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音落,仍盯着韩望书看。只见他的耳朵先是一点一点地染成粉色,慢慢地,蔓延成大片红色,红得就像不远处那苹果树上结的果子。南屏知道他觉得不好意思时,红彤彤的耳朵就会先出卖他。“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韩望书道,“那闷葫芦喊了有百余声,喉咙都要喊破了吧。”
经这一提醒,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在南屏脑海中再次闪现,较之前的更为清晰。她记得缠着她不让他睡,记得他略微一喘息,她便不依不饶。难怪他早上才说不碰她,晚上却又耐不住。这一世的他脸皮厚了不少,可也没到这种程度。她很是羞怯,可又一想,自己也是受害者,这么一来,又有些后怕。可即便是意识那么模糊,她也知道那个人是闷葫芦么,她期待的也是闷葫芦么?“想起来了?这回知道我为什么不舒服了?”
韩望书揶揄道。南屏还道他此行为何不骑马,改坐马车,一个武将如此身娇肉贵,还当着白夫人的面,原来是累到骑不了马了。她心道,我怎么还能被这个拙口笨舌的人奚落,“我还以为韩将军能力拔山兮,看来也不过尔尔。”
“白眼狼。”
韩望书道。他早早便觉得她是白眼狼,终于有机会说出来。白眼狼?南屏简直气极,真想冲出去找个人来评评理,他们两个谁是白眼狼才更实至名归。她刚要回击,却听得马车外一片吵嚷。“怎么了?”
“这是进了柳城。这儿的人嗜赌成痴。经常会拦路组局,绕过去即可。”
韩望书慢悠悠地说。“什么局?”
南屏眼睛一亮,“下去瞧瞧?”
“不怕再被下毒?”
韩望书这么说着,还是让车夫靠边停下。南屏瞪了他一眼,飞快下了车。薛氏抱着小石榴也下了车,“咱么是要歇歇脚么,倒是有些憋闷。”
“是,夫人。”
南屏道,她又矮下身子拉住了小石榴的手,“小石榴,你睡醒了?那边有热闹,嬢嬢带你去瞧瞧?”
小石榴未答言,也未挣脱她的手。“借过!借过!”
南屏瞧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简直是梦回烟城赌场,嗓门也大了起来。众人本都红了眼,但见两位美貌妇人领着一粉妆玉琢的小娃娃声势十足地走来,全都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径。韩望书最讨厌这种江湖把戏,他体力透支,只想休息。可见南屏兴味十足,只能也下了车。他本打算远远盯着看,确保她们安全即可,可又怕一旦有个什么岔子,也便跟在了后面。众人又见一位手提大刀的冷面公子,架势十足,不由得又开出一条路径。让路之后,韩望书听得人群中两个中年男子便在窃窃私语:“这都是些什么人?”
“看着这么眼生,不会是托吧!”
“是又如何,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徐大哥发了横财,有银子买这玉石毛料?”
“我真是发了横财,还未来得及告诉贤弟。”
“呦,呦,是何时的喜事?”
“就是昨夜,在梦里!”
韩望书皱了皱眉,见南屏已冲到最前面,同那矮小身材之人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