鬟也也比不上暗卫出身的扶风。只要有空的话,宋承维或者林杰都会跟着一起去,以防万一。当然还有被林杰邀请一起的萧瑾安,毕竟在所有人里,萧瑾安的武艺才是最高的。萧瑾安似乎也并没有受到那日和皇上谈话的影响,整个人和平常并无任何区别。接受林杰的邀请和嘱托,和他们满山游玩,顺便保护几个玩疯了的女孩子。林杰对萧瑾安表示感谢,知道缘由的扶风私下多次笑话。王爷哪里是接受了林世子的邀请,分明是自己想多跟小姐呆在一起,顺便答应林世子的而已。山林间,宋芷汐嗔瞪了一眼又在偷笑的扶风,示意她遮掩些,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她和萧瑾安的事一旦被传了出去,想要在一起的阻力只会更大。所以在赐婚圣旨下达之前,最好都不要让旁人知道。听萧瑾安说,如今陛下已经放低了警惕,都不催着淑妃娘娘给他选侧妃了。若是知道了萧瑾安还没对她死心,怕是又要炸起来,强行给萧瑾安赐侧妃了。“汐儿,你在后面干什么,快点,我们去前面看看。”
戚静薇在前方招手,催促宋芷汐快些。宋芷汐答应一声,加快了脚步。今日林杰和宋承维都没空,所以只有萧瑾安跟着她们。其他人带的人在前方开路,扶风和萧瑾安则在断后。这是一条已经开辟出来的小路,路旁边有许多的枯枝烂叶。宋芷汐经过的地方,就有一根很大的树枝,上面分布着更小的枝丫,间或覆盖上一些掉落的树叶。无人注意,这树枝的某处正缠绕着一条顺滑的东西,头已经抬了起来,无声的吐着舌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在宋芷汐经过树枝距离它最近之时,那个长长的东西瞬间从树枝上跃起,速度极快的划破半空朝着宋芷汐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