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大吗？”

韩望书走之后，南屏倒是又睡了一觉。云儿、欢儿知道她生病，也不十分来烦她。“越发紧了。”

韩望书除掉长袍，跟着便躺进了被子里。南屏便要为他暖手。“凉！”

韩望书忙将手缩回去，又道，“等会儿再让你握。”

“谁稀罕！”

南屏脸一红，便转过身去，引着他来逗她。果然，不多一会儿，韩望书伸出长臂将她揽过，柔声道：“不瞧我了，腻了？”

南屏笑着转过身来，道：“有点正经行不？父亲到底如何说？你同他说姨娘的决定时，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说话时又是怎样的语气？”

“也没说什么，仍是让我带着他去见姨娘。”

韩望书含混说道，他向来不会学人说话，也实在想不起来父亲当时是个什么表情。“姨娘自是闭门不见吧。”

“正是，可我一时按捺不住，还是同父亲讲了，再考虑考虑放弃厉玥儿的事，父亲说他会再想想。”

“你信？”

南屏歪着头说，便要起身。“你去哪里？怎么我才回来，就要走？”

韩望书面露不快。“哪有成日家总这么腻腻歪歪的？下人们要得笑话咱们。我现在要去夜雨阁给晏二哥写封信。还有病了这么些时日，总要把账目拢拢清楚才好。”

“哪个晏二哥？”

“还是哪个晏二哥，自是眉城帮我料理生意的那个晏二哥，身量高，皮肤黝黑那个，你又不是没见过？”

“他？”

韩望书的语气不很和善，“那个人看着便心怀叵测。”

“心怀叵测？你是不知道他是多么能干，账目多么明晰，有他在我省了多少心。之前，熊大哥还说，有人出高价挖墙角，晏二哥也不为所动，就连年底我多封的一倍花红他都给退了回来。你管这样能干又忠心的人叫心怀叵测？”

“怕就怕这般忠心！”

韩望书小声嘟囔道，“他瞧你的时候目不转睛的。”

南屏没料到韩望书竟莫名喝起醋来：“你别瞎说，晏二哥人是极老实的。”

“你别忘了，我就是这等老实人，他的心思我一看便知。”

“姨娘的事我怎么要写信交代下。要不，老实人陪我去夜雨阁？”

南屏笑说。“那你需给老实人点甜头才行。”

韩望书一本正经地提议。“什么甜头？”

南屏挑眉。“一会儿你写信、算账时，要坐在我的腿上。”

韩望书仍旧一本正经道。“要是有人看见，你怎么说？”

南屏探探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有点发烧，“再说，你手总是那么不规矩，叫我怎么写字？算了，叫垂杨备笔墨来，就在炕桌上写吧。你不许捣乱。”

南屏觉得韩望书比欢儿更加他头痛。韩望书欣然点头，他也知道自己太过黏人，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对于怀中失而复得的人，他简直不知要如何疼爱才好。这几天不用去军中，若不是家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一刻也不想同她分开。