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穷从小都在赵老太太的影响下顺风顺水,从来也没去求过什么人,好不容易给了赵穗穗好脸,得到的却是屡屡拒绝,他哪里还能忍,脸色越发的难看。“赵穗穗,现在我来找你办事,那是看得起你,你还真以为你搬到县城里住就是城里人了,不过就是从村里出来的下贱胚子,我告诉你,我是你大伯,我今日要你跪着,你就不能站着!”
他不再装下去,而是对着赵穗穗颐指气使起来。赵穗穗瞥了他一眼,实在是不屑和这种疯狗计较。她后退了一步,准备关上店门。谁知赵一穷好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连忙上前用脚挡住,甚至还伸手使劲抓住赵穗穗的头发,将人往外拉。张侬本就在后头提高了警惕,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去,将赵穗穗的头发从他的手里救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用力,让赵一穷摔了个狗吃屎。高氏本来就是强忍着怒火,要不是赵一穷拦着。她早就要冲上前去好好教训赵穗穗一顿,如今的情形更是让她怒火中烧,干脆往前迈了两步,一个用力将赵穗穗从铺面里拉了出来。“乡亲们,你们快出来看呀,就这个赵穗穗,嫉妒堂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让自己的堂姐被衙门抓了起来,现在又因为偷汉子把自己的大伯教训了一顿,这是什么天理,还有什么世道!”
高氏原本就是个大嗓门儿,现在更是扯着脖子喊,自然将周围的百姓全都吸引了过来。赵穗穗先前在香满楼做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这会子围观的人里头自然也有不少人是认得她的。有几个知道赵金花事情内情的百姓,立马站了出来:“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穗穗姑娘分明就什么也没干,你们这么给她泼脏水,算什么大伯大伯娘。”
“我怎么给她泼脏水了,要不是她,我女儿现在还好好的呢!”
高氏认定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不是赵金花,分明就是赵穗穗。“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好好的来到这香满楼,怎么就回不去了呢?”
她哭着还跌坐在地上,使劲拍打着地面。赵穗穗实在是受不了她这副德性,态度也没了耐心:“大伯娘,要不是她非要到香满楼做工,我又怎么会从那离开呢?”
“菜和肉都是她买回去的,她也承认了自己买的东西不新鲜,食客拉了肚子也是事实,你们现在还让我去求周掌柜放了她,那不是让我明晃晃的去打周掌柜的脸吗?”
“自从我来到流芳县,周掌柜就没有薄待过我,我又怎么能够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人!”
“现在既然是你们自己想要救女儿,那就自己去求周掌柜,自己去找门路,来求我做什么?”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她们一个两个将赵金花的事情怪罪到自己身上,再加上他们一家从来都没有善待过自己,自己自然也没有必要去礼待他们。“赵穗穗,我可是你的大伯娘,你今天说出这种话来就是不孝,更别说我们今日来求你,那是看得起你,你身为小辈就应该为家里尽心尽力的,这件事不用我们来找你,你就应该替你金花姐姐铺好路,现如今我们都主动上门来找你,你却还是这个态度,分明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高氏咄咄逼人,明显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赵穗穗冷哼一声:“尽心尽力?我爹倒是为你们家尽心尽力了,换来的是什么?你们抢他的工,让他做白活,他送了肉蛋过去,你们却觉得他还私藏着,恨不得将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给搬走,甚至还不把他当成人,今日又凭什么叫我为你们尽心尽力?”
“当初奶就已经说过了,我爹爹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叫我放过赵金花,断绝关系来往,我倒是依言照做了,可你们却还是隔三差五的上门找茬,现在又来和我谈什么一家人,你们既没养过我,又没给过我好脸色,凭什么叫我为你们尽心尽力?”
“今日我将话给你们放在这,你们想要就赵金花就自己去想办法,我可没什么义务帮你们,倘若你们在上门纠缠不休,那我也要报官了,正好你们一家子在里头团聚,也省得再祸祸别人。”
她说完这些,还从铺面里头拿出扫把来。赵穗穗举着扫把,大吼道:“还不快滚!”
赵一穷和高氏倒也不是怕她这小小的威慑,只是却看到了在她身后的张侬手里头,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他们虽然没有跟张侬打过正面交道,却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善茬,说不定还跟前些日子的刺杀有关系。想到这里他们也不敢继续闹事,连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赵穗穗知道他们夫妇不会轻易放弃,不过最起码短时间不会再敢上门来闹事,正好给了自己可以安心打理铺面的功夫。只不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陈书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陈书良毕竟也是从大福村里出来的,所以是知道他们家的关系,更知道赵金花从小便看不上赵穗穗。自从他听说赵穗穗准备自己开店的时候,便一心想着制造些麻烦,只是因为周掌柜从中作梗,一直都没有机会,这下子要是赵金花进了大牢,那就更没有人去给赵穗穗添堵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个鬼主意。他快步回了钱家,还没等到钱多多张嘴,他就先开了口:“多多,爹和兄长认不认得县衙里头的人,能不能帮我个忙?”
“认识,出了什么事?”
钱多多看到他这副着急的样子,心里头也不免犯起了嘀咕,生怕是他在外头惹了什么祸事。“我老家有个姑娘,因为得罪了香满楼的周掌柜,锒铛入狱了,你看能不能叫爹爹和兄长想想法子将人给放出来。”
陈书良连忙道,“到底是一个村的,要是能帮一把,咱们就帮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