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眸中带了痛苦的神色:“我与柳家姐姐自小便是一同长大的,倘若我真得知晓谁是这背后主谋,是必然要将她给捉出来,尽早找出柳家姐姐的下落的。”
“可我当真不晓得。”
赵穗穗自然晓得不能够轻信别人,但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痛苦,既然如此,那便信她这一次。只是,赵穗穗的心头仍旧是有疑问的。“你还不曾回答我旁的问题。”
她去与白芷对视,眼睛里头没有丝毫的畏惧。白芷轻笑一声。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将所有的都说了:“少夫人是去年年底进门的,在这之前松兰县就已经有人开始失踪,而我家少爷屡屡接触的是……”她突然顿住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县令夫人!是苏容月!她多次深夜溜进黄家,直到有次与我家少爷争吵过后才再也不来,想来她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白芷的确没有什么太多的证据去指认她,只是凭着一个直觉。赵穗穗听到这话以后,与张侬面面相觑。倘若如此,那之前苏容月种种指认就是为了让他们尽快给黄家定罪,好让她跟黄家脱离干系。那这次的柳家姑娘又是为何。赵穗穗敛了敛眉。尽管如今的线索再次乱了起来,她也能够确定黄恪就是幕后真凶。而且,今日黄恪的确是要将自己给掳走的,却被苏容雪出面打断。不知道她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柳条染上了嫩绿,暖风也随之扑了过来,给整个松兰县都带来了生的希望。自那日审问过白芷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好在,因为张侬‘领导有方’,整个松兰县的百姓不再将自己困在家里头,而是主动出来劳作。赵穗穗原本还发愁自己的水稻到底要种在哪里来做实验,却没想到高家竟然主动承担起了这个职责。与此同时,她也发现松兰县的百姓虽然没有劳作的能力,却做得一手的广式腊味,正好可以带到别的地方去卖,这样一来也能给大家缓解一下经济压力。正因为有广式腊味的推广,百姓比先前吃得饱了些,干起农活来更加积极。只是,这日在田地里头众人竟然发现了一个喝得烂醉的书生。自从先前的事情以后,松兰县早就看不到任何书生的影子了,眼下凭空出现的这一个自然让所有人都觉得好奇和惊讶。偏偏大家的生活刚刚有了好转,谁也不愿意自家再多一张嘴吃饭,只能将人送到了县衙。尽管赵穗穗有救命的药,却也没有用,而是请来了郎中。“先生,他如何?”
张侬问道。郎中收回了手,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吃醉了酒,另外,我看他这装扮应该是从山岗那边过来的,那边正在闹瘟病,你们也得小心些啊。”
赵穗穗闻言挑眉,这个世道未免也太不太平了些,不是饥荒,就是大雪,甚至还有拐卖和瘟疫。等郎中一走,她忍不住戳了戳张侬,小心询问:“张侬,我还从来没有听闻过哪个君王当政的时候会发生这么多的灾事,会不会是君王有问题,这才照应在了百姓的身上?”
她一副八卦脸,却没注意到张侬慌张的神色——当今的君王根本就不算当政。说起来如今的皇上少年登基,先是张侬的姑母垂帘听政,后来他的父王永昌侯便屡屡插手皇上的决策,到如今,自己的庶弟也能插手了。他们替君做决策,自然会招来上天的埋怨。只怕日后等他们谋朝篡位的时候,才是真正降下天谴的时候。不过,他不会将这些话说给赵穗穗听。“你这个小妮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连皇上都敢非议,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小心你的脑袋。”
张侬轻声斥责,还轻轻在她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赵穗穗一开始还在想为何自己的一句话让他反应这么大,不过很快她便想到了这个封建的严苛制度。她立刻就改了话题:“山岗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都没听过爆发了瘟病?”
“不晓得。”
张侬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清楚瘟病的事情,但却晓得这事情没有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头,就是因着底下人的故意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看来他必须得在这县衙里头,得在这松兰县留下自己的眼线才行。为了保证事情的真实可靠,他们特意来寻孟大哥。孟大哥连忙一同坐下来,跟他们细细说了起来:“其实这山岗那边的瘟病年前就有了,只是因为那边的人想要过来需要打过什么老虎才行,所以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有人过来了,听说……”赵穗穗越听越觉得这个故事熟悉,分明就是‘武松打虎’改编来的,不过既然那人身为书生都能够过来,可见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就在两人继续听故事的时候,高父突然找了过来。“县令,县令夫人,昨夜里头我家素素做噩梦,隐约提到了一个地名,好像是什么河村,我觉得会跟她们被拐走的事情有关。”
他气喘吁吁,低声道。张侬了解过南诏国的地方,既然是什么河,那就只能是金河村和银河村。看来,他们就得亲自去一趟南诏才行。只是,他们想走容易,这松兰县却不能群龙无首,否则就又会恢复成从前的模样。孟大哥一下子就看出了他们两个人心中的疑虑,连忙开口:“你们要是想去看一看那就去,松兰县这里交给我,大不了我就乔装成你的样子坐守衙门,你不用担心。”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赵穗穗表示认同。这么多日来,松兰县除了拐卖妇女孩童的事情就没有旁的事情发生,就算是上公堂都空无一人,只要解决好,就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张侬不在衙门。只是,衙门里头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醉鬼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