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温暖,宋芷汐正和丫鬟一起将书搬出去晒。她院子里书籍很多,什么历史典故,历代的经典著作等等。当然,最多的还是大哥二哥经常从各个地方为她淘来的各种话本子。为此,她还专门收拾出一个房间来做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甚至连小时候刚认字时用过的图文解字类书籍都还在,和丫鬟们在阳光下一边晾晒这些书籍,一边回忆。“小姐您看,您当时在书上面画的小胖猪都还在呢。”
知秋一脸兴奋的拿着一本翻开的书举到宋芷汐面前,翻开的那一页画着一直颇为显眼的肥胖小胖猪。不算丑,甚至还挺憨态可掬的,但是真的肥。宋芷汐脸色一黑,那是一本图文解字,她小时候刚学认字时候用的书。而那个字正是个猪字,她觉得书上的那只猪画的不好看,便自己在旁边画了一只憨肥憨肥的小胖猪,当时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当然,最后被当时少年老成的大哥以不务正业不专心学习为由训了,还罚她将那个字抄写了十遍。死去的记忆如汹涌的波涛强势拍打着宋芷汐的脑子,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脑瓜子震的嗡嗡作响。在旁边凑过来的扶风几人毫不留情的嘲笑声中,宋芷汐黑着脸恨不能立刻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简直没脸见人了。她怎么就这么想不通突然要晒书呢,躺在软塌上发呆看话本子不香吗?宋芷汐仰天长叹,悔意丛生。“小姐,老爷回来了。”
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来禀报。遁走的机会来了,宋芷汐忙将手中的递给知秋,急声吩咐道,“扶风随我去,你们继续忙。”
她生怕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干脆直接将惹事精扶风带在身边。知秋手忙脚乱的接过宋芷汐递过来的书,看着她家小姐拉着扶风脚步匆匆的模样,回头和采栀杨玉竹对视了一眼,耸耸肩。下一刻,三个丫鬟齐齐笑出了声,小姐跑这么快是害羞了吗!宋芷汐到正院时,宋侍郎也刚坐下不久,才喝了几口茶还没来得及讲话。见女儿这么急匆匆的过来,宋侍郎有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八卦的女儿。宋芷汐丝毫不怵,行完礼后就躲到宋夫人身边去了。宋夫人轻轻一笑,嗔怪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倒也没有要赶女儿走的意思。女儿大了,多知道一些事情,明白世间险恶没什么坏处。“夫君,今日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想宋侍郎休息够了,宋夫人才开口问道。夫君今日一回来就脸色凝重,想来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了。坐在旁边的宋芷汐也支起了耳朵仔细听。宋侍郎叹了口气,语气微沉,“今日秦尚书带领朝臣提议陛下重选太子。”
重选太子?母女俩都惊到了,太子才过世多久,还不足月而已,就有人这么沉不住气了?“萧瑾仁是蠢的吗?”
宋芷汐没忍住低声自语道,语气有些嘲讽。都不用想,秦尚书带头的,提议的人选只能是萧瑾仁。而且如今朝堂上的皇子,除了萧瑾安,就只有萧瑾仁。萧瑾安一向喜爱自由和战场热血,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因为联姻的原因,秦尚书也早就投靠了萧瑾仁一脉。宋侍郎看了女儿一眼,倒也没说她,只道,“权势动人心罢了。”
“那爹您牵扯到其中了吗?”
宋芷汐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她爹是户部侍郎,秦尚书正好是她爹的顶头上司,不知道她爹有没有被牵扯到。宋侍郎摇头,又瞪了女儿一眼,不满道,“我有那么蠢吗!”
随后才平和下嗓音接着道,“秦大人之前也找过我,我拒绝了,陛下正值壮年,如今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而且,他也并不看好端王,实在是太激进了。太子之死他就是最大嫌疑人,如今不仅不知收敛,还敢迎头直上直接向陛下索要太子之位。想起早朝时皇后在金銮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泣诉悲鸣,宋侍郎心中闪过些不屑,赵婕妤和端王的做法实在是恶毒了些。“那……最后是怎么收场的,陛下同意了吗?”
宋夫人担忧道。就算是久在内宅,她也知道端王温润表面下的小气记仇,婆家和娘家都没有投靠端王,若是他真的做了太子,以后两家怕是要有些艰难了。宋侍郎轻斥了一声,道,“自然没有,陛下又不是老眼昏花了。”
接着,便将将朝堂上发生的事就说了。“皇后娘娘……呃……威武。”
宋芷汐听后大为震惊,皇后娘娘如今竟是丝毫脸面都不顾了吗?因为太子的事,皇后娘娘本就几次惹怒了皇上,如今更是在金銮殿上大闹。若是没了皇上的尊重,在后宫这样的虎狼窝里,皇后娘娘以后要怎么过?宋芷汐忍不住叹息一声。还有萧瑾仁,实在是太着急了些,太子的死虽然明面上没有证据,但是他本就嫌疑最大。如今距太子下葬还不足一月,萧瑾仁就搞出这种事情来,不就是在说太子的死和他有关吗。做了这样逼皇上再立太子的事就算是真的无关,别人也不会信。况且,这件事上,萧瑾仁本就不冤。而且人证如今还被秦依玉掌握在手里,也不知道秦依玉要将那母子几人捏到什么时候。宋芷汐忍不住拧眉,秦依玉捏着那几人究竟是想和萧瑾仁谈条件,还是纯粹的想毁了萧瑾仁呢?若是想毁了萧瑾仁的话,如今也算是一个机会。如果在这个关头将人交给皇后,以皇后如今的疯狂程度,定会闹的天下尽知。萧瑾仁不仅会永远失去得到那个位置的机会,说不定还会想萧瑾荣一样,被皇上彻底放弃、厌弃,无翻身之地。“端王殿下,太着急了。”
宋侍郎叹声,评价道,“本来就还没有摆脱太子之事的嫌疑,如今更是惹火上身。”
厅内一时有些沉默。“爹,娘,妹妹,你们在说什么,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一个清朗的男声自屋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