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梦回过神来,见韩老三的面目依然狰狞。长青一向是办事稳妥,她并未想到他竟会失手,她原想着,除掉桂南屏之后,韩老三心情定会大好,有了差事之后,何愁没有银子,有了银子之后,何愁没有形形色色的女子?到时候,他必然无暇顾忌到她,她再伺机寻了机会脱身。如今已然失手,可是她白如梦不能认命,不能任由自己沦落到梦舸那种地方,被那些下等人折磨至死。“三爷,你行行好,你把我送到那种地方也无非是想出出气,可是奴家毕竟从在你身前伺候过的,军中有很多人知道,若是奴家去了那种地方,会不会影响三爷的声名?”
韩老三依旧捏着白如梦的下巴,厉声说道:“你这个贱人,自甘堕落,与我何干!”
“是是是,奴家下贱,奴家自甘堕落,可是旁人并不知道缘由,定会说是三爷苛待身边的人,玩腻了便扔到了梦舸……”白如梦知韩老三耳根子软,她知现如今自己讲话已经没有分量,却仍是不死心地要做最后的挣扎。韩老三想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这姓白的贱人和别人厮混在一起,被他逮了个正着,可转念又一想,自己的女人私通下人,说出去又不是什么颜面有光的事情,没的叫人笑话,那应该如何处置这个贱人呢?白如梦又道:“三爷,这次桂南屏没死是她命大,可奴家便不相信,她便能次次都这般好命?奴家倒是有个主意,在老宅听那个老厉同旁人说,他那个女儿倒是跟了桂南屏回了殊地……”“老厉的女儿?”
韩老三忽然方才想起姨娘方才也提过这人,“那又怎么样,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成什么气候?你总不会要她去拿刀再插桂南屏的胸口?”
白如梦见韩老三倒是听进去他的话了,便说道:“三爷本图的不是那桂南屏死,而是能谋得一份差事。之前因为种种事情,老爷对三爷虽是有心栽培,倒是有些误会。若是有人能在老爷的耳边多吹吹风,这事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你是说将老厉的女儿送到我爹的身边?你怎知我爹会相中?”
“我听老厉同旁人说起时,说自己的闺女倒是天生丽质,只是命苦托生在他家,可不输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其实看老厉的样子,便知他对闺女长得定是不错的,我又听说,这个闺女生下来便体弱多病,老厉很是溺爱娇惯,甚至还请了人教她读书写字,这样一点子活计都做不了的女孩子,怎么会甘心做丫环任人差遣呢?”
韩老三的心思到底是活了几分,又问道:“可是我爹一颗心都在桑姨娘那,那桂南屏又向着桑姨娘,倒是跟着防着有女子凑近我爹,老厉的闺女又是她跟前的人,她怎会任由着这事发生?”
“三爷放心,这事包在奴家身上。”
听着白如梦打了包票,韩老三没出声,他想着,之前长青说行刺桂南屏一事并不是失手,而是她当真是命大。如今,将白如梦送到梦舸里倒是能解一时之气,可从长远上来看,倒是没什么大用,而且,看得出来,长青那小子对她很是上头,若是知道白如梦被送进了那种地方,一时悲愤,哪天寻过来给他一刀,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暂且看你能如何,若是不成,再将你丢出去不迟,你说的对,将你送到梦舸,被军中的熟人知道总是不好,我可以将你丢在大叶军中,看看那些茹毛饮血的彪形大汉,你这个小贱人倒是能招架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