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皱眉：“便是如此，也只会是狂蛇伤人，怎么那些蛇还会无精打采？”

南屏得意道：“韩将军不知，若是日头太毒，久而久之，那些石炭便会自行燃烧，产生毒气，别说那些蛇招架不住，便是韩将军恐怕也是难以招架呢！”

她之所以能想到这些，是因桂金山曾对这石炭矿的生意极感兴趣，说那倒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多方考量之后却终于放弃了。那年，她刚十岁上，一心想着去矿上看看，还问父亲为什么又做不了这个生意了。“‘家有一口粥，不上门头沟’，老百姓对这事都打怵得紧呢！每天要死伤无数，这昧着良心的生意，还是能不做就不做吧！”

桂金山说道。南屏还不死心地问：“爹爹，就没有既能赚银子，又能不死人的法子么！”

“这法子就等屏儿长大了再想吧！”

听得实情是这样，倒是出乎韩望书的意料，又隐隐有些担忧，石炭价高，如是传扬出去，不知多少人要趋之若鹜。殊地就又处在风口浪尖了！这也当真是奇怪，他越是想低调，越是想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可好多事情就偏不放过他。南屏又道：“这眼皮子下尽是黄金，韩将军竟不知？”

“不知。”

韩望是对黄金之类实在是不甚感兴趣，去见南屏要从他怀里挣扎着出去，“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拿算盘，算算账。现下石炭的市价是多少来着？”

此时，韩望书觉得女儿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南屏满脑子都是银子，实在煞风景，特别是在他身上都热起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放手，而是加紧力道，扣住了人，“这么晚了，还算什么账？睡觉！”

芙蓉账内，南屏鬓发如云，笑颜如花。她虽是笑话着韩望书终日食不饱餍不足，可也在他的连连攻势之下软下身来，含混地呓语着，回应着丈夫的热情似火。夜半时分，南屏在韩望书的怀中醒来，脑子里仍是那石炭矿生意的事，便轻轻移开韩望书的大手，只装着贴身小衣，蹑手蹑脚地起身去了书房。摸到算盘之后，她心里极为踏实，忙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方才，她调侃韩望书是说着，眼皮子下尽是黄金这话可是不假。冶金用的便是石炭，而不是木炭，再加上，本朝瓷器盛行，烧制瓷器用的也是石炭。更别说宫中、还有富庶之地的大户之家了。自打有记忆里以来，桂府便是以石炭取暖。她嫁到韩家之后，便觉得冬季便很是难捱，这里本就寒冷，又是以木炭取暖，总也是烧得不够旺。就是此刻，她打了会儿算盘，才觉察到全身一阵透心凉。方才着急出来，也忘记这里是殊地，而不是烟城，没披上一件厚衣衫。她搓了搓略微冻僵的手，打了个寒颤。“你就这么伶伶俐俐地出来了？”

她听见身后传来韩望书嗔怪的声音。一转头，便迎向着他滚烫的胸膛，那温度却是比石炭烧起来还要暖和上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